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棠華拜師
容清紓進宮雖是為了看戲,但也要做足功夫,往袖袋裏塞了金針、銀針,還有許多瓶瓶罐罐。當然,大部分都是用來防身的。
在她看來,皇宮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她還真不敢進宮。
“清紓,你有這麽多小玩意兒,可以送一個給我嗎?”容吟蓁看著容清紓藏在箱子裏的小瓷瓶,雙眼發光。
當然不能送,那些都是她調配的至毒之物,萬一沒弄好可是會出人命的。但她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免得嚇到這位嬌滴滴的小公主。
她思忖片刻後,將梳妝台的抽屜一一打開,指著那些瓶瓶罐罐,“這些膏藥有美容養顏之效,想必你會喜歡,就當我昨日弄壞你金簪的賠禮。當然,任姑娘若是不嫌棄,也能隨意挑選。”
女孩子一般都喜歡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下禦棠華應該不會再打那些毒藥的主意了吧。
“多謝清紓。”任葭一聽到美容養顏,眸子含著瀲灩的光芒。
反觀禦棠華,對此倒是不為所動,看著容清紓,眸光狡黠,“清紓,若是你肯教我撬鎖,我什麽都不要了。”
容清紓這下真的是頭疼了,對付心懷鬼胎之人,她是手到擒來。可人家小姑娘眨巴著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尤其是生怕她拒絕的模樣,她還真的無法狠心拒絕。
但未免帶壞小姑娘,她還是咬牙道:“棠華公主是金枝玉葉,沒必要學這些旁門左道。”
“那你還是容家長房嫡女,為何你就可以學。”
“所以,我惡名在外,棠華公主想成為下一個容清紓?”
“像你這樣,有什麽不好,至少沒人敢欺負你。”禦棠華顯然是不死心。
“你真想學?”容清紓挑眉。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
“等著。”容清紓走向小書房,東挑西揀了十多本書,扔給禦棠華,“若你能讀懂讀透,我便教你。”
若是禦棠華能讀懂讀透,就不需要她教了,真是一舉兩得。
“好的好的,多謝師父。”禦棠華對此喜出望外,如珠似寶地捧著那些書。
“別亂叫。”她可不想亂收徒弟。
任葭也忍不住出口阻攔道:“棠華,太子殿下與清紓師出同門,你若叫清紓師父,太子殿下便是你的師伯。”兄長變師伯,怎麽看都虧了。
“那清紓傳授我絕學,連一聲師父都不叫,豈不是對不住你。”
“當務之急是進宮診治那幾位姑娘。”對於這麽熱情似火的禦棠華,她還真是招架不住,隻好轉移話題。
“師父所言甚是。”禦棠華煞有介事地點頭。
任葭聞言,強忍著笑意。
“你若將我當做師父,就別叫了,你比我年長,都把我叫老了。”容清紓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都聽師……清紓的。”禦棠華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心裏暗暗想著,太子哥哥果然厲害,隻要對容清紓死皮賴臉,就能拜師成功。
在馬車上,禦棠華一直拉著容清紓說長道短,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就沒有停下來。
容清紓敢肯定,她是頭一遭遇到這麽愛說話,卻不會讓人生厭的小姑娘。
皇宮對容清紓而言,不算熟悉,但也談不上陌生,看到禦棠華帶著她去棲鳳宮後,頗有幾分意外,“這是去棲鳳宮?”
她還正愁如何去棲鳳宮煽風點火呢?
“太子殿下說,那幾位貴女的府邸相距甚遠,為方便各太醫看診交流,可以將她們暫時安置在棲鳳宮。”
“棲鳳宮是皇後娘娘的寢殿,她待人素來親厚,清紓大可將那裏當做容家。”任葭提起德妃,眼中閃過一抹敬仰。
容清紓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古禦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這位皇後心思陰毒,手段狠辣。
任葭說的待人親厚,怕是皇後待她親厚吧。
但容清紓還是扯著笑意附和道:“德妃娘娘美名在外,棲鳳宮必能讓我賓至如歸。”
“前麵就是棲鳳宮,我們和皇後娘娘說一聲後,便去偏殿為她們診脈。”
“好。”容清紓此時此刻,想的都是棲鳳宮即將上演的好戲,腳下的步伐越發輕快了。
通報過後,禦棠華哼著輕鬆愉悅的小調,蹦蹦跳跳地帶著容清紓和任葭走向明間。
一一見禮後,禦棠華驚訝地看向正與皇後對弈的禦錦黎,“原來哥哥也在。”
“下朝後也無事,便過來陪陪母後。”禦錦黎看著棋局左右為難,好不容易落下一子後,才抬頭含笑看向禦棠華。
這時,皇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禦棠華身後的容清紓和任葭,“葭兒也來了,這位是?”
禦棠華興奮地挽著容清紓的手,“母後竟然連以前的風雲人物容清紓也不認識了?”
皇後這才恍然大悟,勾起一抹明豔動人的笑意,眼底也堆滿了慈祥之色,“原來是容家二姑娘,若是棠華不說,我還真看不出眼前之人是當年的那個小霸王。”
皇後雖已人到中年,但容貌依舊姣好,而猶如凝脂的肌膚也吹彈可破,根本沒有一絲礙眼的皺紋。一舉一動盡顯雍容大度,得體的談吐無不彰顯著大家之風。
容清紓差點驚掉下巴,這皇後戴的這張假麵具,還真是讓人看不出半分端倪,連她差點都要被騙過去了。
“當初年幼不懂事,闖下種種禍事,讓皇後娘娘見笑了。”回京後,她可是立誌要做一個端莊有禮的大家閨秀,此時的表麵功夫自然要做好。
皇後會演戲,她也不能太差勁。
“今日的容姑娘,舉手投足間,處處可見當年毓媛的風姿。”皇後娘娘一直在打量著容清紓,此刻也不禁點頭稱讚。
毓媛,這是她母親的閨名。
“母親風華無雙,清紓不敢相提並論,但在清紓看來,皇後娘娘倒足以與之媲美。”雖說,容清紓的話裏話外卻有溜須拍馬之意,但她說的這番話,倒也不算違心。
因為,她說的皇後,可是那位先皇後。
這位皇後,又怎能與她母親相提並論。
“這孩子,小嘴兒跟抹了蜜似的。”皇後聞言,喜笑顏開,絕美的容顏更添幾分風華。
“清紓讓母後笑得如此開懷,您可得好好獎賞她。”禦棠華與有榮焉地挽著容清紓的手臂討賞。
“即便不衝著那番話,皇後娘娘於情於理也得贈清紓一個見麵禮。”任葭也笑著附和。
容清紓嘴角微抽,她這個當事人都沒說什麽,這二個就樂嗬嗬地討賞了。也虧得皇後愛演戲,不會當麵跟她們這些晚輩計較。
“本宮看著清紓便心生歡喜,賞賜自然是少不了的。秋夕,去將梳妝台上的那隻紅木匣子取來。”
心生歡喜?她何時變得討喜了?難道不應該是萬人嫌?
不過,對於禮物,容清紓並沒有推辭,畢竟‘長者賜,不可辭,辭不恭,受之無愧’。
大不了她下次回一份同等輕重的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