第一百三十七章 藥是苦的
“太子殿下，咱家便回宮複命了。”韓忠頭皮一麻，被禦顏熠來這麽一出，以後誰還敢往太子府送人。
即便有人送，也沒人敢不要命地來。
這一招不僅靈活地化解了眼前之困，更是以絕後患，若非想著他今日回宮，勢必被古禦帝罵得狗血淋頭，他都忍不住大加稱讚禦顏熠。
“韓公公，日後若是父皇命你送人，直接送去城外莊子便是，不必特意等本宮一趟。”
韓忠本就心神不定，被禦顏熠這話嚇得差點摔了一跤。
而那些鶯鶯燕燕們，更是恨不得馬上逃入皇宮，日後都不想進太子府。
“殿下，該喝藥了。”禦顏熠一進書房，凇先生便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藥。
“苦。”禦顏熠隻是瞥了一眼，根本沒有心思喝藥。
“殿下……”凇先生難以置信地盯著禦顏熠，他竟然以怕苦為借口不喝藥。
這簡直是十幾年來，破天荒的頭一遭。
“我去給殿下拿些蜜餞過來？”說實話，太子府都是男子，沒人吃這些小玩意兒，真不一定能找到蜜餞。
“嗯，我要甘草蜜餞。”禦顏熠的麵容，終於浮現出些許溫情。
甘草蜜餞？他記得，容家的那位似乎好這一口。
難道他今日如此反常，是因為她？
如此似乎也解釋得通。
不過禦顏熠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難道兩人的關係終於破裂了，這似乎是一件值得歡慶的好事。
一想到這些，凇先生便忍不住歡愉，去準備甘草蜜餞的腳步也極為輕快。
“原來，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也隻有我恬不知恥地對你糾纏不休。”禦顏熠冷聲自嘲，無力地撐著擺滿文書的長案，吐出了一口殷紅刺目的鮮血。
容清紓醒來後，便得知藿藍在書房等她。
隨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後，便去了書房。
“主子，屬下辦事不利，皇後突然對宋蹈改觀，因而，皇後並未懲治黎王。”
是她疏忽了，即便皇後以前討厭宋蹈，但因為宋蹈的證詞，才讓夏霽入獄，怎麽著最近都會給宋蹈幾分顏麵。
不過，如今她有更為緊要之事，禦錦黎的事情隻能先放一放了，“夏霽入獄，最有力的證據便是他收購了所有的香料。你去查查，這兩種香料所有的流通渠道，無論是明麵還是暗裏的，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隻有用這種笨辦法，才能抽絲剝繭，查出真正動手的人。
“主子放心，藿藍一定竭盡全力幫夏小將軍洗清嫌疑。”她就知道，雖然容清紓處處編排禦顏熠，一旦有什麽事了，還是會想方設法地幫人家 。
“盡力即可。”這樣，她多少也算還了禦顏熠的人情。
“對了，藿藍還有一事稟告。”
“何事？”
“今日皇上賞賜給太子殿下十多個貌美女子。”藿藍盯著容清紓，卻並未發現意料之中的怒意，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不過被太子殿下以借口送回去了。”
“日後關於太子府的事，若我沒問，不必特意稟告。”無論太子府後院有多少女人，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能做的，隻有克製自己，淡忘那段不該有的情愫。
“是。”
確定藿藍走遠後，容清紓輕聲喚道：“玄穹。”
這段時日，她一直都能感覺到玄穹的氣息。
如今，也是時候讓他回去了。
“容姑娘。”玄穹恭敬地站在離容清紓一丈有餘之處。
“這是我還他的一萬一千金。”她欠禦顏熠的一萬金，又沒白紙黑字，本來想賴掉的。但最近她著實是虧欠他良多，若是不還，她內心難安。
玄穹看著那一大摞銀票，嚇了一大跳，他若是敢將這銀票送給禦顏熠，估計明天亂葬崗就多了一個孤魂野鬼，“即便容姑娘欠殿下的錢，殿下也不會要的。若容姑娘覺得虧欠殿下，不如贈殿下一份禮物。”
容姑娘似乎從未贈禮給殿下，若是因為他的話，殿下收到一份容姑娘精心準備的禮物，定然會被殿下嘉獎。
玄穹越想，越覺得喜滋滋的，但麵上自然不敢有所表露。
“他若不要，就送你了，還有，我身邊不缺人，以後你不要再回來了。”
“無殿下召回，若我擅自回府，定會被殿下嚴懲，求容姑娘高抬貴手。”玄穹直接抱拳向容清紓求饒。
“他是蠻不講理之人？”
“殿下賞罰分明，自然不是蠻橫無理之輩。”
“他既非無理之人，便不會懲處你，你回去吧。”無論如何，她都要讓玄穹回去。
容姑娘，這隻是你以為而已。
“我回去可以，但歸還銀票一事，還請容姑娘另尋他人。”開玩笑，這一遭回去已經免不了一番責罰，可不想罪上加罪。
容清紓沒有再開口，她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唇舌，才能讓玄穹回去，如今已經算意外收獲了，銀票一事，日後還能再想辦法。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挽風清脆悅耳的聲音，“二姑娘，姑娘請你過去一趟。”
“說了是什麽事嗎？”今日有許多閨閣千金探望容吟蓁，她喜歡清淨，所以，特意沒去長夏閣。
“姑娘沒說，但奴婢見姑娘神色為難，許是有緊要之事。”
“我這就過去。”這時，容清紓腦中也顧不得其他了，確定玄穹離開後，便提起裙擺便向長夏閣匆匆行去。
“吟蓁姐姐，可是遇到什麽事了？”容清紓一進入內室，便看到躺在床榻上，左右為難的容吟蓁。
“過幾日是周公子生辰，周姑娘今日特意登府送來帖子。上次遊湖若無周公子出現，我勢必要在琛王手上吃點苦頭；這次無辜被冤枉，也是周公子仗義執言。於情於理，我都要備一份厚禮答謝才是，隻是不知送什麽妥當。”
周安晏屢次出手幫助容吟蓁，若是送禮，這份禮必然要有分量，但畢竟男女有別，又不能讓人心生誤會，若要送禮，還真要費一番心思。
“我記得周公子會參加來年的春闈，吟蓁姐姐不如送他一套開光的四書五經，也許能讓他金榜題名。”
讀書人素來看重功名，怎麽看都覺得這是一份厚禮。
“周公子文采斐然，即便沒有這一份禮，他也能高中。再說，太傅府藏書巨豐，可謂汗牛充棟，難道會缺區區四書五經？”
“那送把桃木劍吧，驅災納福，還能鎮宅。”
“刀劍會影響運勢，豈能胡亂送人。”
“文房四寶？”
“每逢送禮之時，容家送文人文房四寶，武士則是刀槍劍戟。若送周公子文房四寶，太過敷衍。”
原來容家送禮都這麽會偷懶，她竟然才知道。
“我說送什麽禮都被吟蓁姐姐反駁，我也懶得思索了。反正沒邀請我，我也樂得清閑。”不然，她還要備一份禮，想想都頭疼。
訴琴小聲地嘀咕道：“姑娘的身份擺在那裏，京中的高門大戶，哪家府上設宴會少了姑娘的帖子？姑娘從未打開過帖子，反倒怪罪人家不送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