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鑾駕回宮

  〖歎詞〗密知兒喪責難榮，君廢太子難回頭……


  回到京城已經有兩天了，王嘉密的悲痛欲絕榮兒都不願再回想，而不知道何人將太子誤射十八阿哥的事告訴了王嘉密，王嘉密痛不欲生，幾度要求見皇上。


  站在承乾宮王嘉密的廂房門口，小青吩咐著嘉密的宮女去通稟，隻聽到裏麵有摔東西的聲音，小宮女快速跑了出來，為難的說道，”榮妃主子，您還是先回去吧，主子還是不想見您。”


  已經兩天了，榮兒從一回宮便要見嘉密，但嘉密卻始終避見她。


  “把門打開。”榮兒吩咐著小宮女，起身便要進屋，從宮裏規矩而言，榮兒是妃，要見王嘉密是不需要通稟的，但榮兒對待位卑的妃嬪一向比較和氣，也尊重她們，所以也便會先稟了才入內。


  見榮兒吩咐，小宮女自也不敢阻攔，隨行的宮宮見狀，忙高聲喊道，”榮妃娘娘駕到。”


  榮兒進了屋，隻見王嘉密躺在床上，並未轉身，小青出聲道，”王貴人，榮妃娘娘駕到，還不接駕？”


  王嘉密依舊沒有動，榮兒朝小青輕輕搖了搖頭，緩步走向王嘉密，榮兒看著她黑發披肩，沒有盤起，隨意的披散在枕旁，身子在輕微的顫抖，榮兒輕輕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見王嘉密猛的坐了起來，轉頭望著她，目光冷冷的。


  榮兒受了突然的驚嚇，不由的一顫。


  “您來幹什麽？來看嘉密如何悲傷嗎？”王嘉密的眼角還在滲著淚，”您答應過好好照顧胤祄的，這就是您照顧的結果嗎？”


  “對不起。”榮兒喃喃的說道，”本宮有愧於你，見你隻是來向你道歉，胤祄是多麽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本宮的心真的很痛。”


  “很痛？那為什麽您還對太子那麽好？他是殺害胤祄的凶手，您為什麽不讓皇上重責他！”嘉密高聲喊道。


  “皇上已經責罰太子了，你知道的，太子被廢了……”


  “不!殺人償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該為胤祄償命！”王嘉密狠狠的說道，眼淚逐漸洶湧。


  榮兒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的望著王嘉密，”你……你怎麽會說這樣的話……你知道的，太子對你一直都很不錯……”


  “很不錯？哪裏不錯？”嘉密重重的搖了搖，心中自言著他殺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他撞到了她和視如知己的四阿哥……那麽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孤單……王嘉密咬牙說道，”我恨他！”


  榮兒看著王嘉密的表情，她實在難以想象她對胤礽竟然有如此大的仇恨，而當年胤礽對她的癡迷與喜愛也曾讓玄燁不悅，她也曾為他撫琴，可今天，她想讓胤礽去死……”王貴人，那是個意外，胤礽的心也很懊悔。”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隻知道我的兒子死了，他才八歲啊，他死了！”王嘉密呢喃道。


  輕輕歎了口氣，榮兒轉了身，”在這後宮裏很多女人都失過孩子，這句話我對很多人說過，今天也對你說，畢竟你還有胤禑和胤祿，已經比很多人都幸福了！不要去找皇上去鬧，這對你沒有好處。”榮兒沒有轉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我要我的祄兒！”王嘉密朝著榮兒的背影哭喊道，榮兒的心輕輕顫了一下，腳步略一停頓，還是直直的出了廂房。


  “主子，這次北巡怎麽出了這麽多事兒啊!”小青輕聲歎了口氣，”早知道會這樣，我就陪您一起去了。”


  榮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的頭很疼，自從追上鑾駕到現在，她一直沒有見皇上，也沒有去為胤礽求情，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皇上的心裏也定不好過，她不想去擾亂皇上的心，可她也不想讓嘉密卻擾亂皇上的心，胤祄已經不在了，她能理解王嘉密的痛，但她不能讓此成為加重胤祄罪行的原因……


  乾清宮中，玄燁望著下麵向他稟報胤礽病情的胤祉，”照你所言，是擷芳殿中有潔之物，讓太子中了邪？”


  “回皇阿瑪，正是如此，據兒臣所查，太子早年曾居於擷芳殿，後毓慶宮建成後移居毓慶宮，但擷芳殿舊所仍然保留，太子仍時常往來其間，兒臣差人查了擷芳殿，居其內者許多宮人也都病亡。”胤祉抬頭悄悄看了眼玄燁。


  玄燁輕輕點了點頭，”好吧，朕知道了。”


  胤祉猜不透玄燁在想什麽，心中輕歎了口氣，繼續稟道，”兒臣已請禦醫為二哥診斷過，禦醫也說太子神誌頗為不清，甚是古怪。”


  玄燁輕輕點頭，不想再討論此事，轉移話題道，”十八阿哥安葬之事怎麽打算？”


  “兒臣正要向皇阿瑪稟。”胤祉忙回道，”依往常慣例，未成年的阿哥在宮外找一僻靜之處予以火化，骨灰順其隨風而逝不做任何掩埋，可胤祄的過世原因和以往又不相同……”胤祉小聲說著，他知道胤礽對胤祄的過世心裏還是有芥蒂的，他也知道胤祄死的很冤枉，他也怕胤祄來纏著他……胤祉抬頭望向玄燁，”兒臣怕胤祄死不瞑目，無法安心投胎。”


  “胤祄不同於其它早夭的阿哥，他已經住進了阿哥所，傳朕旨，將胤祄葬於妃衙門四周吧，傳朕旨，以後年滿六歲居阿哥所且尚未分府的阿哥如果早逝，皆葬於妃衙門的四周，朕想慧妃、敏妃她們都會好好照顧他的。”玄燁輕輕歎了口氣，”胤祄是多麽的乖巧懂事啊，給他場法事，助他早日轉生吧。”玄燁輕輕揉了揉額頭，語帶傷感的說道。


  “是，兒臣這就差人去辦。”看著皇阿瑪這樣，胤祉的心裏也不好過，畢竟胤祄是自己的額娘帶大的，每每去給榮兒請安，胤祄都會機靈的纏在他的身邊，想來這次北巡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惡夢，對每個人的心裏都留下了深深的刺痛……


  就在胤祉想要起身告退的時候，玄燁喚住了他，”你額娘還好吧？”


  胤祉輕輕點了點頭，”額娘一直都是很堅強的。”


  “是的，她從來都是……”玄燁輕喃道，”對了，過兩日朕會升太廟，召廢太子。”


  “皇阿瑪！”胤祉緊張的喚道，玄燁一直默許他太子中邪的說法，他也一直以為這是皇阿瑪給他的希望，可現在……


  “朕是皇上，北巡的路上朕已經堅定的說過要廢太子了，朕不可言而無信。”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向胤祉解釋，但玄燁還是下意識的脫口說道，”祉兒，有些事沒那麽簡單。”


  “皇阿瑪……您召廢太子，二哥怕是真會支撐不住……”胤祉心痛的說道。


  “那你就想辦法安慰他吧。”玄燁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退下吧。”


  雖然心有萬般無奈，但胤祉還是尊旨退了下去，其它當真要對胤祉怎樣，玄燁心裏並沒有數，他隻知道，他是君主，他當著隨行王公大臣的麵說過他要廢太子，他就必須做到……這一切隻因為他是皇上……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