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君臣議索
〖歎詞〗父子同根心相連,朝臣相鬥傷親情……
玄燁的鑾駕已經起行了,玄燁此次出行主要是為了視察南方的河工,所以後宮隨行的人並不多,皇子隻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隨同,而女眷方麵則是襄答應與和嬪隨同,襄答應畢竟是習過武的人,比別人恢複的也快,所以產後僅十餘天便已經能走能動了,所以玄燁也放心的讓她跟隨。
玄燁起程前給一個人寫了封信,此人名為高士奇,是玄燁自認的老師,在當年除鼇拜時,一個偶然的機會通過熊賜履介紹與之相識,其博學多才,深受玄燁信任,也為除鼇拜之事出了不少主意,鼇拜一除玄燁掌權後便開始重用於他,隻是於康熙三十六年高士奇堅決請辭回鄉,玄燁挽留無果隻好放其回鄉,雖然如此,但每每玄燁出行,皆傳高士奇相隨,所以此次仍不例外,玄燁下旨宣其於德州候駕。
玄燁一行一路視察河工,到也比較順利,但未曾想才過景州前往德州的路上胤礽卻突然患病,上吐下泄。晚上鑾駕到達德州,玄燁聽說太子在路上身體不適,才到行宮,未作休息,便直接去探望了胤礽。
胤礽的廂房內,因著一路的不適所以胤礽躺在床上縮成了一團,玄燁進屋後看到太子這樣,心中不由得一痛,這個孩子自小肩負著太子的重任,所以性格也格外的要強,好像自打十歲以後,在他麵前就再也沒有任何脆弱的時候了,此時的胤礽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胤礽出天花時他日夜守候的情景,也讓他的父子之情不由得盈滿了心頭,他輕輕走到胤礽的身邊,伸手探了探胤礽的額頭,不燙,他稍安了些心。
胤礽背朝著門閉著眼承受著痛,突然感覺到一雙手探向了自己的額頭忙睜眼轉身,見是玄燁忙坐了起來,“皇阿瑪!”
“礽兒,躺著吧,朕聽說你病了,過來瞧瞧你。”玄燁和藹地說道。
這樣的皇阿瑪,關懷而親切的皇阿瑪,胤礽的記憶中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了,心中也是不由得一熱,父子便是父子,當皇阿瑪願意給他一些父愛時,兒子又如何能去恨他呢?胤礽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急忙低下頭不讓玄燁看到自己失態的表情。
見胤礽突然低頭玄燁以為是病疼難忍,忙驚慌說道,“很難受嗎?禦醫在門外候著,朕傳他們進來。”
此時胤礽已經調整好心情,忙抬頭說道,“皇阿瑪,無妨的,兒臣隻要休息一下便好,禦醫來診過了隻是可能吃的不好又受了點兒風寒,無礙的。”
玄燁點點頭,溫和地說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有什麽需要的隨時讓人傳朕。”
“好,謝皇阿瑪關懷。”胤礽低聲應道,這樣的皇阿瑪他發現自己無任何招架之力,也許就像榮額娘說的那般,皇阿瑪的內心深處還是關懷著他的吧。
玄燁出了廂房,隻見院中高士奇已經在候著了,見到玄燁高士奇忙上前行禮。
“高士奇,朕真是想死你了!”玄燁見到此人格外的高興,他的才華讓玄燁始終賞識,即便現在,每每見到此人相談之中,仍覺獲益良多。
“皇上,老臣也想念皇上。”高士奇輕聲說道。
“那好,那你今年跟朕回京!便可日日見著朕了!”玄燁忙乘機說道。
“哈,皇上您這是給臣挖了個洞讓臣跳啊!”高士奇笑著,他無意回朝做官,便忙轉移話題道,“皇上,老臣聽說太子生病了?”
“是啊,可能受了風寒吧,現在養病中,所以朕打算在德州呆至太子病好後再走。”玄燁點頭應得。
“皇上……”高士奇猶豫著,稍許片刻後抬頭說道,“臣有一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高士奇,何時同朕說話變得吞吞吐吐了,你有話直說嘛!”玄燁不以為意地說道。
高士奇看了看左右,院子裏侍衛、公公還真不少,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什麽事搞得這麽神秘,走,去朕的書房去!”
“呯!”玄燁的手重重地敲在了書案上,“你說的這都是真的嗎?”
“皇上,這是熊賜履親耳聽到的,他一直沒敢與皇上直稟,一來是一直沒有單獨見皇上的機會,二來此事事關重大他非常希望能聽聽老臣的意見,老臣也正是猶豫間收到了皇上的信讓老臣來德州迎駕,才決定與皇上當麵陳情的。”高士奇緩緩說道。
“索額圖,他當真有如此大的膽子?”玄燁有些不敢相信,他信任索額圖,因為他是索尼的兒子,可現在他竟然策動太子來反對他,這讓他情何以堪。
“皇上,耳聽虛,眼見實,我們不如試上一試。”高士奇諫言道。
“如何試?”玄燁望向高士奇,眼中充滿了不滿與忿恨。
“傳索額圖來德州,讓他照顧太子,我們派人秘密監聽……”高士奇壓低聲音說道。
玄燁點點頭,雙眼如炬,索額圖,你千萬千萬別讓朕失望,“好,就依此計辦,傳朕旨,太子德州染疾,召索額圖來隨侍。”
眼前的玄燁讓高士奇不由得心中犯寒,多年前他與索額圖也曾相交,他們共同幫助皇上除掉了鼇拜,但這些年索額圖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為人愈來愈霸道,甚至做出欺壓百姓的事情,這讓高士奇對他越來越看不慣,直至與其行同陌路,其實高士奇的心裏也想知道,索額圖真的已經變成這樣了嗎?變成了教唆太子對抗皇上的逆臣了嗎?
“祉兒……”榮兒看著在走神的胤祉輕聲喚道,這已經是她叫的第二遍了。
“啊?額娘,怎麽了?”胤祉回過神忙應道。
“你剛才說太子病了,現在怎麽樣了?”榮兒有些擔心地望著兒子。
“哦,皇阿瑪傳回來的信中說道太子病了但不嚴重,已經傳索額圖去德州隨侍太子了。”胤祉輕聲說道。
“招索大人去德州,這是為何啊?”榮兒不解,此前從未有過先例。
“兒臣也不知,可能是二哥想索額圖了吧。”胤祉輕聲回道。
“祉兒,你有心事,額娘看的出來,和額娘講講吧……”榮兒望著心不在焉的兒子說道。
“額娘……”胤祉話未說完,屋裏人明顯感覺到了晃動。
“不好,地動了!”胤祉喊道,“快,額娘,快出去。”
“胤祄……”榮兒望著在暖炕上玩耍的小阿哥,想要過去抱孩子。
胤祉將榮兒攔住對小青喊道,“快撫額娘出去,我抱胤祄出去。”
大家慌忙跑了出去,地動也停了,胤祉把胤祄交給奶媽,朝榮兒說道,“額娘,我先到前麵去招欽天監的人來問話,先告辭了。”
“好!”榮兒點了點頭,怎麽又突然地動了呢,胤礽的病沒事吧?榮兒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胤祉疾步往養心殿,不知道為何這段時間他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前些時日他見太子時,太子的言語總有些讓他感覺得不知所雲,而出宮前皇阿瑪也和他講了重用他之用意,皇阿瑪既然擔心出宮危險又什麽總是與太子一同出宮呢?皇阿瑪不在宮裏大小朝事何其多,不正是鍛煉太子處理朝政的最好時機嗎?這些都讓他有些迷茫,正如這突如其來的地動一般,心裏麵也隱隱有著些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