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南蜀北漢 五十章：高順計破江夏城 陸遜兩戰諸葛亮
第二百四十九章：高順計破江夏城陸遜兩戰諸葛亮
次日，兩軍對壘交鋒，陸遜約軍便退，蜀兵連勝兩陣，王榮、史靜、陳到、黃敘、馮習等無不歡悅，皆率騎兵驅趕追殺。孔明見了，驚道：“敵軍敗而不亂，怕是有甚計謀，如此縱兵追襲，定是不妙。”
馬良道：“丞相是恐有伏兵乎？”孔明疑慮道：“四下平野，何處能藏伏兵？”猛的一醒，急問馬謖道：“敵軍往何處方向敗退。”謖答道：“往西白河灘。”孔明大驚，謂薑維道：“伯約速去傳令各部，速速退兵，休要追趕。此陸遜之計也！”
薑維急令鼓手鳴金，自拍馬前去傳令。奈何戰場之上金戈鐵馬，吆喝呼喊之聲此起彼伏，況且各軍氣勢大漲，聽到鳴金皆以為是兵器碰撞之聲，那裏肯退。更有軍士大喝道：“前方乃白河也。水流喘急，賊軍不可橫渡。諸軍當努力向前，生擒陸遜交給丞相，必有重賞！”
一傳十，十傳百，頃刻萬軍齊聲呐喊，掩殺而來。陸遜在軍中，見蜀軍騎兵已到灘上，奔度遲緩，乃傳令鳴響號炮，北漢軍皆返身相迎；三五個成群拉網，結繩拋索，盡把騎手拉下馬來，槍兵上去戳死，有規有序；蜀騎兵頓時死傷過半，陳到等將驚呼退兵，奈何兵將已亂，自相踐踏者極多；
王榮、史靜等見敗局已定，不敢戀戰，急奪路而走，從騎皆陷。那廂徐盛、丁奉率北漢騎兵，仗著地勢優越，突襲蜀軍，孔明急令退兵馳回營中，欲收兵再戰。北漢軍不舍，全麵反攻，喊聲震天，勢不可擋。蜀軍堅守不住，隻得棄寨而走。
北漢軍大勝，殲敵萬餘，蜀騎兵喪失大半。陸遜收拾人馬，乘勝追擊，直至江陵城下。孔明見銳氣已挫，不敢再戰，遂令軍卒堅守不出。北漢軍四麵圍定強攻，奈何江陵城高牆厚，城上滾木擂石打下，反折了不少士兵。陸遜便叫退兵下寨。
兩軍僵持兩月，北漢雖占優勢，但孔明善於用兵，依仗牆厚城高，糧草輜重充足，被圍旬月，卻未有失手。陸遜久攻不下，兵力漸疲，步騭諫道：“孔明有此緩兵之計，隻待吾軍疲憊，長此以往，勢恐不妙。”
陸遜道：“江陵急切不可下，但有我軍圍之，已經切斷江夏、廬江與荊州要道，若能遣一軍奪江夏、廬江二城，則長江險要與他共之，就可渡河隻取荊南四郡，江陵再也無關緊要。”遂遣周舫往鄴城奏報，請增將派兵，攻打江夏、廬江。
劉赫聞報，急召群臣商議，尚書令梁習諫道：“陸伯言善察軍機，臣雖不善兵事，卻知此機訣不可失。”龐統道：“江陵城自古銅牆鐵壁，又得魏蜀兩國多年經營，未遭兵火洗禮，更是堅不可摧。非一、二日之功便可下之。陸伯言此計雖妙，但江夏、廬江守軍乃是蜀軍上將文聘、朱桓，此二人追隨劉備起兵多年，文武雙全，韜略過人，非良將不可任也。眼下舉國精銳，盡赴前線，不知何人可當此任？”
言未及，趙雲、淩統二人奮然出班奏道：“臣等願往。”劉赫深知二人之勇，但恐二人謀略不及，正欲駁時，太尉徐庶出班道：“撫軍大將軍高順，領兵總鎮遼東多年，帳下文武兼備，兵馬精良，足堪為此行也。請陛下思慮。”
劉赫大喜道：“朕幾忘卻高都督也！想朕年少在北平時，就知高都督智勇雙全，治兵嚴謹，麾下北平軍紀律嚴明，極其精銳。正可堪當此任。”
諸葛誕諫道：“陛下且慢。臣以為不妥，且不說邊疆要地，不容疏忽。隻說高都督所率燕、代之軍，雖是精銳，但北軍南戰，一者不服水土，二則不慣舟楫，去恐誤事。”
龐統道：“這倒無妨
。一者自從先帝北伐之後，邊疆安泰，再無戰事；二者高順所率北軍隻需攻打江夏、廬江等地，牽製蜀國江東兵馬，使其不能西渡增援荊州，又非渡江攻略江東。”
劉赫思略半晌，乃道：“太師所言甚善。”就當殿頒旨，謂辛毗道：“卿休辭勞苦，可速去北平宣旨，就召北平、薊縣兩路軍馬來鄴城會師。”
辛毗星夜齎旨至北平，宣讀聖旨。高順領眾將接旨畢，謂諸軍道：“國家正值用人之秋，諸公可即起行。”當下連夜收拾軍馬，率關興、張苞、關索、關亮、顏渾、牽弘、紮巴爾、鞠進等將起行。
不日乃至，進殿拜見劉赫，堂下眾臣見順及麾下將佐，無不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具都心中驚讚，劉赫道：“今有重任，非將軍不能任也！”順拜道:“臣恐老矣，有負陛下重托。”
劉赫親扶順道：“昔戰國信平君廉頗七十為將，尚能衝鋒陷陣，斬將搴旗；秦國武成侯王翦伐楚時，亦是六十有餘，尚能大破楚軍，陣斬項燕。就當朝徐公明、周幼平等將那個不是六旬上下，將軍何談老也？若將軍願當此任，乃大漢之福。”
高順深感隆恩，拜道：“若蒙陛下不棄，願效犬馬之勞。”於是當堂降詔：封高順為征南大將軍，大都督，領節鉞，趙雲為副都督，淩統、張合為左右先鋒，顏渾、辛敞為參軍，起北平馬步軍七萬。
大軍出征，浩浩蕩蕩，劉赫率群臣親送二十餘裏，握高順之手道：“此次南征，責任重大。望將軍所向披靡，早奏凱歌！”順拜伏於地道：“老臣必不負陛下重托，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別過眾臣。
大軍所過之處，逢山開道，遇水疊橋，一路至行到橋縣境內紮寨，與江夏遙遙對望。不日，順引眾軍叫戰，文聘引眾將列陣拒敵，但見北漢軍馬，陣勢儼然，毫無疏漏；隻聽擂鼓聲響，敵軍陣中，門旗開出，高順縱馬而出，頂盔貫甲，綽槍掛劍，指蜀軍厲聲道：“文仲業，何不早降！”
蜀軍陣中潘璋望見高順、趙雲二將須發斑白，老態隆顯；大笑道：“北漢朝堂果無人也！竟遣老卒匹夫出征，不為天下人笑乎！待我擒之。”拍馬出陣，高順大怒，欲綽槍自戰，身後一將飛馬而出，眾視之，乃關興也。
關興舞刀出馬大喝道：“蠢賊，識的名將關興麽？”兩個交馬，戰到二十餘合，潘璋漸漸不支。關興越戰越勇，忽聞後陣鳴金聲大作，關興拔馬回陣，道：“吾正欲斬那賊將，都督緣何退兵？”順道：“今日出陣，乃觀敵軍容也，非是力戰。”
潘璋亦回自家陣內，謂諸將道：“關興乃名將之後，武藝高強，真勁敵也，他日臨陣須小心防範。”諸將然之。當夜順召眾將議事，謂道：“今觀江夏兵馬雄壯，不宜強攻。我料朱桓定在壽春駐紮。我欲分兵取之，以亂賊勢，何人願往？”
張合道：“末將願率兵前往！”高順允之，乃道：“使將軍取壽春，非必強攻，故隻遣牽弘將軍與公同去。”二人領諾，遂率本部人馬起行。未過兩日，文聘忽接得急報，說高順大軍已分兵取壽春，攻城甚緊。
文聘大驚，道：“壽春隻有朱休穆等數將把守，若賊軍攻打甚急，破城指日可待。”乃謂賈華道：“賈將軍可速往壽春救應。我這裏起兵要攻打漢營，以分賊軍之契。”
賈華領命，引軍匆匆往壽春趕。看看已行至界口，忽聞喊聲大震，伏兵四起，將蜀軍四麵圍困。賈華欲要突圍，當先一老將，挺槍躍馬，大喝道：“趙雲在此！蜀將早降！”賈華聞聽趙雲名諱，歎道：“吾必死也！”勉強來迎，戰不數合，被雲奮起一槍，挑落馬下，餘者皆降。
敗軍報至文聘大營，聘自忖道：“賊軍既分兵奪壽春，又用圍點打援之策，營中此時必然空虛，不如趁機奪寨，以壯軍威。”當日入夜，引軍鼓嘈而出，殺入北漢軍營。見寨內空無一人，心知中計，忽聞炮聲響處，一彪人馬殺出，當先一人，紅袍赤甲，厲聲大喝道：“文聘速降！淩公績在此等候多時！”
文聘急舉槍迎戰，二人殺作一處。北漢軍四下伏兵齊出，將蜀軍衝為數段，首尾不能照應，亂軍中張苞一矛將宋謙刺死。文聘心下大駭，不期被淩統一槍紮中臂膀，痛的撕心裂肺，不敢戀戰，撥馬而走，手下皆四散而逃。高順引軍四處招降納叛，至天明方才收兵。
文聘引著陳武、潘璋、賀齊等殘兵敗將，急急奔至江夏城下，方叫開城，隻聽城頭上金鼓齊鳴，湧出無數軍馬，齊聲呼喊道：“蜀軍早降！”眾將抬頭望去，隻見關索、顏渾立在城樓上，大笑道：“文將軍何來遲也？吾奉高都督之命，取城多時了。”
文聘大怒，欲要攻城，殺聲由遠漸近，四下又是伏兵大起。文聘慌忙引兵便走，直奔廬江。行止半道，一軍湧出，為首二人乃蜀將諸葛格、全綜，諸葛恪道：“聞知將軍兵敗，特來接迎。”慌忙迎入廬江城裏，聘歎息道：“我輕視冒進，有負丞相重托也！”就要拔劍自刎，眾將苦勸良久方止。高順引軍入城，捷報飛傳各地。
卻說孔明在江陵城內，聞文聘失了江夏，大驚失色，謂諸將道：“吾自出茅廬以來，用兵未有如此被動。今番卻遭陸遜小兒逼迫，失了江夏，如何是好？”
馬良道：“丞相往日用兵，天馬行空，切不可自家亂了分寸。需思良計破敵。”孔明道：“若是江夏不失，我隻堅守江陵，待敵軍疲憊，然後徐圖取勝可也。倘若廬江再失，我縱然有回天之力，大局頹矣。”
薑維道：“以丞相才略，再賴眾將出力，雖是艱難，必可成功也。”孔明歎道：“但願如此！”於是每日到城頭觀察敵營，入夜則思索破敵之策。日夜殫精竭慮，多有躬親，以至飲食日廢，徹夜不眠。
這日孔明在城頭，忽看一隊敵軍，繞城而走，預備安營紮寨。探馬回報乃是周魴所部。孔明道：“如此烏合之眾，定欲誘我出戰也。我卻將計就計，先勝他一陣。”於是吩咐薑維、陳到引軍出戰。再吩咐諸將如此如此。
薑維領命引兵來戰，周魴率軍迎敵，兩下廝殺了一頓飯功夫，忽聞得江陵城北喊殺聲震天。卻是丁奉、徐盛分兵殺來。薑維嗬嗬笑道：“果然不出丞相所料！”便與陳到兩個且戰且走。
丁奉、徐盛率軍竭力奮戰，隻想拖住蜀軍，等待大隊軍馬趕到，再加以聚殲。熟料追有三裏地，連勝炮響，江陵城西門大開，蜀軍全都衝出城來，朝陸遜大營方向殺去。
周魴見了，大驚道：“軍馬皆在四下埋伏，大營空虛，蜀軍若去奪寨，豈不休矣！”於是招呼丁奉、徐盛兩個往大營退去。蜀軍見北漢軍撤退，便退回城裏；北漢軍又回過頭來截殺薑維所部，蜀軍見此又朝陸遜大營方向殺去；如此反複有三，周魴見士卒來回折騰的氣喘籲籲，心知不妙，急命退兵；
蜀軍見機，兩下弓弩手齊出，萬箭齊發，北漢軍中箭者極多，四下潰逃，丁奉、徐盛等將無奈，隻得白白丟了幾千步卒性命，狼狽逃回大寨。
陸遜見兵敗，歎道：“誘敵之計反被賊軍利用，孔明善察入微，真臥龍也。”遂不用計，隻命大軍圍城，待高順攻破廬江，再做計較。正是：賢臣鬥智出奇計，讚歎高士多一籌。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