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品酒談心
待等酒過三巡之後,雙頰微顯淡淡的紅暈之色,音若天籟,卻如同飄在雲端,空靈而飄渺輕落於塵間微帶憂鬱的道:“想來你們也然看過靈妹寫給我的信,她以然請旨予納胤禩為貴君了,說真的本宮對這位八爺並無多大的好感,隻是礙於他是心機頗深的政客才刻意的為難靈兒,就是想讓他現出自個的真實麵目,隻是我忘了他們之間還有弘旺,看來也唯有暗自幫胤禛成就帝位了,至於睛嵐現今成為兩位妹妹急欲以男寵控之的對象,我們得有所措施以防她背信棄義,你們怎麽看?”
德楷品了一口內侍小黑斟予九龍玉杯之中清香撲鼻的貴州茅台之後,才道:“嬈兒,我知道這三位自幼與你同門學藝的妹妹現今都有屬於圍繞她們而轉的生活圈子,就算你官高爵顯,才華絕世也改變不了她們步步心計的人生旅程;特別靈惜生活在那些可謂是寵溺她之極的官家公子爺身邊,所思所慮連貴為九五之尊的康熙帝也難以掌控,更藐論是你我呢!”
嬈苒丹緋絳低,緩劃酒盞翡漏上的牡丹花紋,冷冷道:“曾經本宮在先師遺體麵前,隻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就會竟自己全部的能力保全妹妹們的安危,那怕她們在外人眼中享盡世上無盡的恩寵,可在本宮的眼裏她們隻不過與我一樣皆是困鎖在權欲與情愛之中的金絲雀,或許你們很累理解本宮的心境,隻是做為夫妻,我覺的該對你們坦白自己為人處事的原則,那怕你們無法理解,也請你莫要用愛做為借口讓本宮處於兩難之間,可明白了嗎?”
輕描淡寫的一襲話讓三個了解她至深的男子,竟顯敬佩之心,德律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了柔柔的漣漪,自行握緊她粉嫩的玉手輕輕道:“主子,奴才隻知從你救我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隻能為你而存,那怕明知你現在的言行很難得到她們真心的理解,甚至會給你自己帶來巨大的危險,可將心比心,我自會竟全力相助於你完成大業,待等日後隱居山林,奴才更會用心侍候於你,讓你享受真正的幸福才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
溫情脈脈的軟語溫言令嬈苒芳心微暖,隻當想起靈惜的處境,竟然不自覺的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澤唇涼涼挽延一縷昳麗迤酈,貝齒隱約顯起嫵媚的笑意道:“你們竟可放心,本宮也不是那種一心隻為他人而活的傻瓜,我想知道你們對睛嵐的事有何看法呢!
孝天見她言談之間,輕抬玉手取出腰間的玫紅色真絲繡帕,知她以然不想再用了則自行命宮女送上以瑪瑙光素蓋碗盛之的信陽毛尖,待其淨口以畢之後才輕輕的道:“格格,以微臣對睛嵐的了解,她並非是那種隻知兒女情長之人,就算她曾對富新動過真心,可也未曾到了百分之百的付出,否則她也不可能活的這般自在,以奴才之見,無論她終將選擇
安天樂還是其它人,也可以想盡辦法找出此人的弱點,予以掌控為主子所用並非是難事。”
一番情理得當的分析之言令嬈苒粉頰之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道:“未曾想呆在西北的日子你變的越發幹練了,隻是本宮得提醒你凡事皆要懂的適可而知,畢竟西北的百官也是各有派係,本宮不想自惹麻煩,今個晚上我會親自下廚準備一桌可口的佳肴好好犒勞你們。”
貴公子們聞之她又將為自個親自洗手煮羹湯,心裏真是喜極了,德楷烏黑深遂的眼眸之中竟顯出令佳人芳心亂跳的深情,隻得微低玉首,以手指把玩著真絲袖帕來掩示她的失態,
卻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好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另男子們在遽然間皆失了魂魄。
午膳過後,德楷三人則各自與佳人稍時親熱了一番之後才自行回到了雍容華貴的聽月居的書房之中,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櫃,暖暖的陽光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室內擺放齊整的三張花梨大理花石大案之上,案上各自磊滿了各種不同分類的奏折,並各自擺放著上等的筆墨紙硯,自有一名所謂的哈哈珠子隨侍於桌前,令人隻覺盡顯官家的氣派。
待等三人坐定身子,剛想開始處理公務,就見一名守門的小侍行入內裏恭敬行禮之後才道:“回稟三位爺,甘肅巡府軋爾樂前來向主子們請安,說是有重要公務前來稟奏,可否要傳。”
“傳他進來。”內侍領旨稍時片刻引領著一位身著正二品九蟒五爪錦雞朝服,頭帶起花珊瑚頂帶的中年男子行入內裏之後則自行退下了,軋爾樂則甩動馬蹄袖給主子們見禮道:“奴才給三位爺請安了。”德律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精光,細細打量以查覺他的眸宇之間暗藏著幾許慌亂的神色,則猛然想起好似早上被趕出此間的女子當中好似有個名喚曼荷的年輕女子與他有著特殊的因緣,不覺冷冷道:“軋爾樂,前兩天剛剛舉行了例會,你若是有涉及軍國天下的大事自是早該稟奏了,就算是真的來不及也該記的上份折子上來才合乎朝廷的規矩,以本爵看你此番前來怕是別有所求吧!”
軋爾樂聞聽此言,隻覺在這臘雪天裏,脊背之上直冒冷汗,強自震定道:“奴才此番前來卻是有難言之隱,隻因曼荷是奴才以先逝結發妻子巴嶽特氏的唯一妹妹,隻因家道中落前來投靠奴才,正巧格格來到蘭州監君,奴才見她微懂詩書,秉性忠厚,就想將她送至行館之中好生侍奉格格,待等過個三年自是到了適當的年紀,也能因此閱曆尋個好人家做個正室,非曾想竟因品性不良遭到主子們的懲製,奴才不敢為她脫罪,隻求主子們能賞奴才個薄命,允許奴才化銀子將她贖出來送回老家去,好以慰亡妻在天之臨的陰魂,就請主子們開開恩了。”
說完則自行拚命磕頭,鬧的德楷等人皆不覺在心裏生出了疑慮,素性沉穩幹練的孝天冷冷道:“軋爾樂,並非是本貝子要刻意與那性眼光短淺的蠢女人為難,隻是你當初在京城之際親眼看見我們與主子之間所飽受的種種磨難,好不容易才得以求下皇上的聖旨不計名分的下嫁給主子,真是因此無論是做為臣子還是做為夫君都該對她做到最起碼的忠誠,若非是那些送來的女子為求榮華富貴到了不計後果的地步,我們是絕不會做此狠招的,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以免失了我們三人的臉麵是小,若是損毀了格格的名聲那是怎樣的後果,你這個被八爺一手提拔起來的能臣不會不清楚後果的嚴重性,退下吧!”
一番話說的軋爾樂又恨又急,若說並非不知曼荷有愛攀高枝的心理,但他本以為在自個對其訴說了格格與三位爺之間曲折的愛情曆程之時,她能明白安守本分的道理,未曾想終還是因一時貪戀毀了自個是小,丟盡了自個的臉麵,讓他將來何以在朝堂之上立足。
再想想曾對自個有救命之恩亡妻臨終前的囑托,隻得強自平了平心裏急欲湧上來的怒火歎道:“三位爺,可還記得在金殿君臣共商為瑞蘭格格衝喜,欲納四阿哥為側貴君之時,鬧的百官們爭論不休之時,奴才曾向皇上提過自個與亡妻巴特嶽氏.芷蕊生死相別的故事,奴才今生欠她的以然無法還清了,隻得盡力去完成她最後所妥之事,若是能以微臣的官戴還回曼荷的清白,奴才甘願為了遵守對妻子的承諾而就此一試,請主子們成全。”
極為淡定自若的一番話卻令三個以然懂愛的貴戚們皆品味到了無盡的傷感,或許人生最大的痛莫過於就是生不能相守,死不能相伴,見軋爾樂以然將自個的頂戴取下放在了地上,臉上顯出了無盡的傷痛好似在回憶往昔了,自是心裏微感震憾。
做為三人之首貴為正君地位的德楷稍時定了定神,才淡然的道:“軋爾樂,此次是念在你是個執著於感情的君子行為,才容你為曼荷賄身,隻是不管你怎樣安排,本王都不希望被任何人猜出此事是與你有關,若是走露了風聲,那莫怪本王心狠手辣容不下那個曼荷了,可明白否。”
軋爾樂畢竟是三榜進士出身,自能領會他的話外之音,慎思之後道:“奴才會安排個遠道而來的商賈平借萬兩銀票賄回她官方出示的賣身契,待他們行船遠去之後則不過是那些浮誇浪子口中的一則趣聞異事,絕不會與奴才沾上半點關係,奴才感以性命做為保證,請主子們竟管放心。”
德律聞得他所行的計劃確是極佳,隻是想到嬈苒的處境不得不提醒道:“此事要竟量做的巧妙些,本爵不希望生出任何不必要的麻煩,若是出了差錯,所有的罪過皆要你一肩擔承,否則就算是滅了你九族本爵也下得手,退下吧!”
軋爾樂聞的其言,險些嚇的站不起身,直到侍候孝天的哈哈珠子行至過去,將他攙扶至外麵,此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可謂是人間皆有癡情種,枉顧生死兩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