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南蜀北漢 五十三章：龐令明血戰金城地 郭伯濟孤軍伏
第二百五十二章：龐令明血戰金城地郭伯濟孤軍伏千裏
卻說管如意搶了胡遵屍體，退回天水。蜀眾將驚聞胡老將軍覆軍殞命，放聲大哭，招魂設祭，三軍無不下淚。龐德令人告急四方，孔明聞之亦震悼不已，欲分身往天水助戰，奈何陸遜纏住，分身乏術，隻得一麵費心禦敵，一麵密切關注西涼戰情。
再說漢軍得勝，每日都來叫陣，蜀軍隻是不應。李恢奏道：“龐統多謀，都督何不以大兵正麵擊之，以成勝功。”王平道：“恐敵軍再使前番伎倆，佯攻金城；不如遣一軍固守，使此路不必憂也，都督方可安心用兵。”龐德然之，遂命王平為將，率陳式、魏侃並二萬軍士屯守金城。
王平率軍入城後，修茸城垛，整頓防務。不過數日，忽人報漢將郭淮、王雙、孫禮、戴陵率軍前來攻城。王平道：“漢軍兵速，且又勢大。當固守反擊為上。”遂令軍馬嚴守，敢私自迎戰者必斬。
漢軍每日到城下叫罵，魏侃道：“漢軍欺人太甚！子均若膽怯時，待我等出去迎敵！”王平道：“恐中賊奸計。”陳式道：“如此這般每日龜縮城裏，直叫我們做了鱉。長此以往，士卒安有鬥誌？”眾將校皆高聲呼應。
王平見眾意不可拂，遂勉力點了軍馬，殺出城外。兩邊相對，王雙拍馬舞刀殺出。魏侃挺槍出陣，兩個戰不到十合，魏侃不敵，漸漸落到下風；陳式急出馬夾擊，王雙奮力揮刀，大戰二將。鬥到二十回合，怒吼一聲，將魏侃劈於馬下。
王平見魏侃落馬，舞刀上陣，漢陣上孫禮望見，策馬出奔，拈弓搭箭就射王平，平低頭閃過時，被箭尖擦過麵頰，血流滿麵。陳式望見，隻以為把王平射死了，嚇得回馬便走。郭淮便教擂鼓大進，漢軍呐喊而上，王平急叫退兵回城；郭淮督軍勇猛追殺，截了不少落後軍士，奪的許多兵器馬匹，看看天晚，也自退去。
王平敗了一陣，更折了魏侃。便一麵安排偏裨將佐，加緊巡防，嚴守城池；一麵飛書往天水報龐德。龐德得了信，問道：“攻打金城的郭淮所部，約有多少兵馬？”使者答道：“約有三萬。”德道：“安有三萬士卒就敢去取我金城？”
胡廣道：“隻怕後麵還有大軍埋伏。”許忠道：“漢軍聲勢甚大，我軍恐寡不敵眾。不如且嚴令各處緊守城池。”胡世嚷道：“隻顧這也守城，那也守城。何時能退了漢軍？”李恢道：“眼下時局不利，不宜出戰。若要輕敵冒進，怕有閃失。”
胡歧怒道：“你這酸儒甚是囉嗦，你若怕死，便自回成都去。”李恢大怒道：“將軍以我為何人！某堂堂七尺男兒，既從軍旅，隻為盡忠報國，何惜生死也！”
龐德恐他二人起了爭執，乃道：“進兵拒敵，為大將之任也！”遂傳令：胡廣、胡奮與李恢守天水。自引眾軍前往金城助戰。一路馬不停蹄，不日來到金城城下。
王平急引入城內，龐德便問戰況，王平據實相告，龐德道：“我軍兼程趕到，士卒疲乏。且先安歇一夜，明日出戰破敵。”次日天早，三軍飽餐，龐德一聲令下，直取漢軍大寨。
兩軍對圓，蜀軍潮水一般殺來。龐德衝在前沿，迎麵突襲，所向披靡，連斬漢軍數員將校。王雙望見，拍馬上前截住。兩個雙刀並舉，戰有三十餘合，不分勝敗；再鬥十合，王雙虛晃一刀，撥馬便走。龐德大喝道：“休走！看吾為以道兄報仇！”揮軍追趕，胡岐、
胡世、胡烈、馬岱、王平等虎將都殺紅了眼，見蜀軍潰敗，無不舍命追殺。
直追出七八裏，忽然背後鼓號齊鳴，回頭看時，旌旗滿山遍穀，無數漢軍衝殺而來，德心知中計，欲教退兵時，左有徐章、徐質，右有夏侯霸、夏侯惠，兩軍一齊殺出。蜀軍登時被截做三段，首尾不得相顧，自相擾亂。
眾將雖舍生忘死，奮勇衝殺，怎奈四麵重圍，無法衝破，漸漸難以招架。郭淮高呼道：“龐德，汝善知時務，不如下馬歸降。我主惜才如命，定得重用！”龐德瞠目大喝道：“非死不降！”須發怒張，左衝右突。
又戰約莫一飯功夫，身邊士卒漸漸稀少，胡岐、胡世、胡烈、馬岱、王平等將無不盔甲殘破，浴血帶傷，龐德長歎道：“帶累諸公也！”正自絕望時，忽聽右邊漢軍陣後一陣喧嘩，接著紛紛散開，胡廣、胡奮、管如意等率軍來援，勢如瘋虎，頃刻就硬生生闖出一條血路，救了眾將突圍而去。
郭淮急令退兵，王雙道：“賊軍敗退，正要奮力追殺時，伯濟何言退兵？”淮道：“賊兵大至，不可戀戰，速取金城為重。”於是麾軍疾進，直撲金城。城內守兵甚少，怎堪防守。不過一個時辰，漢軍登先破城，金城猶是易主。
此一戰，郭淮大勝龐德，便留夏侯霸、夏侯惠守金城，自引其餘眾將回長安複命。劉赫接入城內，擺宴慶賀，席間郭淮進言道：“如今金城已破，涼州門戶大開，是進是退，還望陛下與太師斟酌。”
龐統道：“天水之軍尚強，不宜強攻。且那荊州戰局焦灼，若伯言與孔明長相對峙，恐為不妙。惟有我這裏用雷霆之擊重創蜀軍，逼孔明回轉西涼，伯言方有扭轉之望。吾這有一險計可用，便是孤軍躍襲千裏，調一軍進直取西平、武威、張掖、酒泉、敦煌五郡，若能成功，則涼州盡歸王土也。諸君意下如何？”眾將聞之，盡皆咂舌吃驚。
諸葛誕笑道：“龐太師好大胃口。若孤軍前往，被蜀軍知曉，前後夾擊，奈何？”龐統轉身問孫禮道：“德達久在涼州，可知有甚隱秘路徑？”
孫禮回道：“眉縣之西有一合黎山，山中有小路，曲折隱蔽，足行軍馬。若軍從此處過，則敵軍必難查也。”
諸葛誕笑問道：“如此更是險上加險，公知有路，賊安能不知？況兵行小路，若被賊知曉，放火燒之，全軍覆沒也！”統道：“所謂兵行險招，若是畏首畏尾，西涼沃野千裏之地，何時方能納之？”
又謂劉赫道：“為保萬無一失，陛下可率軍離天水五十裏處紮下連寨，迷惑蜀軍。我料必能瞞過龐德。”劉赫點頭道：“隻是此行，需得智勇兼備的上將，方能成事。”郭淮挺身道：“末將願往。”
劉赫大喜：“伯濟謀勇無雙，更兼膽略過人，深慰朕心也！需用何將，多少兵馬相助？”郭淮道：“王子全、孫德達，秦元明、戴高方四將，與我同伍十餘年，彼此情比手足，請為副將。王伯興機警過人，請為參謀，再點一萬精兵足矣。其餘諸將，皆可在此為陛下出力。”
劉赫大悅，親解配劍付淮道：“此劍乃朕貼身之物，朕年少在北平之時，常常佩攜。今就贈與伯濟，一路節製兵馬，可先斬後奏，見劍如見朕，方便助公行事。”
郭淮接劍道：“末將得陛下重恩，必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龐統道：“事不宜遲，且早行軍。”劉赫遂置酒與眾將壯行。
酒
宴酣暢，郭淮亢聲作歌，唱道：“傾城獨立世所稀，懷光寇騎追行及，盛隆欽哉！君家樹頭多好枝，獨求立錐這一頭。隨萍逐梗見春光，意苦弦悲聞客堂。征馬長思青海北，戰蹄森森羅虎士。沙上鳧雛傍何眠，幾家同住一孤城。人生當合輔明主，回旌駐旗滿心歡。”其詞鏗鏘有力，眾人皆讚。
劉赫亦起身，口占一詞，吟道：“長安遠瞻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征。車馬爭來滿禁城，師出結簪入高峰。西施自舞王臣貫，門底秋苔嫩似藍。獻酋納土忠名播，捷書先奏乾陽宮。”眾人都叫好。徐庶拔劍起舞，諸葛誕擊節和應。君臣慷慨之聲，動於帷帳之外。席間眾將，無不感慨。
宴罷，郭淮即引精兵萬餘，並王基、孫禮、王雙、戴陵、秦朗五將出征，命士卒各帶十日幹糧，一路偃旗息鼓，穿合黎山小路北進。沿途繞過居良、西都、山丹諸縣。三日急行軍七百裏，直至張掖郡治所臨澤城下。
時至黃昏，郭淮親引孫禮、王雙並五千悍卒，前去奪城。又命戴陵、秦朗率一千騎兵，在馬尾上紮起樹杈，拖曳旌旗，在林中往來奔馳，作出無數煙塵，迷惑守軍。
前軍奔到城下，就去搶城，守軍拚死抵抗，郭淮大喝道：“大漢十萬鐵騎出征，誓要收複涼州。汝等若早歸順，可免塗炭之禍！若不然，打破城池，老弱皆為齏粉也！”守將果見城外林中揚起無數煙塵，不敢硬戰，遂率軍拜道而降。郭淮提軍進城。
郭淮等入城，急忙封鎖消息，列榜安民；點查府庫軍冊，見在冊軍丁隻有三千餘。乃叫王雙提守將來見，喝問道：“臨澤乃張掖治所，位當要衝，安得隻有三千守軍？”
守將答道：“酒泉、敦煌守軍足備，我這裏卻是這些人馬，實不敢欺諸位將軍。”王基道：“涼州之所地廣人稀，彼此傳訊可有烽火台？”
守將答道：“涼州每縣城頭樓塔上置有煙墩，又置大鼓數十架。但有賊寇，放起狼煙，直衝霄漢，附近援兵，即刻相救。隻是小將駐守臨澤數年以來，各處太平，烽火皆熄。不知尚能用否。”
王基大喜道：“夜舉狼煙，各處鎮守將佐皆疑此地有變，必然來援，屆時可聚而殲之！”郭淮大喜，道：“如能成功，西涼不戰而定也。”遂安排計議。
當夜大舉烽火，複擂起大鼓。鼓聲如雷，火光燭天。各處守將，都疑臨澤有變，一個個即時領兵點將，連夜趕至臨澤。但見城們大開，內裏兵馬廝殺之聲不斷，個個率軍衝入城內；
及入，但聽一聲炮響，四處城門緊閉，兩下伏兵大起，皆呼早降，王雙一馬當先，大喝道：“大漢雄師出征，已奪涼州五郡二十七縣，公等若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諸軍麵麵相覷，郭淮道：“公等將士先時多從於晉王司馬懿，吾等乃晉王舊臣，今時已歸大漢；昔年公等降蜀，係為馬超脅迫，情有可原，今日若降，一概不論。”
內有軍將識的郭淮，當即喝道：“吾等先時從軍便在伯濟將軍麾下，不得已而降蜀，今日得侍舊主，真大幸事也！”遂率部棄械歸降，其餘眾人見此，具都歸降。
郭淮乘機麾軍連進，所到之處，多是不戰而降。逐次打破皋蘭、金川、民勤、莊浪、隴西、武隕、永靖、舟曲等地，前後不過數月，盡將西涼七分土地劃入北漢疆域。正是：攻城不如攻心善，不動幹戈一州平。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