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為何,就不肯放過她
因為廖清河是外男,所以跟他們不是同一個馬車。
魏錚進了馬車之後,表情便沉思起來,讓蕭玉兒有些疑惑,最終還是用小手推搡了兩下那緊挨在一旁的手臂,看著對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好奇地問了兩句。
“外祖父,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孫女洞察力如此敏感,魏錚心中欣慰了一番,琢磨片刻,還是覺得不瞞她道:“玉兒,祖父懷疑,有人在監視你。”
雖然剛才護衛說那邊無人,但魏錚早些年闖南闖北,惹下的仇家不在少數,所以一身武功極其強悍,雖說現在老了,但那份敏銳度卻是沒有消減些許。
那樹葉稀疏的聲音,分明有個人隱藏在其中,隻是,貌似並沒有侵犯的動向,那就是在監視了。
隻是,他這邊從洛陽而來一路是無人尾隨的,顯而易見,那人是監視他外孫女的,真是好大的狗膽!
不過原因何為?
想了許多,不論是皇室還是敵國,範圍太廣,他隻能暫且打住,總歸,他這次來是要待到春初的,什麽牛鬼蛇神,來一個殺一個。
豁出這條老命,他也不會允許任何危險傷害到他家乖孫女。
“監視?”蕭玉兒眼底柔柔的神色劃過一道冰涼,轉瞬即逝,讓人無法瞧見,但她自己心裏卻是咯噔了一下。
她開始想起了那假幣一事,隻有她的店鋪,未曾有損失,還有她每做一件事,都得心應手,仿若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操縱著一切,每一次都替她先行一步,幫她消滅掉那些無法處理的阻礙和困難。
就說燕皇突然發病,得益最大的,是她,睦月國中,那張莫名出現的解藥方子,得益最大的,還是她,小城中的瘟疫,苗月的傾囊相授,得益最大的,依舊是她,還有還有,最開始的時候,娘親的玉墜,本該被燕明修盜走用來威脅她,結果卻第二天卻突然回到了她的窗台上,這一切的一切,不是沒有懷疑過,不是沒有探究過,也許可以說,心中已經模模糊糊的有了一個答案。
隻是,許是那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違和感太強,所以一直,裝傻充愣,不敢置信,但如今,外祖父直接了當的話,讓她不能再欺騙自己。
心裏嘲諷的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本以為,她該是最了解那個人的人,可結果,一點都不了解。
一點都……不了解。
“外祖父,你多慮了,估計是爹爹不放心,派人在暗處保護我的吧。”她笑了笑,將心底的萬般複雜沉澱下來,哄好麵前謹慎的老人。
以外祖父的性子,肯定會去調查的,這是她跟他之間的事,不想讓老人家也為了她操心,過幾日,她會去楠竹小院一趟,有些東西,她不需要他給,也所以,說清楚點,對彼此都好。
不過,這樣細數下去,若要劃清界限,還真是欠了,大堆的人情債啊。
心裏苦笑一聲,莫名的疲憊湧上心頭,她隻想要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可為何,就那麽難啊。
曾經的他,用溫柔做網,將她一顆真心圈禁的死死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掙脫了出來,可這無聲無息的守護,算什麽。
他為何,就不肯放過她。
閉上眼睛,裝作假寐地倚靠在身邊老人的肩膀上,一隻大手落在她的腦袋上輕撫了兩下,小心而溫柔,帶著沉重的慈愛,讓她混沌的腦袋得到片刻的安心。
什麽都不去想,方才不會胡思亂想。
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問了采薇,因為自己睡的太熟,所以外祖父沒舍得把自己吵醒,隻吩咐用晚膳的時辰再叫醒我去大廳吃飯即可。
想了想還有廖清河,采薇說他跟外祖父住在一個院落,畢竟蕭府還有女兒家,多少得避點嫌。
她醒的也湊巧,剛好可以去用晚膳,便坐在梳妝台前讓采薇重新挽了一個簡單的發簪,畢竟她睡覺不怎麽老實,且被外祖父摸了好幾次,鬆散而淩亂,跟個雞窩頭似的。
看著鏡中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自己,蕭玉兒有些無奈的想著,為何男子都喜歡摸頭,是因為她矮嗎?可在同齡人眼裏,她的身高,並不算最低的啊。
唉……
“楠竹小院那邊,采薇,你遞個消息,問一下葛代,治療的進程怎麽樣了,沈……他的眼睛,什麽時候能好。”想要念出那個名字,可不知為何,最後卻是滿心的無力。
罷了……
“好的小姐。”采薇沒有多想,將手中的梳子放回梳妝台上,透過鏡子看著蕭玉兒笑了笑,語氣有些揶揄。
“小姐,那位廖公子,你覺得怎麽樣?”
“嗯?你喜歡?”眉頭一揚,有些驚詫。
采薇連忙擺手,“不不不,奴婢不喜歡,奴婢隻是想問小姐喜不喜歡,這位廖公子好像很得老太爺欣賞,聽說他是進京參加科舉的,以他的才華,一定能金榜題名的,到那時……”
“郡主,二小姐來了。”話未完,門口便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蕭玉兒起身無奈地看了一眼采薇,“你呀你,話本子看多了?別胡思亂想,讓二小姐進來吧。”
最後一句卻是對門外的丫鬟說的。
很快,便有一個粉色的身影推門而入,小碎步,別別扭扭地湊到她麵前,抬起一雙大大的杏眸,捏著衣角,小心翼翼且期待萬分地問道,“姐姐,杏兒能跟你一起去大廳用膳嗎?”
“嗯?爹爹沒讓你去大廳用膳嗎?”
連連擺手,急迫解釋道:“不,不是,就是我,我那個,姐姐的外祖父不是來了嗎?所以我……我……我怕。”
話尾處聲音細弱蚊叫,有種怯怯的感覺。
蕭玉兒立馬明白過來,外祖父當初因為娘親一事,雖無證據,但也差點弄死何氏母女,所以不管是對何氏來說,還是對麵前少女而言,外祖父的容顏一直是她們睡夢中的噩夢,自然怕的要緊。
不過何氏如今也死了,那一份以死亡作為代價的承諾之下,她自然不會再去責怪如今悔悟的蕭杏兒。
嘴角輕抿上揚,表情柔和地摸了摸麵前人的腦袋,心情莫名愉悅了點,笑道:“走吧,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