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南蜀北漢 二十章：許褚裸衣鬥張飛 龐統定計除猛士
第二百一十八章：許褚裸衣鬥張飛龐統定計除猛士
卻說張飛、趙雲兵屯虎牢關下，專待劉雄大軍前來。再說劉雄後軍從濮陽進軍，一路往西南行，不二日，行至濟北郡內，諸葛誕進言道：“濟北乃曹操發家之地。大王若能趁勢取之，必能重創魏軍士氣。”雄從其說，遂令廖化為前鋒，引軍來攻濟北。
濟北郡守將乃曹操之侄曹安民、曹施兄弟。當日聞靠山王大軍犯境，相計議道：“某聞靠山王在濮陽受阻，欲要進攻虎牢關，而今卻反來取濟北，必是小覷我等。某就引軍在前，你從後襲他輜重，則不戰自亂。”曹施以為妙計，遂引本部軍，繞後行事。曹安民自引軍前往挑戰。
兩軍對壘，河北前鋒廖化不敢輕進，隻能駐營紮兵，待劉雄中軍到。雄笑道：“量此雕蟲小計，安能瞞孤？彼不過欲引我軍挑戰，卻分兵劫取後路。”便叫廖化隻管引前鋒交戰，又令鄧艾、常無畏等人嚴密督防後路。廖化提兵出陣，直取曹安民，兩個交戰十餘合，安民撥馬就退。
廖化麾軍進擊，直追至濟北郡治所盧縣北三十裏外，忽一聲梆子響，亂箭如雨射下；廖化驅兵攻打，不能寸進。看看天晚，便欲收兵複命，兩邊喊殺聲如雷，卻是曹施引兵從小路下來，乘機偷襲。河北兵不意，竟被衝得紛紛倒退，自相踐踏。廖化急分開眾兵，挺槍來迎。鬥無十合，不敢戀戰，押兵急退。
曹安民返身乘勢追趕，一路掩殺。忽前麵旌旗飛揚，鄧艾、常無畏各引軍殺到，先占住兩邊山坡，然後縱鐵騎當先而來。曹安民急列隊抵禦，奈何河北兵勢甚大，漸漸合圍。曹施左衝右突，不能出圍，被常無畏從後衝出，一刀砍翻落馬，亂軍踏為肉泥。曹安民由心腹親兵拚死護衛，方才撞出重圍，往南逃去了。被困魏軍盡數投降。
劉雄趁機取了濟北郡，然後起兵匯合趙雲、張飛兩部前來攻打虎牢關。許褚率軍出迎，會於虎牢關之下。大軍一字排開，陣勢儼然。魏軍陣前，旌旗招展，隊伍森嚴。
再看河北軍前，展漢室旗幡，張五方令旗。萬馬千軍之中，靠山王頂盔慣甲，立在陣前。身旁龐統羽扇綸巾，指對陣大喝道：“許褚匹夫，不知死活，敢抗拒天兵耳！吾主漢亭王劉首義，統雄兵百萬，待將汝輩盡皆活拿，傳首九邊，以為天下宵小者所儆！”
許褚尚未答話，其子許儀早聽得大怒，拍馬舞刀，殺過陣去。鄧艾出槍抵住。兩個戰無十合，常無畏仗刀而出，周助舞刀抵擋。四將捉對廝殺，鬥不多時，惱起燕人張益德，縱馬持矛奔到陣前，高呼：“許褚！速來同俺老張再戰三百回合！”
許褚正待答話，身邊吳郯厲聲道：“不需老將軍出馬，某來擒他！”拍馬徑直出陣。許褚喝止不住，便叫史靜、王榮上前相助。二將得令，方出旗門，看陣前二馬相交處，張飛抬手一矛，一招野馬分韁，刺穿吳郯咽喉。史靜、王榮看了，不禁悚然。
張飛放馬直奔許褚，將到陣前，許褚暴喝一聲：“某豈懼汝！”二人拍馬盤旋廝殺，各施渾身武藝。鬥過百餘合，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了盔甲，渾身筋突，赤膊提刀，翻身上馬，再來與張飛決戰。兩軍大駭。兩個又鬥到三十餘合，兀是難解難分，這場好戰：
“三軍陣前新兒郎，誰見得這等廝殺？需如劉雄鬥呂布，孫策戰典韋！又如猛虎來噬雄獅，翔龍要纏蛟魔。攪得日
月星辰都藏躲，沙場漫漫征塵黑；撞得山搖地也震，戰野滾滾殺氣發。不見得，那使刀的昂昂勇猛，活似趙國老廉頗，那使矛的揚揚威烈，敢比項羽更叱詫。場中二將咬牙惡鬥，使盡絕倫武藝來攻殺！刀碰著矛，矛打著刀，來來去去有遮擋，去去來來難落馬。直似那黃帝揮刀戰蚩尤，又似那蒙恬舞槍鬥蠻神！隻一場好鬥，把萬千人驚殺罷！就有個孤身勢窮力盡時，也盡道他二人武藝精湛！”
二將直鬥過二百餘合。程武恐許褚有失，便叫擂鼓，麾軍掩殺過去。將到陣前，劉雄令旗展處，牌刀手後麵鑽出弓弩手，萬箭齊發，把魏軍射倒一片。程武急遣史靜、王榮引虎豹騎從左右殺出，河北軍不防備，被殺得人仰馬翻。
正彼此混戰時，隻聽一聲大喝，河北軍中撞出一將，赤盔金甲，錦袍駿馬，大喝道：“河北靠山王來也，誰人敢與我決戰！”放馬奔處，囚龍棒左右橫掃，魏兵紛紛倒斃。迎麵撞著趙拓，戰不三合，趙拓抵擋不住，回馬便走。
劉雄緊緊追來，趙拓連帶部下敗兵，一起奔逃，反把魏軍中隊衝亂。雄望見大喜，緊跟著追過去。偏將張繼看見，急撚槍來戰；鬥無三合，被雄一棒砸翻馬下，亂軍踏為肉泥。程武見河北軍如此凶悍，又恐中他奸計，忙叫鳴金。
劉雄揮軍鏖戰半日，被關上守軍投石放箭，反傷了不少士卒，隻能收兵回營，歎息不止，張飛道：“大哥悲歎作甚，何不想法打敗賊軍，以報二哥血仇。”雄切齒道：“我日日思念二弟之仇！隻是這虎牢關雄視天下，易守難攻；又有猛將許褚坐鎮，急切難下。若我軍中眾將，有得許褚首級者，賞千金，封萬戶！”
話音剛落，龐統道：“曹魏倚仗許褚鎮守虎牢，視為軍中長城，倘能關前斬之，魏軍士氣自敗，吾軍自可長驅許都。”雄道：“軍師可有妙計？”統苦笑道：“妙計本無，卻有一挫計。然計策雖陋，我料許褚必會上當。”雄問道：“何以見得？”
統道：“許褚勇冠三軍，性格脾氣暴烈，實乃一匹夫耳！可先點眾將車輪戰之，待鬥的興起時，詐引他過來，如此如此褚可擒也！”雄道：“此計雖好，卻有失英雄氣節。”諸葛誕道：“兩家交戰，上兵伐謀為智也。大王不必介懷。”於是計議遂定。劉雄遣人送戰書到虎牢關上，言河北群雄單擂虎癡許褚。
許褚接書，與諸人看。劉放道：“劉雄陰險狡詐，龐統詭計多端，擂虎侯出戰，必有隱招。且自古上國交兵，鬥智不鬥力，虎候何必與之計較。”程武道：“劉子棄所言有理。”
許褚拍案叫道：“荒唐！賊人擂我挑戰，豈有不應之理！”程武勸道：“虎侯乃軍中幹將，何必與宵小廝鬥？”褚道：“雖是宵小，如今氣勢囂張。待某去殺他幾個來，卻也不無好處。”程武頓足道：“隻恐賊人奸詐，虎侯萬一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許褚怒道：“昔日某隨太祖起兵，鬥盡天下群雄。便有詭計，某豈畏懼哉！”決意出戰。劉放道：“如此，明日交戰，若賊軍詐敗，虎候切不可追趕，防他圈套。”一邊對史靜、王榮道：“雖是鬥將，公等還宜安排兵力，以備混戰。”又謂許儀道：“明日汝同汝父往軍前助陣，如有半點錯漏，速上增援！”三人領命。
次日，兩軍排開戰陣，許褚渾身披甲，手提大刀，立馬於軍前，其子許儀緊隨其後。褚縱馬
馳騁再三，大喝道：“既要擂我，何不便來戰個死活？”李嚴手提長槍，徑直殺出：“休逞口舌之勇，某來擒你！”許褚更不答話，舞刀上前，李嚴架住，兩個往來，不過十餘回合；許褚刀法嫻熟，更兼力大，李嚴不敵，拔馬就退。
這廂向延、易升兩騎飛出，各使刀槍，搶出陣來，許褚大笑數聲，截住二將廝殺，約有二十合，二人虛晃一招，策馬就退；許褚大喝道：“匹夫休走！”鑾鈴響處，馬王神鄧艾手舞點鋼紅纓槍，撞出陣去，高叫道：“二位將軍且歇，某來敵他！”
許褚笑道：“便使車輪戰，某也不懼！”抖擻精神，揮舞大刀，力敵鄧艾。兩個盤馬相鬥三十餘合，鄧艾叫一聲：“許褚果然厲害，常大哥快來助我！”常無畏應聲而去，舞刀前來夾擊，再鬥二十合，戰到酣處，龐統在自家旗下，把手中令旗，輕輕垂下。
鄧艾偷眼看得，便詐作不支，往自家陣便走，常無畏亦掩刀就退。許褚戰得酣暢，早忘了劉放須提防詐敗言語，口裏隻叫道：“休走！”拍馬追來。約有數步時，忽的地下索子扯起。許褚眼疾手快，右手單執大刀往下一劃，崩的將繩索斬斷，那馬被磕了一下，頓時向前趔趄，許褚大吼一聲，左手抓住馬鬃，沉力一提，硬生生拉穩戰馬，口裏碎罵道：“歹賊子，這般下作！”
話音剛落，陣前馬蹄聲起，褚抬頭看時，一將威風凜然，在馬上施禮道：“常山趙雲前來討教！”許褚深知趙雲手段，心下不安，又想當年在離石關前被他掃了一棍，視為生平恥辱，心頭無名烈火躥上八丈高。大喝道：“如此最好，正報離石一棍之仇！”
將戰馬一夾，搶上前來，起手中刀劈麵便砍趙雲。雲起槍一架，咣的一聲，竟而手腕微微發麻，心頭暗道：“許褚老當益壯，名不虛傳。隻是他招式剛猛，必難持久。”於是挺槍遊弋，與之纏鬥。褚虎吼連連，須髯戟張，兩個放對廝殺，刀槍攪作一堆，殺氣四溢；馬蹄盤旋時踏得塵土陣陣起來。兩邊數萬軍士，俱看得讚歎不已。
陣前許儀見父親力戰數將，欲拍馬夾擊，張飛暴喝一聲，出馬抵住。程武急令史靜、王榮引兵從兩側出擊，靠山王命常無畏、鄧艾出兵抵住。隻看趙雲、許褚兩個在陣中廝殺。約近百餘合，雖各自存了決死之心，卻也難分高下。然褚雖然勇武，畢竟力鬥多時，更兼刀刀強攻，竟不覺體力漸衰。
欲待圈馬退時，趙雲看出便宜，哪裏肯舍，出招如閃電，舞槍如銀環，把許褚連人帶馬困住，口裏叫：“許仲康，若是不敵，便乖乖下馬討饒。”氣得許褚目欲噴火，奮力死戰。怒氣既動，心脈振蕩，氣血衝突。
再鬥十數合，氣力更是不支。稍手慢時，被趙雲右手槍格開，左手拔劍刺中手腕，褚大刀墜地，伏鞍而逃，雲本就勝之不武，又念他年老忠勇，不忍追之，圈馬而退。
許褚策馬疾奔，眼看就到自家陣中時，忽的坐下馬失蹄，將褚掀下馬來；旁邊一個河北騎兵見了，一槍劈麵刺去，正中後頸，許褚虎目怒睜，血灑脖頸，氣絕身亡。可憐虎癡許褚英勇慷慨，忠君報國，被大魏三朝所倚重，竟死無名小卒之手。有詩歎道：
“凜凜威風鎮軍中，建勳許褚猛如風。隻因軍前顯身手，方使人莫偃其鋒。力鬥群雄無畏懼，臨節負陣傳九州。”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