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遇顏熠

  “容清紓,這段時間你都吃了什麽,怎麽又重了這麽多。以後本公子給你找夫家,怕是難上加難了。不過,找不到也沒關係,免得禍害他人。”宮襄宸起身時,晃了一圈,差點沒站穩。


  “宮襄宸,你跟那些搭台唱戲的有的一比,或許是有過之無不及。”容清紓右腳狠狠地踹了宮襄宸一腳。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下腿真重,毫不留情的,真懷疑你武功被師父老人家封印,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宮襄宸咒罵一聲後,也不再多言,施展出塵的輕功就向月夜奔去。


  隻是,宮襄宸剛出別院沒多遠,便停在了一處高閣簷頂,戒備警惕地盯住高閣前方巷陌的轉角處。


  “既然在此恭候我們多時,此刻又何必躲躲藏藏,不敢現身。”


  “四皇子果然非同一般,這麽快就發現了。”話音未落,便從巷陌裏走出一個身著淺碧錦衫的男子。


  細看那人,正是夏霽。


  “哼!前幾日還故弄玄虛,今日竟舍得現身了。”宮襄宸一聽聲音,便敏感得察覺出,夏霽便是隱匿在山丘後的人。


  “想現身就現身,哪裏需要什麽理由。”夏霽古銅色的俊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


  踮腳輕輕一躍,便到了容清紓對麵的高樓。


  容清紓見到此人,眼中的光彩一閃而逝,豪氣不羈、灑脫隨性八字,用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了。


  雖然宮襄宸平日裏也一副風流不羈的性子,但他身上體現更多的是狂傲;而此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的,才是那種江湖俠士的灑脫與不羈。


  “襄宸,我們似乎從未得罪過江湖中人吧。”


  對於夏霽,容清紓倒是不怎麽在意。雖然宮襄宸帶著她這個累贅,剛剛還耗費大量功力為她調息,但解決他也不是難事。


  “得罪了又如何?本公子又豈會懼怕一個無名小卒?”宮襄宸也是一樣,也沒將夏霽放在眼裏。


  “是嗎?”宮襄宸話音一落,巷口處又出來一人。


  一襲勝雪錦袍,右手負於身後,三千鴉發半數被白玉祥雲簪束起,從容不迫地前行,如閑庭信步一般,優雅端方。


  腳尖輕輕點地,不見有何動作,瞬間便飄飛到夏霽身邊。


  皎潔的月華灑落在他身上,讓那賽雪欺霜的俊美玉顏,多了幾分縹緲仙氣。


  深邃幽寒的星目熠熠生輝,微微勾起薄唇,添了幾分漫不經心與雍容淡定。


  饒是容清紓這般閱美無數、定力上佳之人,也被他那天人之貌所驚豔,喃喃自語道“龍章鳳姿,天質自成。”


  在容清紓凝視他之時,顏熠也在打量容清紓。雖然麵容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底確實無盡的冷漠疏離。


  正因如此,容清紓才從顏熠那有如漩渦的風姿中掙脫出來。


  “襄宸,小心,此人不簡單。”容清紓壓低聲音在宮襄宸耳畔提醒。


  “嗯,我心中有數。”宮襄宸神情凝重地點頭。


  “我對容姑娘傾慕已久,今晚特意等在這裏,就是想請你到府上喝杯茶水,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宮襄宸聽聞夏霽的話後,沒等容清紓開口,就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我沒聽錯吧,就容清紓這副歪瓜裂棗的模樣,你也對她傾慕不已。你眼睛不止是有毛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得找個郎中好好瞧瞧才是。”


  顏熠含著溫雅卻又讓人心生懼意的笑容,瞥了夏霽一眼後,夏霽才後知後覺地辯解道“我說錯了,是仰慕!仰慕!”


  夏霽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不學那文縐縐的一套了。


  “甭管傾慕,還是仰慕,總之一句話,看上容清紓,就是你眼瞎。”


  容清紓聞言,自己的腳便克製不住,向宮襄宸踢去。


  “右腿剛挨了你一腳,這次若是你還用右腳踢,那可真得廢了。你就得自己走到西郊去,不,還要把我背到西郊去。”宮襄宸轉頭笑吟吟地看著容清紓。


  容清紓聞言後,硬生生地頓住了腳,倒不是因為宮襄宸的威脅,而是對麵那兩道不容忽視的目光,實在讓她受不了。


  一人用曖昧不清地眼神看著她,還時不時地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另外一人則是仿佛看到了汙穢至極、難以直視的畫麵,皺著眉頭移開視線。


  “容清紓,你去不去我們府上,給我個準話啊。”夏霽見容清紓沒有回答,不由得開口再次問道。


  “容清紓今晚給了本公子,沒工夫去你們那簡陋的破寒舍。”宮襄宸看這兩人是衝著容清紓來的,無論意欲何為,都不給容清紓開口的機會。


  而容清紓也不想搭理夏霽二人,也就由得宮襄宸說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顏熠,看著宮襄宸背上的容清紓,輕笑道“四皇子乃皇室貴胄,據我所知,容府長房不得與皇室宗親聯姻。二位如此不顧及男女大防,莫非不擔心二姑娘未來夫婿介懷此事。”


  聲音低沉慵懶,溫和潤澤中,又含著淡淡的清冷漠然。


  “未來夫婿?誰告訴你,容清紓是女子,再說了,這裏隻有區區四人,此事又有誰會知曉。難不成,你這個陰險小人還想娶她為妻。”宮襄宸輕叱一聲,鄙夷不屑道。


  顏熠含笑看向容清紓,“二姑娘始終不動尊口,莫非是默認了四皇子的話?”


  “你們不必在此多費口舌,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跟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走,她是活膩歪了嗎。


  “二姑娘莫非是不願被以禮相待,而是喜歡被強迫。不過,四皇子一人逃離此處,尚需全力,加上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姑娘後,怕是插翅難逃。”


  顏熠笑得溫雅從容,似乎是個捧經執卷的文人逸士,但誰也不會將他視作文弱書生。


  “本公子跟她一起過去。”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確實沒有把握帶著容清紓從這兩人手下逃脫。


  “承四皇子之言,寒舍簡陋。四皇子天潢貴胄,恐招待不周,便不請你一同前往了,還請見諒。”顏熠一如既往地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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