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傾慕已久
“容清紓,我跟你說,你和那些膚淺的女人不同,可千萬別被他那張好看的皮囊給迷惑了。表哥不喜歡女人,你們倆是沒有結果的。”
他原本隻要提防顏熠對容清紓動心,這下好了,還要防著這邊。
“這這……我……他……”算了,豁出去了,隻要能拿到顏熠的生辰八字。
“其實,我對顏公子是一見如故,在顏府朝夕相處後,更是淪陷於他的風華。隻可惜,我至今仍舊對他一無所知。即便隻是知道顏公子的生辰,我也死而無憾了。”容清紓說得自己差點都要被感動了。
夏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夏公子,正所謂,吃人手軟,拿人手短。你吃了我的晚膳,喝了我的佳釀,若是這點小忙也不幫,夏公子日後行走江湖,威名何在?”容清紓夾了一塊紅燒雞翅放到夏霽碗裏。
“原本還想蹭頓晚飯,沒想到被你下套了。我跟你說,如果你問我的生辰八字,我馬上就能告訴你,但我表哥的,我是絕對不能說。他若是知道我把這個告訴了你,他得廢了我。”夏霽想著顏熠的手段,瑟縮了一下脖子。
“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你說,是吧?”容清紓循循善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容清紓,我知道,你要我表哥的生辰八字,是為了合八字,然後挑個良辰吉日就去顏家提親。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這麽做。”
“為什麽?”
“以前,有位世家千金,覬覦表哥的美色,成日裏跟在我表哥身後跑,可表哥那塊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卻始終對她愛答不理的。”
“最後,她不知道向誰打聽到了表哥的生辰八字,悄悄找人合了八字後,直接坐了一頂花轎到府上了。那陣仗,我至今記憶猶新啊。”夏霽說話時,不時地發出嘖嘖之聲。
“這女子,還真是有魄力。”容清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就是啊,誰能想到,她平常一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姑娘,竟然能為了表哥做到這種地步。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抱著美人圓房了。”
“隻可惜,遇到的是我表哥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剛從後山試煉回來,一身血衣就去見她。硬是將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帶著那些送親隊伍都落荒而逃。直到現在,那個姑娘見了我表哥,都會嚇得繞道而行。”
“難道那位姑娘姿容欠佳?”原來顏熠也是如此庸俗之人。
“那位佳人可謂是國色天香,溫婉可人,和表哥當真是郎才女貌。”夏霽說著,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水。
“那顏公子為何拒婚?”
“因為我表哥早就有意中人了,不近女色,就是要為心中的那個人守身如玉。”夏霽突然想起這茬事,突然不那麽擔心顏熠對容清紓動情了。
容清紓心中不禁感慨,那位姑娘究竟是走了幾輩子的黴運,才能被顏熠看上啊。
不過,能為她守身如玉,也確實是不容易了。
“原來如此,能讓顏公子動心,想必那位姑娘定是絕色佳人了。”
“不知道,我隻見過表哥書房裏有一幅畫像,是一個奔跑的背影,沒有正臉。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對著畫像愣愣出神。不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畫像被收起來了。”接連飲下三壇烈酒,夏霽已有幾分醉態,麵色也有幾分潮紅。
容清紓見夏霽臉色微醺,心中一喜,但還是耐著性子打太極,“你就沒向顏公子打聽過,那女子是誰?”
“表哥他……不會說的。”
“看來,你和他關係也不怎麽樣,這些事都不告訴你。”容清紓又吃了一口菜。
“你……別胡說……”夏霽趴在八仙桌上,死死地抱住那個已經空了的酒壇,眼神迷離,時不時地發出清脆如鈴的笑聲。
容清紓看夏霽快醉得不醒人事了,抓緊時機道,“關係那麽好,還不是不知道你表哥的生辰八字。”
“誰……誰說的,我表哥的……生辰八字……是庚辰年……庚……”夏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
“沒想到酒量這麽差,就差那麽一點,真是可惜……”容清紓輕歎一聲。
“二姑娘若是想要知曉顏熠的生辰八字,不妨直接問顏熠。顏熠對此,更為清楚。”半開的格子窗扉閃進來一個白影。
正是灑滿一身月華的顏熠。
“顏熠……你怎麽來了……”容清紓聽到背後傳來顏熠的聲音,背脊突然冷嗖嗖的,像是爬過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直覺告訴她,顏熠將她與夏霽的對話全都聽去了。
她的一世英名啊,這下,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二姑娘對顏熠傾慕已久?”顏熠含笑而問。
“不知顏公子此時造訪,所為何事?”容清紓被當事人抓包,臉頰似有火燒,隻好顧左右而言他。
此時此刻,她尤為慶幸,自己沒有在顏熠進來的時候就往後麵看。眼下背對著他,即便她謊話隨口一來,也看不出她的不自在。
不知沉默了多久,顏熠才笑而開口,“今晚,夏霽私自來此,叨擾二姑娘了,顏熠特意來此帶他回去。”
“顏公子言重了,夏公子與我相談甚歡,談不上打擾。”
顏熠手指極有節律地叩擊著桌麵,“如此說來,顏熠不請自來,倒是打擾二位了。”
她若是說顏熠不該來,她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顏公子來得正是時候,我正好有話請你代為轉告夏公子。”
“哦?”
“日後若有緣,京城再次與他相逢,府中還有幾壇百年陳釀,願與他暢飲。”
顏熠溫煦淡雅的聲音裏,隱含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複雜情感,“二姑娘倒是嗜酒之人。”
顏熠頓了頓,眼神瞟過仍舊被夏霽緊抱在懷裏的空酒壇,“顏熠倒是沒有看出來。”
“任憑顏公子神機妙算,也終有被迷霧所掩,看不穿的時候。”
“二姑娘此言,甚是有理,顏熠受教了。”
“不敢不敢。”容清紓嗬嗬賠笑。
“天色已晚,顏熠不便在此久留,便先行告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