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君再護榮
〖歎詞〗太後以榮試君心，君再護榮證己心……
“榮妃，你可知罪？”太後望著跪於自己寢宮的榮妃沉聲問道。
“臣妾知罪。”榮兒輕聲說道，今兒個黃昏時分她本想如上次般與入宮值夜的公公一起混入宮中，卻沒想到念卓和太後身邊的內侍一同等在了那裏，直接將她帶到了壽康宮，她自知此次定是要被問罪的，所以也便沒有想要進行辯駁，隻是等候太後發落。
“你說哀家該如何處罰於你呢？”太後望著她低聲問道。
“臣妾私自出宮已是有罪，皇上傳了旨讓臣妾不許再私自出宮，可臣妾卻未聽旨又再次出宮又犯了違君之罪，兩罪並罰，臣妾願接受太後的所有處置。”榮兒輕聲說道。
“太後開恩，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讓主子去看望小青姑姑的，是奴才有罪，還請太後明鑒，從輕處罰榮妃主子。”一直跪於榮兒身畔的俊兒眼看著榮妃就要受罪，急急磕頭說道，想要為榮兒擔下罪責。
“俊兒，你護主心切，本宮感謝你，但是不要在太後麵前打誑語，太後明鑒是非焉是你能替本宮擔罪的，快退後。”榮兒轉身朝俊兒瞪了一下，厲聲說道。
“主子……”俊兒還欲再說些什麽，卻被榮兒打斷了，提眉瞪著俊兒，“不要再說了，本宮錯了就是錯了，不用你來為本宮擔罪。
俊兒見榮兒堅決，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奴才知罪。”
太後望著主仆二人輕輕歎了口氣，問道，“之前早已傳旨，鑾駕今日反宮，可你為何如此之膽大非要今日出宮？”
“啊？”榮兒一驚，心下有些疑惑的道，“臣妾並沒有接到任何鑾駕今日返宮的消息，隻是前幾日說會在近幾日返宮，但未確明說是哪一天。”
“嗯，哀家到也相信，你應當不至於此。”太後輕輕點頭，果然如她所料，以她對榮妃的了解，她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看來她心中所想可能是真的，是秀珊……
“你說，你每次出去都是看你以前那個隨侍宮女小青，而就在昨天她被人打傷了？”太後又問道。
“正是，臣妾絕對不會欺騙太後。”榮兒此時也在思索著，如此看來，似乎這事情發生的也太巧了，在加上念卓的步步緊逼，難道是愨貴妃？榮兒的心下有些不敢相信……
太後輕輕歎了口氣，“榮妃，你知道的，哀家不會治你的罪的。”
榮兒抬頭望向太後，眼中有些不解。
太後苦澀地搖搖頭，“哀家老了，現在沒有什麽比與皇上的母子親情更重要的了，哀家知道皇上對你是用心的，哀家不是傻子，哀家知道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用心是什麽樣的，哼……當年哀家看著先帝是如何疼愛那個女人的……哀家知道，他們可以為他用心的女人不管不顧……而哀家珍惜現在和皇上的情分……”
“太後您多慮了，皇上心裏早沒了臣妾……”榮兒輕聲說道。
“是嗎？”太後輕輕咧了下嘴角，“哀家也想知道，哀家的判斷是否正確，實話告訴你，哀家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皇上，並請皇上來親自問責你，一會兒皇上處理完朝事怕是就會過來了。
榮兒聞言猛得一驚，抬頭望向太後，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和皇上對話了，隨即榮兒的心中湧起一絲苦澀，沒想到最後她是用這種情境來與皇上打破僵局……
“榮妃，哀家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既沒有收到鑾駕回宮的消息，那定是內侍辦事不利，沒有證據的事兒榮妃還是不要隨便揣測的好。”太後幽幽說道。
榮兒不由感歎太後不愧為太後，顯然這是在警告她不要把事情往愨貴妃身上引，“臣妾明白。”榮兒輕聲應道，但它心裏卻下定決心要將此事查清楚，秀珊可以對她不滿，可以讓找她麻煩，但不可以去碰她身邊的人，這一次小青差點丟掉性命，她絕對不會再軟弱，是的，她現在沒證據，她不會亂說，但等到她找到證據，她一定會輕易放過她，一再容忍隻是讓她更加過份，這一次她觸犯了她的底限……
“皇上駕到！”壽康宮外呼聲傳了過來。
此時榮兒已跪在壽康宮快一個時辰了，玄燁一進門便看到榮兒跪在地上，輕輕皺了皺眉。
“皇上，您總算來了。”太後輕聲說道。
“臣妾給皇上請安。”榮兒跪在地上福身。
“嗯，起來說話吧。”玄燁低聲說道。
“謝皇上恩典。”榮兒沒有拒絕，畢竟如今上了年齡跪這麽長時間她已經感覺有些吃不消了，俊兒上前扶她起來，她卻腳下一軟就要摔倒在地。
玄燁一個急步上前將榮兒托住，語氣中帶著些不悅，“這是跪了多久。”
“哀家一直讓她起來，是她非說自己有罪，不願起身。”太後望著榮兒輕聲說道。
榮兒心中輕輕歎息，這是太後再給她下馬威讓她有苦也說不出，她站穩離開了玄燁扶她的手，低聲回道，“沒跪多久，是臣妾違了宮規和皇上的旨意，理應受罰。”
玄燁望了眼已經空了的右手，輕輕歎了口氣，“坐下說話吧。”
俊兒扶榮兒坐下，其實榮兒確實是沒什麽擔心的，她也曾主過宮，她知道以她在宮中的資曆，這次離宮之事算不上什麽大事兒，最多罰俸幾個月，隻是秀珊將此事鬧到人盡皆之，乃至朝堂大臣皆知，所以皇上此事小題大作也不是不可能，她到也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母後，祉兒已經和朕說了，榮妃也隻是主仆情深，沒什麽大過錯。”玄燁落坐朝太後說道。
“是啊，哀家也是很受她們主仆之情感動呢，隻是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這事兒，如果就這麽不聞不問怕也不妥吧？”太後試探著問道。
“母後說的有理，未通知榮妃的鑾駕歸期和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的承乾宮的宮女都該重罰！”玄燁淡淡說道。
“啊？”太後驚訝地望著玄燁。
“其實榮妃出宮也算是朕允許的，所以也算不上私自出宮了。”玄燁麵無表情的說道。
“皇上允許的？”太後更驚訝了，而榮兒聞此言也是驚的抬頭望向了玄燁。
“榮妃，你告訴母後，你是怎麽出宮的。”玄燁轉頭望向了榮兒，榮兒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的情緒。
榮兒略一思索，從身上拿出了一塊兒腰牌，“是拿這塊兒腰牌出宮的。”，太後的宮女將腰牌接了呈給了太後。
“母後，這是朕當年給榮憲的行走腰牌，您知道朕寵她，後來她出嫁前和朕說，想把這塊腰牌給榮妃，朕許了。”玄燁仍舊淡淡地說道，像是敘述一件極平常的事兒般，“腰牌既然是朕給的，那出宮也自是朕允的。”
太後自是知道這塊兒腰牌的，全後宮僅此一塊兒，因為這樣的腰牌太重要，它甚至涉及到整個後宮的安危，這塊兒腰牌甚至可以出入玄燁所居的乾清宮，如果被心懷不軌的人獲得連皇上的安危都會危及，所以這樣的腰牌，除非是皇上特別特別信任的人是絕對不會給的，是的了，皇上若為榮妃開脫那便是一百個理由也治不了她的罪的。
太後輕輕地笑了笑，“哀家就知道，即便你撤了榮妃的牌子，你的心裏也還是有她的，所以哀家才沒當著眾妃來問責榮兒，而是差人去請了您來。”
“母後，榮妃這事兒就過去吧，但，該處分的那些內侍們還請額娘能好好處置，奴才們越來越不把主子放在眼裏，我看秀珊這掌管後宮也是出了問題的，她若能管理後宮就讓她好好管理，若是不能就早日交給能管理的人。”玄燁冷冷地說道。
太後心中一凜，感覺到了玄燁對秀珊的不滿。
而此時的榮兒，心中早已經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感動，每次當她以為皇上的心裏已經沒了她的時候，他就會那樣以她不曾想到的方式來告訴她，他還在那裏……
“來人，送榮妃回宮休息。”玄燁望了眼榮兒，沉聲吩咐道。
榮兒望著她，眼中有些感動，玄燁回望著她，他隻是看著，但是她能看懂他的眼，她知道，他在告訴她，他依舊會保護他，榮兒突然覺著所有的誤會或者矛盾其實都不重要了……她所有的自以為可以忘記他的偽裝都不重要了，因為她真的需要他……她真的……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