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南蜀北漢 七十章:誘敵用策謀遠長 分兵略計共先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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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誘敵用策謀遠長分兵略計共先爭
卻說街亭戰場,龐統率軍連攻數次,俱都無功而返,不由得心口煩悶,鬱氣難消。這夜徐章又來報道:“近時蜀軍頻繁派遣斥候探馬,日夜前來刺探吾軍虛實,想是必有動作。”
龐統聞言,遂邀眾將前來參謀軍事,將徐章之言盡數說了一遍。王基道:“太師何不從此處著手,或許有跡可循。”龐統額首,道:“徐質,汝率本部三千兵馬,在街亭周圍遊弋,嚴防賊軍斥候!”
徐質立即拱手領命道:“太師放心,隻要賊軍斥候敢來刺探,末將保證他們有來無回!”龐統指著沙盤,肅然的告誡徐質道:“馬謖、王平並非無謀之輩。因而汝不可過縱,就在街亭周圍數裏巡察即可,免得遭他算計。”
徐質不屑道:“蜀軍全是酒囊飯袋,馬謖更是浪得虛名而已!倘若撞上了我定讓這廝吃不了兜著走!”龐統雙眼一瞪,喝道:“那士徽驍勇善戰,王子全戎馬一生,久經沙場,尚且折了。汝要是自不量力,出了差池,某定軍法懲戒!”
徐質見龐統發怒,忙作揖道:“末將知錯,自然不會胡來,太師盡管放心。”龐統聽他說的言辭懇切,這才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你點兵去吧,切忌不可自作主張,有軍情隨時來報!”徐質應聲而出。
徐質帶著三千人馬分成六個小隊,在街亭四周的山野中埋伏,搜尋蜀軍斥候。果不其然,不過幾日,就抓了十幾個喬裝打扮,鬼鬼祟祟的奸細。徐質一聲吆喝:“都押上來,徐爺我要親自審訊!”
那些斥候七嘴八舌說了半個時辰,徐質也沒得到有價值的消息,不由得頗為掃興,暴喝一聲:“兀的這群醃臢奴才,讓爾等見識老爺手段!”提起大斧,“哢嚓”一聲將一名斥候的腦袋剁了下來,呲牙瞪眼的咆哮道:“爾等今日不招,全都人頭落地!”
言訖,提著血淋淋的大斧走到第二名細作背後,把斧頭架在脖子上,殺氣森森的問道:“招是不招!”那斥候嚇的瑟瑟發抖,幾乎癱軟在地,戰戰兢兢地回道:“前…幾日…王平將…將軍,感染了風…風寒,臥病在床。”
徐質見他信口雌黃,暴跳如雷,大罵道:“撮鳥討死!”攔腰一斧頭,把那斥候剁成兩段,肚腸肝肺,流了一地。
而後走向第三名斥候,猶如夜叉惡魔,惡狠狠的逼問道:“汝將何言!”那斥候看見這般慘狀,磕頭求饒道:“將軍饒命!爺爺饒命!祖宗饒命!我有重要情報,知無不言!”
徐質笑道:“爾等這些雜碎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快說!”然後把大斧架在這名斥候的脖頸上,道:“要是敢跟本將耍花招,老子保證把你大卸八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斥候磕頭如搗蒜,一邊說一邊求饒道:“從陽平大寨有供應的糧草,明天晚上就會送到街亭大營。”
徐質摸了摸腮胡,喝問道:“糧草?有多少石,多少人馬護送?”斥候囁嚅道:“小人隻是一介無名探子,哪裏知道這麽多。據嚴校尉說,糧草皆用木牛流馬轉運,約有三萬石左右,押送的兵力大約隻千餘人。”
徐質驚道:“何為木牛流馬?”斥候道:“此物為諸葛丞相與夫人研製,小的不曾見過
,確是不知。隻聽說這木牛流馬,不食五穀,不歇腳力,晝夜不停運轉。”
徐質略思,又把鋒利的斧頭壓在斥候脖頸上,繼續逼問道:“走哪條路徑?何人領兵?”斥候哭喪著臉答道:“領兵的是閻宇將軍,估摸著會走鬆葉嶺!”徐質大喜過望,收了大斧,自思道:“這閻宇是何人?定是個無名小輩。這真是天大的功勞,豈能白白錯過?”
思及至此,就吩咐親兵道:“把這個斥候留著,其他人統統殺掉。就地埋鍋造飯,吃飽喝足之後跟我悄悄趕往鬆葉嶺,搶劫蜀人軍糧。”副將拱手勸諫:“徐將軍,此處距離我軍大營不過十餘裏,可派人請示龐太師,再做決定不遲!”
徐質一臉的憤慨道:“富貴險中求,毋須勞煩太師。”於是下令全軍在曠野中就地埋鍋造飯,吃飽喝足之後,人緘口、馬摘鈴,跟著斥候走小路悄悄摸往鬆葉嶺埋伏。
當夜月明星稀,雅雀棲枝。徐質率領三千人馬輕裝疾行,不過三個時辰就抵達鬆葉嶺。斥候道:“將軍,此地便是。”言訖,用手指了指一條崎嶇坎坷,寬約丈餘的山路。
徐質聞言後翻身下馬,四下看了一圈,起身又打量嶺中環境,在山道左旁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山右旁有個高約百丈的丘陵,蜿蜒起伏,嶺上長滿了葉鬆,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或許這就是“鬆葉嶺”名字的來源吧。
徐質當即一揮手,吩咐道:“到山嶺上埋伏!”率領人馬攀上了山嶺。一個個彎弓搭箭,在箭頭上包裹了易燃物,塗抹了鬆脂、桐油,隻等蜀軍押送糧草路過,便亂箭齊發,火燒蜀軍糧草。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已至醜時,果然看到西南方向火把通明,車馬嶙峋,吱吱喳喳的聲音不覺與耳。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趕到了鬆葉嶺腳下。借著月色看去,大約一千多輛木牛流馬。押送的士兵不是太多,估摸著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
“封侯拜將,在此一舉!”徐質一聲叱喝,手提大斧從樹林中衝了起來。隨著徐質一聲令下,三千漢軍紛紛從隱蔽之處鑽了出來,拉得弓弦如滿月,準備亂箭齊發,放火燒糧。
蜀軍押糧之人正是荊州南郡人閻宇,字文平,現任蜀國揚武將軍。閻宇見四下伏兵大起,丟下輜重,轉頭就跑。
徐質見蜀軍潰散,教且莫追,隻驅回木牛流馬。眾軍一齊驅趕,卻那裏驅得動?徐質心中疑惑,正無奈何,忽鼓角喧天,喊聲四起,前路兵殺來,乃蜀將高翔;後軍閻宇也翻身殺來,隻見前方蜀軍個個都是手持盾牌大刀,全身著甲胄的重裝步兵。如同潮水般把三千漢軍包圍,步步往嶺上逼。
漢軍頓時陣角大亂,隻得退回嶺上。徐質眼見四下無路,忽一把拎起斥候,凶神惡煞的咆哮道:“兀個撮鳥竟敢陰我,誘某入圍!”斥候嚇的一臉的無辜與絕望,哀求道:“小人、小人真的不知!將、將軍聽我解釋。”
徐質吼道:“去跟閻王解釋!”從百丈高的山嶺上把那斥候扔了下去,隻聽那斥候哀鳴慘叫,在山穀中回蕩。徐質發泄完畢,手提大斧。喝道:“將士們,既中了敵軍的誘敵之計,決不可坐以待斃,跟著本將拚死衝下去,或許可生。”
漢軍得令,頓時戰意昂然,張弓拉箭,帶著火苗的箭矢雨點一般射下。但蜀軍似乎
早有準備,幾乎人手一頂盾牌,輕鬆自如的把箭雨遮擋了下來。徐質咆哮著帶頭衝鋒,率領將士殺下山坡,企圖奪路突圍。
但蜀軍以逸待勞,一陣肉搏戰過後,漢軍戰死了四五百人,包圍圈卻猶如銅牆鐵壁,紋絲不動。副將見機不妙,急謂徐質道:“如果繼續硬拚,怕是要全軍覆沒了,將軍!”徐質無可奈何,奮力砍翻兩名蜀軍,親自殿後護送著隊伍重新退回了鬆葉嶺。這下卻隻能寄望於龐統得到消息火速來援。
這廂蜀軍也不進攻,隻是團團圍住。在與鬆葉嶺相隔五十裏的大營內,蜀丞相諸葛孔明端坐中央大帳,正與諸將商討軍事。忽有斥候飛速來報:“啟稟丞相,已將漢軍大將徐質所率領的三千漢軍圍困在鬆葉嶺上!”
諸將都忍不住讚道:“丞相翻手施計,果真妙也!”孔明道:“某略通用兵之道,但戰場廝殺還要靠公等奮勇殺敵;既然成功把漢軍引誘進包圍,那接下來便守株待兔,隻等龐士元上鉤!”
楊儀出列道:“那徐質乃一介武夫,在漢軍營中無甚分量,恐…”,孔明揮手道:“徐質乃徐商之子,徐商現鎮長安,若士元見死不救……,嗬嗬,其餘不必細言,公等自知。”
諸將頓時會意,馬岱拱手詢問道:“可要派人將消息通知龐士元?”孔明笑道:“不必,三千人馬突然沒了音訊,吾料士元必定焦頭爛額;我等直管設下埋伏,等待漢軍自投羅網便是。”
果不出孔明所料,就在蜀軍策劃之時,龐統在街亭大寨也收到了徐質孤軍深入,被困在鬆葉嶺的消息,龐統大驚跌足,道:“某用人不察也!徐質早已露出輕敵貪功的念頭,可某竟然還派他帶兵出巡,某之罪也!”
徐章拱手道:“太師言重了,世間安有算無遺策之人?事到如今,還請太師早定計解救將士們。”王基道:“蜀軍圍而不打,這分明是想要引誘我軍救援,伏擊我軍。”
徐霸道:“可叔父及三千人馬困在嶺上,無水無糧,安能見死不救?還請太師撥給某五千騎兵,某去衝開一條道路,救援叔父下山!”
龐統沉吟片刻,道:“馬謖在街亭死守,抽不開身,此次圍點打援之計,十有出自孔明之手。吾軍可雙管齊下,派出人馬去救援徐質,再派出兩支兵馬偷襲孔明大營,采用圍魏救趙的計劃,解鬆葉嶺之圍。”眾人稱善。
正欲調兵譴將之時,小校來報夏侯霸、夏侯惠兄弟帶五千兵馬從崇河縣趕來。龐統令進,霸進賬跪叩道:“末將在列柳城兵敗,不敢遠離,就在崇河縣聚集舊部人馬,因此耽擱時日,還請太師責罰。”
龐統道:“兵敗乃常事也!”霸道:“末將累次兵敗,已不足服眾,請太師削去末將官職,貶為馬夫可也!”統道:“眼下戰事緊急,救兵如救火,片刻也容不得耽擱。仲權將軍可率領八千精兵為前鋒,戴罪立功也!”
龐統又點徐章、徐霸道:“汝父子二人,各自率領一萬兵馬,輕裝簡行,連夜急襲蜀軍大營,采用圍魏救趙的策略,協助夏侯霸兄弟二人解鬆葉嶺之圍。”二人得令。龐統又謂王基道:“伯興權且辛苦一趟,速往眉縣通知郭淮所部,讓他連夜行軍突襲孔明大營。”王基得令而去。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