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兄弟相爭
月亮從樹林邊上升起來了,放出冷冷的光輝,照得積雪的紫禁城分外白,越發使人感到寒冷。萬點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顆顆夜明珠,閃爍著燦燦銀輝照亮著粉牆環護的碧芸宮之中。
北房的西次間,在精致的宮燈映射之下,榻上鋪著錦茵蓉簟,每張榻前有兩張雕漆幾,有海棠式的,有梅花式的,有荷葉式的,也有葵花式的……東邊設一透雕夔龍護屏矮足短榻,靠背引枕俱全。榻之上,一頭又設一個極輕巧的洋漆描金小幾,幾上放著茶吊、茶碗、漱盂、洋巾之類,臨窗的東南角,是一架精致的梳妝台,其上陳設著精美絕倫的梳妝匣、香水、粉盒,司衣的宮女們端著折疊整齊的各式禦用衣服,站立兩廂恭敬等候。
稍時過了片刻,隻見兩位俊秀非凡的貴君攙扶著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的靈惜,隻覺她腰束玫紅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肚子微微凸起,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坐於梳妝台前,對鏡細觀鏡中的自己,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有時鬆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突然由成熟變得可愛,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
潔白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仿若透明般,潔淨,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讓人不得不喜愛,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雖說銅鏡中淂自己,仍然,是嫵媚,其,嫵媚淂臉上,已無少女該有淂稚嫩,唇角不深不淺道:“二十二的年紀,對於本宮就好似過了半生一般漫長,平素裏總是以為是在為家人而拚性博命,可未想到事到如今竟會被自個經心相教的親人來算計,四郎,八哥哥,你們說我是不是活的太失敗了。”
胤禛輕扶她的玉肩,一雙眼睛裏閃動著對佳人的憐惜之情道:“靈兒,十六弟是被他自個的野心給逼到了今個不忠不孝,不倫不剃的地步,就連密妃娘娘也未曾責怪於你,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常年看著你為國泰安民費盡心計的愛人了,皇阿瑪說這件事他自會處置的,你就安心吧!”
胤禩苦歎道:“靈兒,你屢次包容於他,以算是經了兄妹之誼,做為與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我何嚐不覺的心寒;想想十二弟與他並素關係也算的上交好,可他竟能為了自保竟可以暗中買通那些押送官兵護送犯官家眷之名,將他在工部所貪汙的數十萬兩銀子全以做假帳的方式累的十二弟險些枉送了性命,若非是你頓覺事情有異,命我徹查此件舊案,否則怎知這其中的內情會是這樣的血腥慘酷,靈兒,你身懷六甲,不要多想了,早點歇息吧!”
靈兒雖是愁眉打結,可想到自個既將出生的孩子隻得帶著滿煩亂的心緒在兩個愛郎的攙扶之下想進寢殿內歇息。卻恰在其間聞的外間傳來了吵雜的喧鬧之聲,頓然多了幾許不解究竟是誰這麽大膽包天敢在自個的宮門外這般胡鬧,稍時憂豫隻得道:“有勞四郎,去看看究竟是誰這樣失禮。”
胤禛隻覺心神不安,微微轉身道:“有勞八弟好好侍候靈兒,愚兄去看看究竟是誰這般沒有規矩。”
胤禩微微點頭,則見冷麵爺臉色泛青,行至外間廊下,在宮燈的映射之下,見與內侍小白對峙的胤祿身著一襲白色錦袍,在黑夜的燭光之下,細膩的肌膚沒有絲毫紅暈,清秀的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之中閃著陰沉犀利的光芒,讓他莫來由感到了心慌,可想到心愛之人,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出了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令旁觀的奴才見之皆不覺倒吸口涼氣,紛紛恭敬而跪定了身子。
夜色的寒風悄悄吹起倆人的衣角,好似過了片刻,胤禛冷冷道:“十六弟,若我是你就該遵守皇阿瑪的聖旨呆在自個的行雲閣內好好反省自個先前所犯下的罪孽,而不是來這裏胡鬧,你該清楚若沒有靈兒的真心相幫,莫論是你就是密妃娘娘也難道一死,你怎的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胤祿俊秀的臉上在聞的此言之時,竟不自覺的顯出了一抹冷笑道:“這麽多年上至皇阿瑪額娘下至臣弟身邊的貼心奴才都不至一次的對我說,臣弟的性命與文武之識皆是她盡心所賜,可在我看來她無論是待我還是待你們這些深愛她的男子而言都不過是在施舍冷飯,她的心裏除了權勢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心,她今個能逼我於死地,嫣知日後會不會這樣待你,這皇宮的夜色真是太冷了,若是失去了鬥誌還怎生活的下去,四哥,你說可對。”
胤禛聞言道:“就算這皇宮的夜色冷寒之極,你也不該拿自家兄妹的血來暖自個的心,愚兄曾和你一樣貪戀過權勢,可爭到最後才發覺得到的榮耀越多可心中的孤寂卻越多,若非是認識了靈兒,或許我的這一生都會活在高處不勝寒的絕境之中,你要明白,當初是皇阿瑪真心讚賞她們姐妹的絕世才華,用盡心計將她們給請進宮中,而且從頭至尾也是我們這些當哥哥的癡纏著靈兒不放。此事無需你過問,但你要明白真正置你於死地的並不是靈兒她們姐妹,而是你自個日益蓬漲的野心,你真該想想自個這些年究竟害了多少人,雖說生於帝皇之家難免為了自保要沾染上血腥,可也沒有像你竟然會勾結像穆沁這樣一個叛亂朝庭的小人,肆以惹禍,你要記住皇阿瑪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該適可而止了。”
胤祿冷笑道:“四哥,虧你還自許為出眾的政客,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以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注定了無論成敗都沒有了回頭的餘地了,我今個來此並不是來與你說這樣費話的,我要與攝政王談一件悠關天下命運的大買賣,你替臣弟傳話吧!”
胤禛見他眼裏竟顯陰毒之色,莫來由的感到了心驚,隻能命內侍進去稟奏,待等裏間傳話,宣十六阿哥進去。
倆個各懷心思的阿哥,一前一後行入雍容華貴的太平館之內,初次步入裏間的胤祿微微細觀,隻見裏麵按功用不同設置的黃梨花木家具與陳設則是皆然不同,內裏天花和梁枋施以了青綠彩畫,朱紅門窗,大量使用金色裝飾,以濃墨彩畫烘托出華貴沉重的氣氛。
靈惜隻是身著一襲粉藍色的宮裝,外罩一件紗衣,看起來素雅,卻顯得華貴,縷縷的發絲在清風中微微顯自己的舞姿,纖細的小腰上掛著一個玉佩,很是顯眼,頭發用一根普通的並蒂玉蘭玉簪插住,晶瑩剔透的小眼望著前方,既大方又似害羞,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楊開,似笑似不笑的端坐於臨窗的炕沿之上,卻讓心思縝密的胤祿感到莫名的膽怯。
好似過了片刻,靈惜見他以然未曾開口,隻得淺淺一笑道:“祿哥哥,本王聽說你要與我做個交易,若本王猜的不錯得話你是想與安天樂本是罪臣之子的身份,來要協本宮幫助你找一個替死鬼來承擔眉顯鐵礦局之案的全部罪責,那本宮告訴你我絕不會與虎謀皮,損害家國天下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