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玉兒,我好看嗎?
突的,像是感覺到什麽,她猛地往身後一看,眉眼幾許疑惑。
怎麽回事?是夢的原因嗎?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走吧。”想了想,她繼續往前麵走去,那拐角處卻沒有任何人隱藏的蹤跡。
心底莫名舒了一口氣,往正前方的廊道走去,沈黎安的房間在楠竹小院靠近後山的那一間。
“主子,人來了。”
沈黎安剛把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挑揀回棋盒裏,暗處便有下屬低聲傳話。
捏著黑子的手骨節分明,白皙如玉,在半空中停頓片刻後,自然地做了個退下的動作。
空氣中,隻餘下他一人的呼吸。
思慮片刻,他將身上厚重的白色披風卸下,手一丟,披風從空中劃過,落在不遠處靠近角落的屏風上。
“扣扣-——”敲門聲這時適當響起。
沈黎安控製不住地緊張,想要起身,但眸光一閃,又落坐回來,抿了抿唇,聲音平靜地衝著門外道:“請進。”
是她喜歡的客套疏離。
但視線卻無法全心全意地落在麵前的棋盤上,而是空出一絲餘光,順從本心地留意著門口的方向。
一雙纖柔白嫩的手腕推開了門扉的兩邊,穿著一件嫩黃春景裙的少女跨步走了進來,小手蔥白如玉,順帶攏了攏身上敞開的那件用金線繡著繁複玉蘭花的軟毛織錦披風,幹淨好看的小臉美目流盼,桃腮帶笑,顧盼生輝,垂掛髻上戴著兩朵玉蘭花樣的金色珠花,明明是那樣世俗的顏色,可戴在她頭上,卻如新月生暈,花樹堆雪,嬌憨柔雅,靈氣逼人。
隻一瞥,便望進了眼裏,心裏,在他的靈魂深處烙下永不磨滅的印記。
所有的戾氣,憤怒,病念,在這一刻,都被那滿滿當當的不知名情緒排擠在了角落裏。
真好。
他的靈魂深處發出這樣一聲幸運的喟歎。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真人的容貌,不是摸索,不是畫像。
她就這樣栩栩如生地站在他的眼前,視線無從矜持,貪婪地望進她略顯疑惑的眼底。
她這麽傻,定是在想自己身上有何不妥處,讓他這樣瞧著。
哪有什麽不妥,隻不過是一個人的癡戀罷了。
“采薇,你先去別的房間歇息一下。”見他視線還未挪開,但那嘴角含著的笑卻依舊從容儒雅,瞧不出什麽不對之處,蕭玉兒隻好打消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先將跟在她身後的采薇支開。
這是她們倆個人的事情。
房門被再次關上,蕭玉兒目送采薇的離開,回頭卻再次對上那雙充滿寵溺溫柔的眼眸,心下有些無所適從。
以前他眼睛看不到的時候,無法透過他的視線察覺到什麽情感,現下她極力躲避,卻又不得不直麵而對。
真是孽緣。
“玉兒,過來。”抬起的衣袖,帶笑的眉眼,向她極其熟稔地招了招手,那哄孩子般的語氣,仿佛劃過了整個亙古的歲月,讓她的記憶倒溯回那年冬季,茫茫雪地裏,他尋著夜色而來,一步一個腳印,緩緩來到她身邊,對她說,‘玉兒,別怕。’
可夢境終究會醒,由不得半分自欺。
眼底眸光瀲灩,看向那坐在軟塌上的男子,那眉眼間如水墨畫卷般的繾綣輕柔,比起曾經虛無縹緲,觸手難及的感覺,如今這樣,卻是真實的讓人有些壓力。
咬了咬牙,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決不能再被他那張臉所蠱惑。
慢慢走到他對麵的軟塌上,小心坐下。
吸了吸氣,轉頭看他,正欲開口……
“我……”
“先陪我下盤棋吧。”他將那裝著白棋的白玉棋盒退到了她的那一邊,視線落在她臉上,竟有幾分期許。
蕭玉兒到嘴要拒絕的話語拐了個彎,點了點頭。
“好。”
麵前的人瞬間笑了起來,如清風拂麵,美玉生輝,不可方物。
蕭玉兒一時瞧的呆了。
這人眼睛沒好之前,便生的風華絕代,如今更是俊逸無雙,如果說秦言的好看是那種偏於小動物的可愛軟萌,那麽沈黎安的好看就是公子如玉世無雙的那種好看,一瞥一笑間都那麽令人神思向往。
不對,打住打住,這該死的美貌,她怎麽就答應了呢,怎麽就答應了呢!
穩住,不能被亂花迷了眼。
“玉兒我好看嗎?”輕柔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溫潤磁性,似是誘惑般.……
“好看。”下意識地回答。
反應過來懊惱的整張臉都紅了,焦急地解釋道:“我,我沒有別的什麽意思的,隻是客觀地陳述事實..”啊呸,說的什麽話。
手足無措的她並未看見,坐在她對麵的男子那唇角一瞬即逝的邪佞笑容,等她注視著他的時候,隻對上一雙溫柔如水的黑眸,那雙眼神,正專注而寵溺地凝視著她,仿若一池春水,幾乎要將她溺斃在裏頭。
咯噔,心跳急促地跳了一下,那種踏進楠竹小院時的心慌感再次湧現。
天知道她現在這樣呆愣的模樣落在旁人眼裏有多可愛,沈黎安在心底舔了舔舌頭,抑製住想要將她摟在懷裏圈禁起來的衝動。
他不斷提醒自己,視線卻落在了她搭在矮桌上,露出的一小節皙白手腕。
腦海中已經構想了一遍,他用黃金打造的精致鐐銬鎖在她白嫩的手腕和纖細的腳腕之上,哦,對了,外麵還要用白茸茸的狐毛罩住,不然那冰冷堅硬的質感磨傷他的寶貝就不好了。
“沈二公子?”回過神的蕭玉兒見對麵之人明顯出了神,便用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抓住。
“嘶~疼.……”意料之外的大力道,仿佛骨頭都要碎了,蕭玉兒嘴唇蠕動,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
沈黎安這才將心底那股貪婪壓下去,他並未想很多,隻是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哪怕將這個人揉進他的骨血裏,也不能讓她逃跑,於是控製不住地下手重了點,還用上了幾分內力。
然後,他的臉色比蕭玉兒的還白,看著那白皙細嫩的手腕上,刺眼奪目的五指青痕,心裏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將自己的那隻手折斷。
“對不起,疼嗎?”下意識地起身探過身子,輕抓她的小手,唇瓣貼近幾分受傷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溫熱的吐息落在手腕之上,那股原本刺痛的感覺瞬間被又癢又酥麻的怪異感所替代,耳垂蹭的一下紅了,眼神不自在地把手腕快速抽了回來。
“不,不疼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結巴的令她皺了皺眉頭,更加懊惱。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好像隻要跟他在一起,總會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