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微服出宮榮祭父靈
榮兒微服出宮門，君伴榮兒祭父靈；
推恩榮家皆因榮，一片感動在榮心。
榮兒看著麵前的太監的服裝，輕皺著眉頭，看向了送衣帽來的顧問行，“顧公公，這個……皇上是要我穿這身衣服嗎？”
“是，榮小主，明天上午皇上下了朝，奴才就會過來接您，我和您還有皇上，還有侍衛曹寅，我們一起出宮。”顧問行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勞煩顧公公了。”榮兒點頭應了。
“好，那我就先告退了，明天上午榮小主候著我，切記不要讓別人知道了。”顧問行說完話便告了退。
小青不解地瞅著榮兒，“皇上這是唱得是哪出戲啊？”
“皇上要帶我回家。”榮兒輕聲說道，“小青，這事隻你和我還有蘇雅知道，明兒個我就和皇上偷偷出宮，其它宮女也不要讓她們知道了，就說我身子不爽快，都別來打撓我，有人來看我也都一概阻了，千萬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了。”
小青鄭重地點頭，“主子，您放心吧。”
第二天上午，榮兒將其它幾個宮女都打發出去了辦事，隻留了蘇雅和小青在身邊，小青看著身著太監服的榮兒直咧嘴笑。
榮兒皺著眉，“小青，你笑什麽呢，真得很難看嗎？”
“不……不是……”小青笑著，“感覺主子穿了這衣服，真像個俊俏的小公公。”
“得了，小青，還取笑我呢。”榮兒輕輕搖頭。
這時蘇雅進了來，“主子，顧公公來了，您出來吧。”
榮兒出了廂房，顧問行等在門口，低聲說道：“主子，走吧，皇上在順貞門那兒候著您呢。”
榮兒點頭交待了小青和蘇雅兩句，便隨著顧問行走了，顧問行交待讓榮兒低著頭，用帽簷遮住臉麵，榮兒照作了，一路過去，偶遇三兩個宮人向顧問行行禮，畢竟顧問行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所以宮人們都還比較敬重，好在儲秀宮離順延門較近不一會兒便到了。遠遠望去，皇上竟然也是小太監的打扮。
玄燁望著顧問行領來的榮兒，輕輕笑了笑，說道：“顧公公，領我和榮公公出去吧。”
“是，皇上。”顧問行應著，遞給榮兒一塊兒腰牌，說道：“小主，這是宮裏進出的腰牌，皇上和曹大人各有一塊兒，一會兒隻要把腰牌亮出來就成。
榮兒接了過來，顧問行頭裏先走了，玄燁和曹寅緊跟著，榮兒跟在最後，四人到了宮門口。
神午門偏門是宮人進出的通口，守門的兵士識得顧問行和曹寅，笑著說道，“顧公公、曹大人，一同出宮啊？”
“對，皇上吩咐我們出宮辦差，這兩個公公跟著一同出去，也都領了腰牌了。”顧問行說道。
“好，勞請兩位公公出示下腰牌。”守門侍衛朝著玄燁和榮兒說道，二人沒敢抬頭，隻是亮出了腰牌，便隨著顧問行順利地出了宮。
出了神武門口，一輛曹寅備好的小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了，榮兒和玄燁及顧問行進了馬車，曹寅坐於車夫旁，馬車便快速向榮兒家奔去。
榮兒坐入馬車總算舒了口氣，“皇上，嚇死臣妾了。”
玄燁輕笑道，“這有什麽嚇的，跟著朕出來，還能有什麽事兒嘛，朕悄悄告訴榮兒吧，自打除了鼇拜後，朕常偷偷出宮的。”
“啊？”榮兒驚訝地瞪大眼睛。
“榮兒，其實朕很想走到百姓中間看看老百姓對朕這個皇上是不是滿意，隻是沒想到，才除了鼇拜沒多久，三蕃又反，將朕困在這京城之中，唯一的，還能聽到點民聲的便是這微服京城半日遊。”玄燁輕聲說道。
榮兒點點頭，“皇上說得對，皇上能親眼看一眼民生，勝過大臣們百句的描繪。”
“是啊！”玄燁輕笑道，“榮兒，這是朕對你的最後一個秘密了，如今也讓你知曉了，坦白說，朕出宮這事極其秘密，後宮裏知道的人非常少，連皇祖母朕都沒告訴，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榮兒輕蹙眉頭，“不過皇上，您這出宮隻帶兩個人，確實很危險啊。”
“哈哈。”玄燁笑道，“榮兒，朕如果是皇上那朕就會很危險，可朕微服，誰知道朕是皇上呢，沒有人知道，那朕便是普通人，普通人便不會有什麽危險，至少這幾年都很平安不是嗎？”
榮兒輕點頭，“皇上說得雖然在理，但還是要多注意安全才是，畢竟皇上的身子尊貴啊。”
“好啦，朕知道了。”玄燁輕笑，“朕就是怕你們擔心才不敢告訴你們的。”
馬車駛了一會兒，玄燁看向榮兒輕聲說道，“榮兒，一會兒我們到你們家，顧問行和曹寅會宣讀聖旨，我們假意是陪同的太監，不要揭破朕的身份，顧問行會想辦法讓你和你額娘講話給你阿瑪上香的。”
“是，皇上，榮兒明白。”榮兒點頭應道。
片刻之後，終於到了榮兒的家門前。榮兒走下馬車，看著自家的大門，十年，她入宮整整十年，也整整十年再未進過這個家門，曾經熟悉的家門也變得有些陌生了，門頭上白色的綾布隨風飄舞，預示著家中正在辦喪，雖近中午，但卻有些冷清，榮兒的心中感覺劇烈疼痛。
“顧問行，宣旨吧。”玄燁輕聲說道。
“奴才遵旨！”顧問行應了，單手舉起聖旨，扯開嗓子喊道，“聖旨到！”同時抬頭挺胸走進蓋府，玄燁、榮兒、曹寅緊跟著。
蓋府的人已經迎了出來，榮兒低著頭偷偷瞄了眼，看到了額娘，滿臉的憔悴，榮兒的心忍不住的顫抖，她想撲到母親的懷裏，可是她隻能忍著，迎出來的人都是在為父親守靈的幾個表親，披麻帶孝，讓榮兒的心劇烈地疼痛，她強忍著眼淚看著大家。
蓋府幾人跪於院中等候接旨。
顧問行走到上首，展開奏折，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聞禮部郎中蓋山仙逝，朕心甚感悲痛，蓋山為官數年，恪守其職，人品深厚，深得同僚尊重，其女蓋榮兒入宮十年，封位貴人，端莊賢淑，敬君重孝，並誕下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其功可表，今朕因榮貴人推恩其家人，蓋山喪事以三品官員規格予以厚葬，同時封蓋山夫人馬氏為三品誥命夫人。”
“臣婦領旨謝恩。”蓋夫人起身接旨，眾人也一同磕謝。
榮兒聽到皇上加恩於她的父母感激地看向玄燁，玄燁朝著榮兒輕輕一笑。
顧問行將聖旨遞於蓋夫人，輕聲說道：“蓋夫人，我們還有些話想同蓋夫人單獨講，可否借一步講話？”
蓋夫人聽了顧問行的話，忙點頭說：“曹大人、幾位公公裏麵書房請。”蓋夫人將玄燁三人領至書房。書房門關後，榮兒再也忍不住了，眼含熱淚抬頭喚道，“額娘。”
“啊！榮兒！不，榮貴人！”蓋夫人也激動地看向女兒，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額娘，叫我榮兒就好，我是偷著出宮的，我惦記您。”榮兒撲上前擁住母親，自到了家門口就一直忍著的眼淚也終於流了下來。
“榮兒，這，你偷著出宮，要被宮裏的人知道了可有好啊？”蓋夫人擔心地擁著女兒。
顧問行上前說道，“蓋夫人，這個雜家已經安排好了，您不用擔心，隻是勞請您想辦法將靈堂的人清一清，讓榮小主祭拜一下蓋大人。”
蓋夫人忙抹了眼淚，點頭說道，“嗯，好，你們待著，我這就去安排。”
蓋山的靈堂中，榮兒叩頭上香，臉上的淚就一直未停過，玄燁立於一旁心疼地看著，榮兒起了身，走到蓋山的棺木旁，看著父親就這樣長眠了，心中就忍不住的難過。
“額娘，阿瑪是什麽病？”榮兒輕聲問道。
“宮裏派來的禦醫說是腸瘤，早已在體內長出，隻是一直未以為意，導到惡疾突然發作，治了將近半個月，還是沒有治好。”蓋夫人幽幽地說道。
“阿瑪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啊。”榮兒輕聲喃道。
“唉……誰知道這惡疾是何時生的呢，病來如山倒，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活了，感謝皇上對我的恩典，賜了誥命夫人，讓我又有俸祿可以拿，可是你阿瑪不在了，額娘也不知道還能獨活多久。”蓋夫人輕聲喃道。
“額娘，阿瑪現在已經不在了，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兒啊，您們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您要好好的活著，這樣阿瑪才會安心，榮兒也才安心，額娘……”榮兒緊張地握著額娘的雙手。
“榮兒，額娘會堅強活著的，能夠守著你，讓你感覺不孤單。”蓋夫人疼愛地看著女兒，苦澀地點頭。
玄燁在旁邊看著此情此景，心中也不由得泛起酸楚，少傾玄燁給顧問行使了個眼色，輕輕歎了口氣。
顧問行看到了玄燁的眼色，上前說道：“榮貴人，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我們該回去了。”
蓋夫人握住榮兒的手，輕聲說道，“榮兒快回去吧，偷著出宮，被人發現了可不好，你入宮這些年皇上待你不錯，可不要惹出什麽事非來。”
榮兒輕點頭，“額娘，我回去了，您要多保重，答應我好嗎？”蓋夫人輕點頭，榮兒不舍地看著母親，“額娘，我又有了身孕，今兒個時間太短，過些日子，我和太皇太後請求準您入宮，我們母女再好好講話。”
“榮兒，你可真爭氣，又有了龍嗣，珍惜吧，好好服侍皇上，好好孝順太皇太後、太後，和別的後妃也要和睦相處。”蓋夫人欣慰地看著榮兒，“對於額娘你放心吧，我的丈夫是個堅強的人，我的女兒也是個堅強的人，所以為娘的也要堅強，對嗎？”蓋夫人輕點頭說道。
“額娘！”榮兒輕擁住蓋夫人，眼淚不停地流著。玄燁在旁邊輕輕點頭，常言道有其女必有其母，蓋夫人也定是非常賢德的婦人。
回宮的馬車裏，玄燁輕握榮兒的手：“榮兒，別傷心，朕會陪在你身邊。”
榮兒抬著頭，望向玄燁的眼，含著真摯的感情，“皇上，謝謝！真的謝謝！”
玄燁看著榮兒，眼中溢著溫暖，“榮兒，不要和朕說謝，朕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朕應該做的，朕給你的朕知道不夠，但朕真的盡力了。”
“皇上……”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滑落，皇上是天子，這些對於她而言真的已經很多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