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婚約真相
一擊即中,直至要害!
何幼霖也在這一瞬間知道,她瞞不過他,他都知道了。她心底無限的惶恐不安,深怕孩子會成為點燃他們之間戰爭的爭奪物。
她強壓心中的雜慮,沉靜平穩地回答,“你譚少慕的魅力有多大,還用說嗎?是個女的,都會被你的徒有其表給欺騙。我女兒年紀小,識人不清也很正常。”
“幼霖,你非要和我這樣說話嗎?”譚少慕麵露苦色,“悅悅是2月19日出生的,這一點,你改變不了!”
“是嗎?不記得了。當初我生個孩子,九死一生,哪裏還有心思去記他們的生日是哪一天?”何幼霖笑了笑。
譚少慕聞言,低頭看向霄悅,果然看見她的小臉也緊繃著,嘴唇死抿。想到女兒問她,是不是因為她差點害媽媽死掉,所以她媽媽才不愛她,不陪她玩,他的心便是狠狠一痛。他愧對幼霖的同時,更愧對了他們的孩子。
他喃喃道,“幼霖,你不要說了。”
“不說?你帶霄悅走,不就是想問我過得好不好嗎?我告訴你,我過得很好,蕭一情對我很好。我在舊金山的生活,好的不能再好了。除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曾經流過產,做過大手術,導致子宮出了問題,讓生下他們兄妹二人後,已經殘破的再無生育可能,我什麽都很好!不過,也正因此,我想我失去的記憶應該也不值得我去回想起來。你說是不是,譚先生?”
譚少慕麵上的血色瞬間消退,“你不要再說了,起碼現在不要說了。你有什麽怨氣,都衝著我來。孩子還在,你先冷靜冷靜。”
“不用。我很冷靜。隻要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什麽都好。”何幼霖一雙美眸寒冽至極地看著譚少慕。
說完,她低頭看了眼女兒,發現她的異樣後,心裏也有些自責,“悅悅,乖,咱們回家。”
張霄悅點了點頭,小腿剛要邁出步子,整個人就被騰空抱了起來。
“悅悅乖,一個人先在房間裏呆著,累了就先睡。爸爸和媽媽還有事情要說。”譚少慕把女兒放回床上後,不顧何幼霖的反對,強行拉著何幼霖離開了房間。
鑒於張霄悅剛剛跑出主臥,有偷聽的前科,譚少慕這次把門給鎖上了才把何幼霖往客廳裏帶。
張霄悅從床上跳下來,蹬著小腿往門口跑去,大喊,“放開我媽媽,放開我媽媽!”
然而,她卻怎麽也打不開這個扇門。她拍著門板,把小手拍的通紅,嘴裏哭念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壞叔叔,我要媽媽!嗚嗚……蕭叔叔,我要媽媽!”
這時候的她,再也不是什麽高智商的小天才。她隻是一個失去母親庇佑,被關在陌生房間裏的小女孩。
聽見女兒的哭聲,何幼霖心裏更加的難受。她和女兒相處的時間很少,所以,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女兒的哭聲。
女兒對著她的時候總是笑得格外燦爛,就算哭,也都是裝腔作勢,甚至帶著幾分賣乖的討好。
“譚少慕,你聽見沒有!霄悅在哭!我放開我!你個混蛋,你沒有權利扣留我,你這個是犯法的!”
譚少慕聽見女兒的哭聲,何嚐好受。但是,要讓他就這麽目睹她們的離去,什麽都不做,他做不到!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留下她們。哪怕,讓他求饒下跪,都沒關係。隻要她們肯留下,肯聽他解釋。
“快放開我!我們要回去!”她瘋狂地拍打他的手臂。
而他充耳不聞,把客房的房門落上鎖。
——他這是什麽意思?
何幼霖冷冷看向譚少慕,就像看到了五年前那個霸道至極,自以為給她全世界最多最好的愛和保護,卻從不真的尊重她的決定,也沒有一次設身處地站在她角度考慮問題的男人!
他說他後悔了,他說他會彌補,這就是他的後悔?無視她女兒的哭聲,無視她要走的決心?
就在何幼霖以為他又要發瘋,甚至說出一些狠話威脅她時,他卻鬆開了對她的禁錮,深邃的眸色凝在她的身上,泛著濃濃的疼惜,“家在這裏,你還回去哪兒?”
時而剛硬,時而溫柔。
真真是慣用的手段,狗改不了吃屎!
何幼霖惡毒的想,並冷笑,“除了這裏,哪裏都可以!”
譚少慕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你這麽生氣,是因為霄悅剛剛說的話?”
“譚先生,少往您臉上貼金了。你有沒有未婚妻,有沒有同居,我一點都不介意。”她纖細的身影兀自逞強著,繞過他就要固執地往門口走去!
譚少慕伸臂去攔,她極力躲了一下,卻還是被他抓到!
他長臂緊緊地將她嬌小的身子圈住,從背後緊緊環住她,感覺到她掙紮的力道很大,知道她是真的動怒要走,她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他的親近。
他不敢再有半點鬆懈,緊抱著她屏息微喘,“可我怎麽總覺得你很在意?在意得,我忍不住想和你坦白?”
這小女人從背後抱的姿勢,都瘦得那麽可憐,咯的他胸口心髒都在疼。
“可是我不想聽你的坦白!”何幼霖說的決絕。
她嘴上那麽說,可心底卻很明白,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這些年,她以為她恨譚少慕的言而無信,說對她如珠如寶,卻因為另一個人女人屢屢讓她陷入險境。她以為,她為了報仇,可以以毒攻毒,放下一切,變得比白昕媛更心機,更惡毒,利用他的愧疚去懲罰他們。可是,在譚少慕一次次的糾纏與攻勢下,她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麽冷血無情。
譚少慕俊朗如星的眉眼壓下,“不,你要聽的。我聽見了你的心聲。它在喊我解釋。”
“譚先生,你怎麽不去演瓊瑤劇,就你這張臉皮,包火!”
他沒有理會她的諷刺,而是一字一字地認真解釋,“我和媛媛會訂婚,一方麵是我想用她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是她有病。她的爸爸找上我舅舅,千求萬囑托,要讓我和她訂婚,完成她的心願。”
“嗬嗬……譚先生,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她有病?你真當瓊瑤劇。這麽爛的梗,你都用!我猜猜,她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活不了幾年了,所以你要完成她的心願,和她訂婚?”何幼霖說著說著就自己先笑了起來,“可是,你們好像也訂婚兩三年了吧?我看她活蹦亂跳的,今天下午吼我的聲音也不小。”
“幼霖,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不要讓嫉妒吞噬你的善良。”譚少慕安撫著她,連忙解釋,“她是真的病了。兩年前,她查出得了宮頸癌,而且是做子宮切除手術才能活命。這樣,她就徹底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當時她也是寧死不肯做這個手術。白陸兩家的長輩前前後後找了我十幾次,請求我哄她開心。讓我和她求婚,騙她做好手術就結婚。後來,她手術做好了。我就和她坦白了。也告訴她,求婚是假的。隻是,她說,她身體不全,將來也沒有結婚的打算。這個婚約就算是假的,也很美好。希望,這個婚約就這麽維持著。”
何幼霖聽了冷笑,“該不會,這個癌症是假的吧?今天下午,她不再說,以前幫我造假報告嗎?相信以她的能耐,弄個假病例也不是不可能。”
譚少慕搖了搖頭,“不可能。那次手術,還是我陪著她去的。幼霖,不要用這麽險惡的心思去揣測別人,好不好?你這樣,最痛苦的人會是你。做回從前的你,好不好?善良,相信美好,容易滿足。”
她抬眸看著他,心中有無限的苦,卻不能與他說,因為說了,他也不懂。
在他的角度,所見的白昕媛從來都是陽光明媚的,沒有一絲汙穢,又怎麽會把她的人心想的有多可怕?
“白院長年紀輕輕,居然得這個病。真可伶。”
說到這裏,她冷眸看向他,“你是希望,我這樣說嗎?不,我不會。我隻會說,她活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若裝病,不足為奇。她若真病,也是報應。
你說,不要我用最險惡的人心去揣測別人。很抱歉。這就是我艾琳娜的性格,為人處世的原則。隻有這樣,我才能喜樂平安的活下去。
如果,我過去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是個善良,相信美好,容易滿足的女人。那麽,真的是死了也活該。”
譚少慕沒有料到她這樣的反壓。他不懂,為什麽僅僅失去記憶,她的性格就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陌生的讓他心驚。
他告訴自己,耐心點,細心點,試著去接受她的改變,了解她的內心想法。用他的真心,感動她,讓她信賴他,一如從前。
他語調微顫,嘴角浮起一彎苦澀的弧度,“我不會和過去一樣,逼著你和我站在一個角度立場,讓你去接受你不想接受的東西。所以,我沒有打算讓你理解,原諒我的這個婚約。你該生氣的,該抱怨的,我統統接受。我會解除這個婚約,隻是需要時間。
請你相信我,那個婚約,當時隻是為了騙她做個手術才存在的。後來,病好了。我就和她解釋清楚了。她說是假的也沒關係。她希望我不要解除,就這麽放著,替我擋擋催婚令也好。
因為這個婚約,本來就是白陸兩家的幾個長輩求我求來的。所以舅媽舅舅既不能逼我真的娶她,也不能再催我和誰相信。當初,我也為了省心,就默認了這個兒戲的婚約。後來,也不知怎麽的,醫院裏的人都知道。但是,對我來說,我不承認的東西,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也不重要。所以,我一直沒管過這個事情。隻有你,才是我認定的,唯一的妻子!”
何幼霖纖細胳膊抵在他的胸膛間,冷笑連聲,“可是,你猜,我稀罕嗎?”
“我不用你稀罕,隻要你接受,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最後一次。我會證明,我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不好。”何幼霖凜然拒絕,“你要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幼霖,別走,好不好?要走,也等明天,好嗎?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他緊緊抱著她,不願她離開。
她奮力抗拒,“你放開我,你個混蛋!”
就在兩個人推搡間,房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