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禛心欲動
〖歎詞〗歲月如流年華逝,唯有情誼得長存……
“什麽?”雍親王府,胤禛盯著來人不可思議地問道。
“回王爺,這是皇上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絕對不會假!”來人肯定地說道。
胤禛手中的茶杯落了地,他確實有些驚慌,但更多的卻是心寒,他一直很小心地不去揣測皇阿瑪的心思,他怕結果會讓他失望,可現在……他知道了答案,一個真的會讓他傷心失望的答案!
不……他不甘心……他絕對不會退卻……抬起頭,眼睛流露出來的隻有冰冷,“看樣子,我真是低估了老三了,我一直以為他是讓自己在權力之外的,沒想到卻如此有心機,也沒有想到他在皇阿瑪的心中的份量竟然是如此之重。”
“四阿哥,主子讓您想想辦法!另外,最近皇上下旨不讓臣子與皇子往來太密,所以佟家不便過多走動,但都會暗下思量,以後若有任何事情都會通過愨貴妃傳達,請阿哥沒事兒多去請安。”來人小心地提醒著,麵前的胤禛讓他感覺到一些寒意。
胤礽點點頭,眼中的冰冷依舊,“回貴妃話,本王知道了,本王絕不會就此退縮的,定會想到辦法……”
“是!小人告退!”來人迅速退了出去。
“啊……”胤禛一把掀翻了麵前的桌子,為什麽?他這麽努力,為什麽皇阿瑪的心卻偏向了胤祉,這到底是為什麽?
胤禛冷冷地望著滿地狼籍,雙眼的寒冰讓周圍聞聲趕來收拾的宮人不寒而栗,是的,他不會就這樣下去,絕對不會!
深夜,燭火搖曳的書房,這時的胤禛已經沉下了心,他讓自己快速冷靜,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思考,在他的麵前站著他現在最為信任的人之一,他的秘密組織負責人鄂一。
“胤祉府上安排的人是誰?”胤禛輕聲問道,麵前這個能幹的幕僚已經在所有王親貴族家安排了眼線,隻是,他沒有想到這麽快便會用到。
“回王爺,此人名叫孟光祖,是三阿哥所轄鑲藍旗人,其嗜賭如命,小人幫其還了全部賭債,他感念小人,願意盡心盡力幫小人,所以還是比較可靠的,他的優點是為人圓滑,懂世故,所以入三阿哥府後一直都很得總管信任,在加上我們為他資助銀兩讓他去疏通關係,所以他的升遷很快。”鄂一低聲回道。
“嗯,這個人看樣子現在要啟用了,讓他想盡一切辦法接近胤祉,取得胤祉的信任,從現在開始,胤祉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匯報。”胤禛輕輕凝眉。
“小人遵旨。”鄂一拱手應道。
胤禛的嘴角輕輕浮上一絲冷笑,輕聲哼道,“既然皇阿瑪想讓胤祉有所行動,那本王怎麽能袖手旁觀呢,本王一定會盡本王所能幫助胤祉的!”
第二日,胤禛入宮向秀珊請安。
秀珊一晚上沒有睡好,看到胤禛很是冷靜,不由得有些著急,“禛兒,此事乃大事,皇上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假,你怎麽看著一點兒也不急呢。”
“愨額娘,您不要急,昨個您派人傳信給兒臣,兒臣其實心中也不好受,隻是兒臣覺著,立儲之事完全憑皇阿瑪之意,若是兒臣不能讓皇阿瑪滿意,那定是兒臣做得不好。”胤禛輕聲,語帶失落地回道。
“禛兒,你可不能這麽說,你多優秀啊,老三比你強在哪裏,榮妃是什麽出身,一個奴才,她的孩子是什麽血統?怎麽可以成為大清之主,姑且不論我們佟氏家族,就是你親額娘德妃的家世也要比榮妃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不會有人支持胤祉的,你放心,阿瑪還有哥哥們在外麵,絕對不會就這樣認了的。”秀珊看著胤禛如此很是心疼,忿忿說道。
“額娘也不要動怒,此事從長計議吧。”胤禛輕勸著秀珊,“兒臣今兒給額娘帶來了雪蓮,是皇阿瑪賞賜兒臣的,拿來給額娘煮湯。”
“你這孩子真是好,姐姐和本宮都沒有白疼你。放心吧,禛兒,隻要有我佟家在,有我這個貴妃在,我們一定會全力幫你的。”秀珊信誓旦旦的說道,而胤禛真是露出了謙和的笑容。
延禧宮中。
“主子,德妃來了。”俊兒引著萱德進了榮兒的暖閣。
“你說你成天都窩在自己宮中,也不出去走走。”萱德一進屋邊念道。
榮兒輕輕笑了笑,“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人何必去她們麵前晃悠。”
“你也真是的,皇上都撤了你牌那麽久了,你是真不想和皇上和好了?”萱德輕輕搖頭,“你我都知道的,如果你能去懇求一下,皇上對你定是不舍的。”
“一把年齡了,爭這些有什麽意思,不聊這個了,來,你看這是我新做的香袋,挑一個,送給你。”榮兒將桌案上一盤香袋推到了萱德旁邊,“這些啊,都是我做了送給大家的。”
“你也真有這些閑心。”萱德從盤子裏挑了一個藍色的香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也真是奇怪,不管你是用的什麽花為材料,最後的香袋裏都會有一種屬於你的味道。”
“因為有秘製配方啊。”榮兒輕聲笑道。
“當年皇上身上成天都是這種香味,說實話,我和宜妃她們還曾經一起說過,那時候也真是羨慕你,你的香袋皇上幾乎是從不離身的。”萱德輕笑著說道。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了。”榮兒輕輕的搖了搖頭,是的,在那些蔥蘢年華中,皇上會將她的香袋隨身攜帶,她有一味香是專門為皇上所配,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她漸漸不再養花,不再製香袋,而皇上的身上也不再有她的味道。
“人哪,真是老了就會念起以前的事兒,今年我就想做香袋,所以重新開始種花,重新開始做香袋,感覺人也似乎年輕了。”榮兒輕笑著說道。
“唉!你這就是自.我.安.慰。”萱德輕輕歎了口氣,“可是,有安慰也總好過沒安慰,這些年皇上基本上很少傳詔我們,每個人隻有找到自己想幹的事兒,也許才能活得快樂吧。”
“對呀,現在你有弘時啊,那麽疼你。”榮兒輕笑著。
說起孫兒,德妃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弘時這孩子,真是不錯,是非觀很分明,很疼我,覺得他阿瑪對我的態度不好,有幾次他回府還和胤禛較勁兒,這個傻孩子,大人的世界哪有那麽簡單,有多少事兒,並不是對與錯的問題。”
“唉!胤禛也算是你的心頭痛了吧。”榮兒輕輕歎口氣。
“有什麽痛不痛的,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孩子而已,就剛才我來你這兒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往愨貴妃的承乾宮走,完全沒有看到我。”萱德搖了搖頭,“我真是越來越明白了,我和胤禛這一生怕是再無母子之樂了。”
榮兒心中其實也挺難過的,她和萱德一樣,共生育六個孩子,雖然萱德比她幸運能有三個孩子長大成.人,可是,這種相見卻難相念的感覺,也是一種深深的傷害,或者是一種更深的傷害,因為它已經整整持續了三十餘年,如今溫憲早亡而胤禛又如此疏離,怕也隻有胤禎是唯一的貼心人了。
“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總是那麽想得開。”榮兒輕聲歎道。
“想不開又能怎樣,我隻是明白的早,這宮裏,太多人都為了自己而活,我其實也一樣,隻是想讓自己活得更輕鬆一些。”萱德自嘲地笑了笑,“也許誰的內心都有一處不可見人的地方,或者我隻是自作自受而已。”
“你怎麽這麽說自己呢。”榮兒輕輕歎了口氣,“現在弘時要學習,要回阿哥所,也不可能天天陪著你,你要是沒事情做,以後和我一起養花好了,很養性哦。”
“我可靜不下來,和襄答應練兩下拳腳到更有趣一些。”萱德輕笑道。
“唉,你可別當年輕哦,一把年齡了,別閃了腰骨。”榮兒輕損著。
“哈哈!”萱德笑道。
也許隻有在經年之後,才會明白,情誼也是通過歲月來沉澱的,就像榮兒與萱德,她們有過猜忌,有過不和,也有過矛盾,可在歲月的沉澱下,當她們一起年華老去的時候,她們竟然擁有了一種比過往任何時候都深切的情誼,而這種情誼,卻怡怡是支撐她們在這孤獨後宮中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