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月下定情
月亮漸漸升高,她身著白色的紗衣,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她那銀盤似的臉,透過了柳梢,留下溫和的笑容照亮了蘇州別菀之中的每一個角落。
在內侍手持精致宮燈的引領之下,高挑秀雅身材的逸磊轉朱閣,繞長廊,雖說身上隻是穿著一件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卻巧妙的烘托出他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微含一抹動人的愁鬱,讓人見之自是不忍。
待等行至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外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辰佑閣”匾額的大門外,自行上前輕巧門環,不屑片刻隻見一名長相伶俐可喜的守門內侍常青將角門緩緩打開,一見是這位爺自是敢緊上前行禮道:“逸磊貝子,天色以晚,你來此怎甚呢!”
逸磊聞的此言俊麵羞紅,也不好講自個思念佳人,才以致來此以尋芳蹤,思緒微轉之後才道:“候爺若是未曾安睡,就請公公告稟一聲,微臣以想出前幾天那盤棋的解法,請她賞麵與微臣在紅燭搖曳下完那一局,可行了。”
話音微落,自是透過衣袖給了對方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銀子子,常青對於這樣來自於深夜的探訪早以變成習慣了,知道這位爺與瑞平大人很快就奉旨隨侍於佳人身邊,自是不敢得罪,接過賞銀快步行入內殿之中,隻見書房臥房皆在宮燈的映射之下顯的雍容華貴,豔若桃李的睛嵐端坐於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後,案上磊著各種奏折與數方寶硯,自有侍女奉茗墨磨,而她則自行持筆批折子,而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東邊便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
常青自行施禮之後,則言道:“逸磊貝子說他以想出了破解前幾天與主子所下的那局棋,讓奴才前來告稟,想與候爺共伴著紅燭之光再對弈,請主子恩準。”
睛嵐聞言不覺想起了今個在怡梅閣,格格當麵竟為她許了兩家婚,想到此隻覺粉麵羞若海棠,明知這樣私自相見終有不妥,可隻要想起那張俊容竟脫口而出道:“傳他進來。”
待等常青離去傳話了,她才覺的自個失言了,可身由心生行至臥室靠近南邊所擺設的精致梳妝台前,緩緩坐下身子,自行隻把如墨的青絲鬆鬆的挽上幾縷,斜插支梅花狀木簪,餘下的青絲用淡黃色的發帶在發尾處係上。精致的玉顏上略施粉黛,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望著銅鏡中淂自己,仍然,是嫵媚,其,嫵媚淂臉上,已無少女該有淂稚嫩,唇角不深不淺竟顯淺笑。
待聞宮女來請,自是敢緊蓮步款款行至外間,隻見在月光的映射之下逸磊自顯俊美絕倫之姿,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梳理成粗黑的發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讓她隻覺芳心狂亂,俏眸之中竟將女兒家的春情透,更引的她姿色如新透,引的他竟不自覺細細打量起她今個的出色妝容。
見她身著一襲淡粉色宮衣,袖口繡潔白的花邊,頸前疊兩層乳白色紗領,繁複而精致,因為太過消瘦而鎖骨分明。肩處僅用輕紗圍住,白潤如玉的雙肩若隱若現。胸前鉤出幾絲雲彩,裙擺複一層輕霧般的紗罩,裹月白裹胸,腰係一條純白綾緞,潔淨而顯得身形纖細柔弱。甩袖可見的、凝脂般的肌膚,氣若幽蘭。皓腕上戴一隻和田玉鐲,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價值不菲。耳旁墜著一對琥珀耳墜,晶瑩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蘇,將青絲慢慢握在一起,繞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銀簪挽住,盤成精致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百合別上,顯得清新俏麗。
淺淺的笑容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臉之上行至琴桌前,雙肩放平,雙手撫琴身,大指略微展開,手指微微彎曲,呈半握拳狀,左手按弦,右手彈弦,一段音律緩緩流出,達到了以韻補聲的效果。聽琴音,心覺歡喜,頷首,低額。雙手依舊在琴弦上沒有停頓,不論是托、劈、勾、剔、抹、挑,還是撮、輪、搖等技巧在右手中都顯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讓琴曲聽起來更加的舒心。左手用搖指彈弦,右手拇指緊壓著發音弦上,模擬出風聲的感覺,在雪花紛飛的日子裏,讓他隻覺陣陣暖意湧上心頭了。粉頰猛抬起,隻見他臉上依舊是一副歡心的笑容。最後,右手緊按慢放,一個柔和的顫音悄然瀉出,雙手起。讓靜心傾聽的逸磊隻覺餘音繞梁,如雲霧般久久在他心頭縈繞了。
待等最後一個樂音停下,他還依然沉醉於其間,好似過了半響,逸磊才輕輕道:“睛兒,我喜歡你。”
突兀而出的柔情密語讓睛嵐不自覺雙頰緋紅,自行起身緩步行至他的麵前,眼神婉轉,口中卻疏笑道:“你該知道無論我們願不願意,你與瑞平此生也隻能守候於本爵的身邊,這畢竟是穎親王所做的主。”
逸磊見她粉麵微顯愁鬱,自是情難自禁啟手握緊佳人的玉肩認真道:“睛兒,我現在是非常認真的對你說,摒除權勢名利的誘惑,我是真的對你用心了。”
睛嵐見他俊眸之中竟顯萬種柔情,縱然心裏認定了這個男人就是自個尋找了多年的愛人,可處於政客的敏感,表麵之上她依然苦笑道:“逸磊,我不想瞞你,三年前我曾與現在以然下嫁於蓮格格的富貴君定過情,可直至後來知道他是為了蓮格格才顧意以情引誘於我,隻是為了攀上更高的權位,其實說起來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個是因為宮中的生活太寂寞了才造成了自個對他的依戀,我必需讓你明白,此生在我心中情愛二個永遠都不可能主栽本爵的生活,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會活得很累,我不希望你現在認真了,會在日後變為痛苦,懂嗎!”
逸磊背光而站淡然道:“睛兒,我不想知道你過去的感情經曆,因為曾經的我在簡郡王府受到皇上恩寵之時,我可以說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沾花惹草之上,可以實言相告,我並不是個好男人,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被十六爺與攝政王看中,成為意圖控製於你的棋子;說句你未必相信的話,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那刻開始,就不自覺的發現對你動心真的在容易不過的事情,那些虛幻的情話我曾經說的太多了,再也不想對你再重複一遍,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今生今世纏定你了。”
睛嵐聞言隻覺心兒微慌,任他將自個在淡淡的月光映射之下,擁入其懷裏肆以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