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先見之明
倆主仆花了一個時辰的時辰把屋裏所有放東西的地方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遍,最後在床邊一個積了灰的角落裏把東西掏了出來,也是奇怪,她雖然對這東西不在意,但多少知道這東西的特殊性,應該會找個地方妥善保存著的啊,怎會隨意丟在這犄角旮旯裏?
真是太奇怪了,這東西摸起來怎麽還有那麽一點淡淡的溫度?難不成裏麵還摻了一小塊暖玉在裏麵?那為什麽以前她摸的時候沒感覺?
奇怪,太奇怪了。
“小姐,怎麽了?”見蕭玉兒眉頭緊鎖,采薇在一旁關心地問道。
蕭玉兒恍惚回神,將印章交給了采薇,“把這東西找個盒子裝起來,就普通盒子就行,不要帶有任何我們蕭府的標誌,然後去一趟愛寵閣,找到那個給寵物治病的老先生,讓他代為轉交給他家主子,送到即回,不必多言。”
采薇接手用帕子擦了擦印章上沾到的灰塵,點了點頭便往門口走去。
房梁上,某個將身形隱藏的極好的黑衣人在心底大呼一口氣。
主子真的太難為他了,原本是用個假印章替代那真印章,突然又說要把真印章還回去,害得他火急火燎,不過還好,應該沒被發現吧?
嗯?等等,主子之所以把真印章拿回來,不會是想著,若是假印章被發現,那位九皇子殿下便能多了個理由跟借口來纏著安玉吧?
以那位九皇子殿下的秉性,還真是非常有可能。
果然,還是主子有先見之明。
也不對啊,他都還沒去向主子稟報,主子怎麽就知道九皇子殿下跟安玉郡主見著了呢?
難道主子不信任他,所以在他身邊也安插了人嗎?
心下一冷,但很快,他就甩掉了這個想法,就算主人讓別的影衛看著他,那這消息也傳的沒那麽快啊,時間距離對不上,那就是主子在那位九皇子殿下身邊放了人監視。
主子就是有先見之明,那位九皇子看著安玉郡主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如此有力的情敵,可不是隨便兩朵路邊桃花掐一掐便能弄死得了的。
底下,蕭玉兒盯著自己剛才拿過印章的手指,神色晦暗,陷入沉思之中,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這就好像一根毛線,順著線端探過去,卻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讓她太陽穴抽了抽,有些頭疼。
索性倒也妨礙不到她什麽,便先暫且放著,等她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再說。
果然,沒過兩天,宮裏便下了宴帖,彼時蕭玉兒正在自家藥鋪裏取藥,自從接了為苗月解蠱的責任之後,她每日都會抽出三分之一的時間來為她診治研究,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發現苗月體內那隻蠱蟲貌似特別怕冷。
原先她還以為是苗月因為蠱蟲所以體內變得虛弱的原因,才會怕冷,後來隨著時間一長,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不論是屋裏燒了多熱的地龍,苗月的身子都是冰冰涼的,活像一冰塊,每天睡覺蓋的被子從兩層到三層,又從三層到四層,最近因為床不夠大,放不下第五層,已經開始考慮換床了。
她抱著懷疑且試探的心理,小心用銀針順著脈絡查到那蠱蟲的方位,銀針提前用寒草浸泡過,涼意十足,果然,下一刻那沉寂仿若冬眠般的蠱蟲,便動了動,雖然隻是小步動作,離苗月的心脈還是很近,但總算有了點希望。
“算了吧,取出來的話,我還是會痛苦。”比起蕭玉兒的激動,苗月就顯得有些懨懨,甚至還有些不情願。
她自是知曉她不願取出蠱蟲的心思,隻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寧願用燃燒生命也要割舍一段感情的想法,她未曾經曆過,可能是性格原因吧,在麵對感情問題上,她也執著,她也倔強,她也義無反顧,但千帆過盡後,她更願意選擇大浪淘沙,將前塵掩埋,展望未來。
不過她也沒資格去說苗月,因為,她們終究是不同的,前世的沈黎安雖然不愛她,但至少,對她盡了該有的責任義務,寵她護她,但苗月所愛的那個人,雖然她提到的比較少,但她也偷偷打聽過那位滄瀾國新任太子,了解的越多,她越是心疼,甚至有些慶幸。
沈黎安隻是不愛她,但滄瀾鬱對苗月,卻是從頭到尾的欺騙,利用,背叛,如同牽線木偶般,將苗月掌控在手心裏麵,一腔愛意被踐踏的殘缺不堪。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她非苗月,又豈能對她所遭受的一切感同身受?而且,苗月之所以讓她醫治,也隻是因為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在遷就她,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能把蠱蟲驅趕出來的想法,這些,她都是知道的。
“放心啦,我還沒那麽大能耐可以幫你把蠱蟲取出來,但我可以想辦法牽製住你體內的蠱蟲,總讓它趴在你心脈上,誰知道它哪天發脾氣不給你咬上一口?我先幫你把它逼向其他地方,等我找到合適的牽製法,你與它互相製約,隻要能夠保持平衡度,蠱蟲也是怕死的,特別是厲害的蠱蟲。”
她信誓旦旦地給她說出自己的打算,這才看到她一向枯寂的眼神之中閃過片刻亮光,其實,若能活著,誰願意死去,唉……
“小姐,寒草拿到了。”正想著,采薇已經抱著一個盒子回來,蕭玉兒在雅間靜坐,目光落到那盒子上,不待她詢問,采薇便自己報出了那數目。
“一共三株,奴婢數過了,掌櫃說這寒草生於雪山之巔的崖縫裏,極其難采,且稀有的很,這三株分別是從拍賣會,藥商,還有其它藥鋪收集到的,費了不少銀錢。”
重點在最後一句。
蕭玉兒抬手端起旁邊桌上已經放溫的茶杯,小抿一口,搖頭道:“無妨,讓掌櫃繼續找,這次不局限於寒草,冰髓之類的大寒之物也可購買,銀錢不夠的話,從我的私庫裏麵出。”想了想自家私庫裏麵那些無處安放的金銀器件,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總算給它們找到了一個好的去處。
她骨子裏喜歡恬靜,出來一趟不到半個時辰,便想回去看醫書了,在外麵總是沉不下心,整個人精神也懨懨的,有些犯困。
“走吧。”起身扣上身後的帽兜,率先從二樓雅間走出去,采薇抱著裝寒草的盒子緊跟其後。
隻是走到拐角處,一樓卻傳來摔杯擲盞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道暴怒的女聲在嗬斥著。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