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君心難測一
“皇上駕…….!”
“噓,別出聲!”
靖康的身邊隻跟隨了一個小太監,到了除華宮外,那小太監正要高呼一聲“皇上駕到”,卻是被靖康作手勢打斷了。
“你在外麵候著,朕自己進去。”
眼見小太監推開了除華宮的大門,靖康踏上了台階,衝著那小太監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跟著自己。
親眼看著靖康走進了除華宮中,那小太監有些無趣的看了看有些破敗的除華宮。雖然皇宮裏沒有一處黑暗的地方,然而,在這僻靜的除華宮附近總還是讓人有一種惶惶的感覺,讓那小太監心裏覺得有些不踏實。
不是有一個小宮女陪著她一起來到除華宮嗎?
靖康走進了除華宮,隻覺得整個宮殿之中都是一片黑暗,好幾個宮殿讓他有些不確定李夢蘭究竟是住在了哪一間,空蕩蕩的宮殿裏沒有半點的人氣,讓靖康有些懷疑李夢蘭究竟還在不在這裏。
應該是不會離開的,如果她是真的選擇離開了,蒙昱必定會和他辭別的。靖康的心裏如此想著,卻又忍不住想著,蒙昱與李夢蘭是不是真的太過急切著離開皇宮,此時兩個人已經是離開了皇宮。
如此想著,心裏有些不舒服!
靖康望著黑暗的,空蕩蕩的屋內,心裏莫名的有些傷感,眼前的情景讓他仿佛是看過到過去的某些相像的情景。
慢慢的向前走著,在淡淡的月亮照射下,靖康緩緩的走到了深處,緊緊的閉著嘴唇,一言不發,心裏卻隱隱有些失落和無奈。
轉過了月亮拱門,一個大約二十平米見方的屋子內,夜色中依稀能看到桌椅及一些辨不出模樣的擺置靜默著,兩扇花格長窗,窗紗上樹影橫斜。
此時的李夢蘭一直保持著最初的狀態,孤獨的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又臂,身體一動也不動,心思不知道飛到了何處,整個人都呈現為一種呆滯的模樣。
屋外的靖康走過了月亮拱門,轉角處有一排台階,台階上鋪著一方明月光華,透著淡淡的霜色。
拾階而下,靖康置身於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中,院中花木扶疏,月影疏疏,讓人一時也無法看清這院子究竟有多大。
“夢蘭!”
小聲的喚了一聲李夢蘭,靖康有些不確定李夢蘭是否還在除華宮中。
望著錯落有致的回廊,搖曳窸窣的花木,心裏隻覺得空落落的,迷茫的抬頭看過天空,望著那彎彎的月鉤,腦海裏仿佛悠悠的飄來春江花月夜的琴音,那無形的琴音仿佛織成了一條長長的漂浮虛無的輕紗,若有若無的牽引著他的心。
“蓉蓉!”
“蓉蓉!”
寂靜無聲的空蕩空間裏,靖康憶起了心底裏最不能放下的女人,口中深情的喚著至愛的女人的名字。
“皇上!”
李夢蘭在屋內聽到了靖康的聲音,聽到他喚著的是其他女人的名字,疑惑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你!”
靖康回頭見到了李夢蘭隱隱的身影,原本激動的情懷,在見到李夢蘭的時候又失落了。
“你沒有離開嗎?”
夜色裏,李夢蘭的長發朦朧的遮去了臉上受傷的部位,讓靖康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受傷。靖康有些疑惑的站定在那裏,距離不遠也不近,淡淡的望站李夢蘭,疑惑的說道:“蒙昱過來找過你嗎?你沒有和他一起離開?”
皇上竟然知道表哥的要帶她離開?
李夢蘭清楚的聽到了靖康的話,心念一動,目光緊緊的鎖在靖康的身上。原本已經死寂的心在聽到了蒙昱的名字的時候起了淡淡的漣漪,保持著鎮靜,鄭重的望著靖康,帶著幾分失落和痛苦道:“皇上,在你的心裏當真是從未有過臣妾嗎?”
皇上的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他此時的到來又究竟是為了哪般?他剛剛喚著的名字分明就是先皇後的名字呀!但是,他為何是要來到這裏找先皇後?
心裏滿是疑惑,李夢蘭有許多的問題卻隻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是默默的流淚,淚水落下,沾染到了受傷的部位,生生的疼痛讓她的心愈加的難受。
想到這些,李夢蘭隻覺得心似乎被什麽東西給撕裂破碎了。伸手撫過了臉頰,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筆,她的心裏滿是恨意。然而,那深深的恨意在見到靖康的身影那一刻,突然變成了深切的委屈。
如今,她已經失去了在這後宮裏生存的最基本的東西,一個沒有容顏的女人要如何入得聖眼?要如何在這後宮裏繼續生存下去?
心思沉沉,李夢蘭的心裏滿是寂涼,與靖康遙遙相望,腳步卻是一動也不動,此時此刻,她的頭腦裏一片清醒,趕緊的抬手遮起了自己的臉頰,背轉了身體,側身對著靖康。
“蘭昭容!”
靖康並沒有發現李夢蘭的異常,深思了許久,終於是開口喚了李夢蘭一聲,打算將心裏做好的盤算說給她聽。
“皇上!”
李夢蘭應了一聲,突然感覺氣氛變的有些嚴肅,她感覺到靖康似乎有些心思,但是,此時她卻沒有心思去猜測靖康的心思。
隻覺得累了,心累了,很痛很痛。
話在口中轉了多次,靖康終於是緩緩開了口,啟頭道:“蒙將軍願意帶著你離開,你與蒙將軍曾經有過深情,朕願意成全你!”
成全?
這二個字好難得!
怪不得表哥那樣堅持著想要帶著她離開,原來是已經得到了皇上的默許!
嘴角上揚,笑容有些怪異有些自嘲有些難堪,李夢蘭偏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靖康,心痛至極,怒道:“皇上,您將臣妾當成了什麽?一個可以當作賞賜的東西嗎?您將表哥又是當成了什麽?”
怎麽能夠如此?
怎麽能夠如此來對待她?
都說好女不二嫁,她是一個女人,不是一件物品,如果沒有愛的話,她也無所謂了,為何還要淪為如此卑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