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主仆情深
夕陽慢慢的墜下來山去了,滿天紅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紅衣將蘇州給映射的豔麗奪目,別菀之中粉牆環護,依雪閣外種植著十六株芳香怡人的梅花,株株挺拔俊秀,十分鮮豔好看。
引的端坐於簡潔雅致詩韻館中靠近臨窗炕上,手持上等湖筆專心批折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心神微蕩,自行放下筆兒於端硯之上,輕輕道:“若煙,明個你就要嫁入榮爵府當福晉了,你我這些年本宮到真是舍不的你,張公公,將本宮準備的厚禮取出來給她。”
張德柱自是恭敬領旨,領著數名小內侍行入主子擺放奇珍異寶的體順堂中,稍時片刻則讓奴才們抬著幾隻紅木大箱子繞過後廊搬入了詩韻館中,而自個手裏則捧著個描金雕鳳的紫檀木匣子緊隨於其後,待行至瓊蓮身邊則恭敬奉至她的麵前,見她俏眸微飄則自行打開送至若煙麵前,素性靈惠敏感的巧丫頭微微細觀,見內裏除了一疊麵值較大的銀票,就是郊縣幾處較大田莊的地契,這樣的恩賞可謂是令人稱目結舌。
自有奉名搬箱的奴才將幾口紅木箱子皆給打開,內裏皆放滿了金銀首飾與錦緞織繡的宮裙漢服,還有她素來喜愛欣賞擺放於珍寶閣的名人字畫與古玩玉器,皆可謂件件都是價值連城。若煙見主子竟然對自個出手這般大方,真是感動莫名,淚花情難自禁的溢出秀眸,跪下懇求道:“格格,你自到了江南就一直在私掏腰包安置萬民,那怕在百官眼裏你官高爵顯,富有四海,可奴才自小就侍候於你的身邊,知道你常年都以行醫安民為己任,現在但憑你的那點俸銀就算是逢年過節打點給奴才都危險,奴才寸功未立受你這批恩賞實在是有虧啊!”
瓊蓮在內侍張德柱的攙扶之下行到了她的麵前,自行伸出玉手將她攙起,粉麵含笑道:“煙兒,你隨侍本宮身邊以有十年了,理該知道本宮素來最不喜的就是皇家的指婚之策。可未曾想到現在卻迫於無奈將你指於一個大你七歲的男子,實屬對你心存虧疚。這些妝奩之物是本宮給你未來的一種保障,你要答應本宮要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莫要顧慮太多最終自傷其身,才是本宮對你唯一的要求。”
若煙的一雙盈盈秋波之中溢滿了感激的淚水輕輕道:“主子,當年若沒有你伸手解救了我家滿門數十口的冤屈,怕是奴才與額娘還在辛者庫給內侍洗衣,現在你又恩賜給了奴才榮爵府大少奶奶的身份自更讓微臣感恩不以,你放心,我會用心當好這個女主子,竟全力幫襯於你監管雲蘿,那怕是讓奴才拚性博命我也覺不會容許她偏離主子規定的軌道,至於我自個的姻緣奴才也會用心經營,請你竟可安心養胎了,隻是這批……”
瓊蓮正色道:“若煙,這批妝奩是本宮交於你保管的資產,萬一日後你覺的嫁給那個人太委屈了自己,就自行想法脫身,有了這些財富你可以過些清靜灑脫的日子,也算是本宮對你的一些補嚐吧!”
若煙隻得頻頻謝恩,自在日後的歲月之中為了保全瓊蓮對於閔家的掌控,她真的是步步為營,就連日後因功軒卓琢被封為第一位女親王的雲蘿也對她是百般討好,及可見此女的深沉心計了。
瓊蓮自是命內侍好好侍候若煙梳洗更衣,自行坐於炕上之後微品香茗之後才道:“德柱,本宮現在身邊能用的貼心奴才也唯有你了,所謂未雨籌謀,本宮隻得請你暗中對睛嵐多留心了,雖說本宮知道這個差式不好辦,可卻還是得麻煩你費心了。”
張德柱畢竟也是在宮闈之中侍候了多位主子,自是了解主子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既然將此事交於他來處置,自得做到最好,慎思之後正色道:“以奴才之見睛姑娘雖說處事為人略顯張狂,可無論是對安天樂還是對瑞平皆保持著朋友之誼,若主子真是不信的話,奴才自會謹慎察之。”
瓊蓮一雙鳳眸微轉,粉頰之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道:“張公公,你該知現今的大清朝並不會對一個官居極品的女官多納幾位夫君有多麽在意得;可若是她所娶的夫妾之中有一人是以罪官家人的身份來冒名的話,則會成為禦史言官不辭辛苦竟相譴責的對象,這樣一來無論是對本宮還是對嬈姐都是個巨大的麻煩,所以本宮那怕是為了自保也得將所有的患端給消滅幹淨,那怕安天樂確是罪臣子弟的身份,本宮也要想法賞他個清白的家世,你可明白了嗎!”
張德柱這才恍然大悟,主子原來是要將這安天樂收為己用,不覺暗自讚服她的心機果真了得,連自個這樣貼身侍候的奴才都越發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冷月高掛枝梢,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別菀雕木紅窗的紗帳呼呼直響,可對於伊影閣內在為正專心批折的美人兩位俊秀公子,隻覺在金絲炭爐紅紅的火焰之中映射出端坐於黃梨花木書案後專心批折的睛嵐姿色豔紅,但見她身著一襲緋紅的鈿花彩蝶上衣,配著同色的緋紅百摺羅裙,外罩著一層嫣紅的雲雀絨外氅,那領袖口繡著幾粒晶瑩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點綴在大紅的錦緞上,白的如雪,紅的如火,竟顯她的萬種風情,引的他們神魂蕩漾。
睛嵐聞的擺放於西牆角下的洋式座鍾敲擊了九下,自是才放下手中的筆,望著兩個專心為她墨磨理折的俊秀公子隻得淺笑道:“外麵天黑路滑怕是不好走,若是你們不嫌棄我讓奴才們將旁邊的兩側廂房給收拾出來,可就得委屈你們稍時將就了,可行啊!”
安天樂淡淡道:“我平日裏都是隨意將就的住在西跨院裏,今個能住在內菀之中以是奴才的福氣了,何來將就二字呢!”
相比他的稱穩年輕氣盛的瑞平則多了幾許率真,俊秀的臉上露出了歡喜莫名的微笑道:“能侍候主子以是奴才最大的福氣了,日後真的盼著長此以往陪著你。”
突兀的話語令睛嵐在金絲紅燭宮燈的映射之下顯得雙頰緋紅,強自按捺住自個慌亂的心跳,命兩名小內侍引燈將他們送至廂房休息了。
隨侍於睛嵐多年的宮女紅兒自行送上以花嬰戲紋盅盛之的極品宮燕於藍地琺琅彩纏牡丹碗中送至自個主子麵前戲笑道:“爵爺,你有沒有覺的這位瑞爺很像京城裏那位胸無沉府的十阿哥,隻可惜了這樣俊秀的人品若是再不知有所長進,怕是真的要連累了姑娘。”
睛嵐隨意用了兩口,則以玫紅色的金絲繡帕拭唇之後才淡然道:“在你看來他並不成氣,可以本爵看越是這樣簡單率直的人守在自個身邊,還能感受到幾許暖意;雖說論文墨他不及安樂天;論治事的手段自是更不能與你我所認識的那些爺相提並倫,可你跟了我這些年也該明白,越是聰明果絕的男子越發難以掌控,你我都沒有四宮主子那種媚絕天下的本事,隻能渴求尋個簡單容易掌控的男人當做自個終身的依靠了,你說可對。”
紅兒輕輕道:“主子,奴才勸你要慎思此事,畢竟我們都見過靈格格為了保護十爺免受傷害,莫說是朝裏的事要她累心就連其內府之中妻妾爭寵的這種鬧劇都得靈主子來操心,若非有八爺與四爺相幫,怕是以她那樣計謀廣深的人也難以堅持下去,更藐論是你了,以奴才看安爺雖不及富爺那樣通慧豁達,但對你卻是愛之極深,隻等查清了他的真實身份告稟了四宮主子之後,怕是她們也會準你們共結聯理得。”
此言一出頓時令睛嵐滿麵羞紅,敢緊打發了多嘴的丫頭退下,自行麵對寒窗想著自個終身大事就竟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