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在威脅我?
魏和的動作不可謂是不快,連夜便帶著魏府來的那些賬房先生一起把那些被何氏私藏起來的賬本一一核對了一遍,偏房裏的燈通宵達夜的亮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所有賬冊這才全部理清,果然,其中的虧空不是一般的多。
蕭玉兒聽到魏和過來匯報這些漏洞的時候,正在喝著下午茶,聞言撂下茶杯便從身後的軟塌之上站了起來,即便是她早已學會了隱藏情緒,此刻麵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薄怒,一旁魏和更是氣的胡子都快翹了起來。
“那何氏母女還真是狼子野心,竟然敢如此敗壞小姐的嫁妝,小姐雖說已經死了,但小小姐你還在,按道理,這些嫁妝往後都是要歸於小小姐你的陪嫁之中的。“
“何氏名義上是你的繼母,最多也隻能幫小小姐你照看那些嫁妝,卻是動不得其中分毫的,可如今,她們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將小姐留下來的嫁妝敗壞至此,那些流水賬更是弄得稀裏糊塗,裏麵不知道虧空了多少,真是,真是……”
說到最後,魏和心裏隻剩下滿肚子的火氣無處宣泄。
“魏伯伯,您放心,以前是我不懂,可如今,何氏母女敢如此動我娘親的嫁妝,不管她們吞進去多少,我都會讓她們加倍再給我吐出來,若不然,就別怪我蕭玉兒對她們不客氣。”手掌往桌沿上狠狠一拍,魏和看著心疼,正想說些什麽,蕭玉兒便寒著一張臉跟他擦肩而過,出門往荷棲院的方向去了。
那荷棲院正是何氏的住處,此刻何氏母女正被蕭玉兒借由關心之名變相地軟禁在裏麵,不得隨意出入走動,防止她們狗急跳牆,給逃了。
不過她量她們也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鎮遠將軍府,畢竟將軍府夫人的稱號不是輕輕鬆鬆便可以得來的,若是真的逃了,就她們那個娘家,別說是收留,不出賣就已經很不錯了。
還不如留在將軍府中掙紮一番,說不定她那個心軟的爹還會念及舊情饒過她們一次,至於往後,她們自是有法子再將自己的地位重新拾回來。
隻是蕭玉兒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蕭玉兒,經曆過一世的沉澱,放虎歸山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既然要做,便要做的不留餘地,讓她們永世不可翻身!
竟然敢動她娘親的嫁妝,那就要做好被她踩在腳下的覺悟。
“小姐你怎麽到這邊來了?賬房那邊對好賬了嗎?誒?小姐……”
“嘭。”
荷棲院的房門被她一腳踹開,采薇被蕭玉兒的氣勢所嚇倒,不敢再有任何言語,隨著旁人一道默默退了出去。
“蕭玉兒,我娘都這樣了,你還來幹什麽?”見門口那紅衣少女目光涼如寒潭之水地看過來,蕭杏兒本想怒罵的念頭就像被冰凍住一般,連著原本想要向前的腳步也下意識地停了。
腳步更是往後畏縮地退了幾步,眼神閃躲地瞥向床榻之上還在昏睡的何氏,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眼前的蕭玉兒就像是一頭吸血的怪物,那眼神,黑幽的仿佛是一個無底洞,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蕭玉兒,就好像從地獄歸來的惡鬼,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敢再輕易靠近,偏偏她嘴角還勾著笑意,平靜無波卻異樣的詭異,讓她整張臉都變得有些邪肆起來。
“你,你想幹嘛?”眼見著她步步逼近,蕭杏兒疾步退到床榻邊,搖著床上還在昏睡的何氏手臂,滿臉的急切害怕,都快哭了,她感覺蕭玉兒好像想要殺了她似的,不,不是好像,她就是想要殺了她!
“二妹妹怎麽哭了?姐姐我隻是想來看看母親而已,你先放開母親的手臂,母親還病著呢,你這樣搖她她會不舒服的。”
唇角繼續上揚,蕭玉兒神色越發的漫不經心起來,視線從旁邊梳妝台上掠過,順手拿了一把剪刀放在手中隨意把玩著,那鋒利的刀口如劍刃般鋒利,好似不管剪什麽東西都能輕易剪斷似的,再加上她今日穿著一身紅衣,配著那一臉冰冷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嚇人。
偏偏此刻房門被下人從外麵關上了,整個屋子裏的光線顯得有些暗沉,蕭杏兒雖說有些小心機,但也沒見過這等場麵。
再加上她本就心虛,猜想蕭玉兒肯定是查清了那些賬目要來找她們算賬的,更是驚嚇得不行,整個人瑟瑟發抖地往何氏身邊靠,就盼著何氏快點醒來給她一點庇護。
可何氏沒有如她所願的醒來,而是繼續昏睡著,這讓她的心底有些暗暗的發涼,好似丟進十月的冰窟裏,牙齒都跟著哆哆嗦嗦地打起顫來。
“你要幹嘛?你別過來,殺人是犯法的,你要是殺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蕭玉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雖說是同父異母,但你們之間還是有那麽一絲血緣的牽絆,你要是殺了我就等於背上了弑妹的罪名,你的名聲也會跟我一道毀了的。”
撕裂的語氣帶著故作堅強的勇氣,嗓音卻依舊顫抖的不像話。
“嗬。”
一聲輕笑,帶著幾許諷刺,蕭玉兒目光有些慵懶地看向她,那毫不在意的視線讓蕭杏兒更加害怕了。
緊接著又聽到她說道:“名聲?這種東西我有什麽好在意的,我爹是當朝鎮遠大將軍,我外祖父是洛陽第一大首富,即便我名聲壞了,以我爹的權利,以我外祖父的財富,我一個人照樣可以瀟瀟灑灑地活一輩子。”
“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妾生的庶女罷了,即便現在你母親得了將軍府夫人的位置,那也改變不了你庶女的地位,你要知道,在一些官宦人家中,庶女要是不得寵,那地位可是比丫鬟還不如,算了,與你說這些幹嘛,我又不打算殺你,畢竟,你的血太髒,我怕髒了我自己的手。”
“你……”
蕭杏兒氣的整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跟個調色盤似的,可礙於此刻這荷棲院裏裏外外都是蕭玉兒從魏府帶來的人把守著,她就是喊天喊地也喊不來人幫她,相反還會惹惱麵前的少女,所以即便她心裏再如何氣憤,她也隻能暫且忍耐,更何況此刻蕭玉兒手裏還拿著一把對她足以構成威脅的剪刀,她更是不敢如往日那般隨性而為。
“玉,玉兒姐姐,你以前不是對杏兒很好的嗎?為什麽現在要對杏兒這般?是杏兒做了什麽惹玉兒姐姐不開心的事讓玉兒姐姐生氣了嗎?若是這樣,那玉兒姐姐懲罰杏兒便是,杏兒絕對沒有任何怨言,在這蕭府之中,隻有我姐妹二人是爹爹的子嗣,要是我們之間鬧得不愉快,爹爹回來之後看到也會不開心的。”
眼珠子轉了轉,蕭杏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出這番話。
蕭玉兒本就隻是存了嚇唬嚇唬她的心思,如今她說出這番話來她的眼底倒還真的顯了幾分殺氣,手中剪刀一轉,露出最鋒利的一麵,對著她,聲音不含半分溫度,“你在威脅我?”
竟然還敢搬出爹爹來鉗製她,她倒是聰明,不過,她對自己的地位看得未免有些太重了,在爹爹心中,除了已經死去的娘親,便是她最重要了,若是讓爹爹知道,這對母女企圖害她,她就不信,他爹心再軟,還能任由他這寶貝閨女被這一對大小白蓮花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