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碧血丹心 六十一章：甘寧大戰徐州地 周郎三戲夏侯惇
第一百五十九章：甘寧大戰徐州地周郎三戲夏侯惇
卻說周瑜取了臨陽關，正與眾將商議征進之策，忽小校報：“諸葛孔明聞都督攻破臨陽重地，特遣虞翻攜禮來與都督作賀。”瑜命請入，施禮道：“瑜久聞先生大名，今日相見，幸甚，幸甚！”
虞翻回禮畢，說道：“軍師特命翻拜賀都督，有薄禮獻上。”瑜命收下，問道：“孔明先生兵馬屯在何處？”翻答道：“現正移兵屯於界口。”瑜道：“不知我軍師郭奉孝在界口否？”翻道：“奉孝與孔明同在界口。”瑜道：“足下先回，某自當回禮拜謝。”言訖，發付虞翻先回。
龐統道：“諸葛孔明屯兵此地，卻是不善之輩。必有所謀。”瑜道：“孔明屯兵界口，必有想趁吾軍與曹軍大戰時，襲取徐州矣。如此我等費了許多時日，用了許多錢糧兵馬，廢盡心血打下的臨陽關，卻要為他做嫁衣乎？”
彭羕道：“諸葛老革心眼忒壞，今番要就現成，真是可恨之極！”統道：“即使如此，當早定決策。”旁邊閃過周泰喝道：“此事不必相議。吾等前去和諸葛孔明說話，好便好；不好時，不等他來取徐州，先結果了這虞翻老倌！”瑜道：“吾縱然不懼孔明，隻是奉孝還在他營中計較。”眾將聞言方悟。龐統道：“吾與諸葛亮自幼莫逆，待我走一遭，探他口風如何？”瑜道：“如此要勞煩先生。”
於是龐統辭別周瑜，引徐盛、丁奉二將並百餘輕騎，徑投界口來。不一時已至，先著人參拜孔明，言周瑜命龐統來答謝。魯肅問孔明道：“龐士元來意若何？”孔明笑道：“龐士元隻為徐州而來。吾與士元莫逆之交，言語多有不便。還望子敬前去陪話。”肅道：“該如何回複，還望軍師言明。”孔明道：“他來便可如此如此應答。”魯肅聞言暗喜，遂於界口迎接。
不一刻，小軍報說龐統到來。魯肅使甘寧迎接入營。眾人各敘禮畢，設宴相待。魯肅舉酒致敬龐統道：“當日成都與公之一別，不料今日在此相見，真是茫茫天數，人莫未知。”二人舉杯相飲。
酒至數巡，統便問孔明何在，肅道：“軍師知先生到來，喜不自勝，特著魯肅先來照應。晚時自來奉陪。”龐統深知孔明之意，心想這魯肅是個寬仁長者，且來把話說開，看他如何作答。便道：“孔明移兵在此，莫非有取徐州之意否？”
肅道：“軍師聞周都督決戰臨陽，欲取徐州，故來相助。倘若周都督若不取，吾軍必取”。統笑道：“徐州魏軍已是強弩之末，今臨陽已在掌中，如何不取？”肅笑道：“戰場勝負，怎能一言預定？徐州尚有魏軍數萬兵甲；更兼夏侯兄弟勇不可擋，恐河北不能取耳。”
統朗聲長笑道：“吾河北若取不得，汝軍豈能染指？”旁邊閃過甘寧喝道：“汝休出狂言。貴軍既能取之，吾軍亦可取之。”龐統聞言，眉頭一皺，指魯肅怒喝道：“魯子敬，汝本忠德長者，怎做此違背良心之事？”魯肅茫然。
龐統道：“先時汝與奉孝力言同盟伐曹，我河北軍馬身先士卒，浴血奮戰，牽製魏軍於徐州，此刻爾等卻想趁人之危，不勞而獲耶？”魯肅本是老實人，聞他這麽一說，卻是有些理虧，未及還言。甘寧挺前一步喝道：“河北軍雖在死戰，吾軍豈在作壁上觀？爾等打破臨陽關，吾軍亦取壽春城；靠山王為陛下皇叔，吾主漢中王亦是，這徐州本乃漢家疆土，怎的偏爾取得？”
這龐統聞言吃了一驚，這話雖是直坦，卻也恰到好處，當下竟是無言可對。便問道：“將軍何人乎？”甘寧道：“某家巴陵甘興霸。”統道：“久聞將軍威名，今日得見，幸甚！”寧道：“某家亦是久聞鳳雛先生大名，真叫個如雷貫耳！”
統笑道：“今日我兩家結盟，必要同氣連枝。至於徐州，我倆家可同時出兵，那家先入下邳城，徐州便歸那家，如何？”魯肅聞言，急搖頭目視甘寧，寧隻做不見。上前大喝道：“如此最好！”統道：“有魯子敬在此為證，將軍休悔。”魯肅躊躇不已，幾欲出言，甘寧拍桌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何悔之有！”龐統大聲叫好，也不拜見孔明，略一拱手，便上馬告辭而去。
及龐統出營，魯肅急將孔明交待事情與甘寧說了，寧恍然大悟，好不悔恨。原來孔明深知龐統脾性，知他博學多才，智略超群，然性格偏執；讓魯肅告知他，吾軍也要取徐州，後來卻把話來搪塞他，他性急一下，必回營點兵去爭奪，到時可得漁翁之利。甘寧隻得到孔明那裏請罪。孔明知他無意，隻為爭一口氣，並未歸罪他。隻是他已應允了龐統，必當出兵，免出多笑話。便先點撥二萬軍兵與他，讓朱桓、文聘、陳武、潘璋、賈華、宋謙等將隨行調遣。後自再定計奪之。
甘寧領了軍馬，就去攻奪下邳，便叫文聘為正，陳武、賈華、宋謙為副，撥五千精兵為前鋒。且說李典敗回下邳，就令樂進、夏侯惇守彭城，以為掎角之勢。忽人報：“甘寧率軍已抵彭城下寨。”樂進道：“堅守勿戰為上。”
部下驍將馬尚奮然道：“兵臨城下而不出戰，是怯也。況吾兵新敗，正當重振銳氣。某願借精兵兩千，與他決一死戰。”樂進從之，令馬尚引兩千軍出戰。陳武縱馬來迎。約戰四五合，武詐敗，馬尚引軍追趕。追無三裏，文聘引伏兵衝出，將馬尚圍在核心。尚左右衝突，不能得脫。
樂進在城上望見，遂與夏侯惇披甲上馬，引麾下數千餘騎出城，殺入敵陣。文聘迎戰夏侯惇，過三十餘合，抵擋不住。陳武抵住樂進，殺得難解難分。夏侯惇率軍殺到陣心，先救出馬尚。回顧樂進尚在陣中，遂複翻身殺入，救出重圍。正遇宋謙攔路，馬尚與夏侯惇奮力衝散。城上守軍亦下來接應，兩下混殺一陣，蜀兵不能擋。文聘令鳴金收兵，樂進得勝而回。
文聘敗退回營，甘寧即要點兵來與樂進決戰。朱桓進言道：“興霸未可造次。今樂進據守彭城，扼守要道，急切不能下。在彭城之北有一城叫小沛，城中守軍甚少，某願以精兵三千，徑取小沛，然後與將軍夾擊取彭城。”寧服其論，就教朱桓領三千兵攻打小沛，賈華引軍埋伏。
早有細作報知夏侯惇，惇與眾將商議，道：“小沛有失，彭城亦不可守矣。宜速救之。”遂令樂進暗地引兵救小沛。朱桓引兵至小沛，樂進出陣交鋒。兩下戰有十餘合，朱桓引兵敗走，樂進追趕一陣便回。
忽人報說賈華引軍襲了小沛。樂進大驚，急忙引兵往彭城走，迎頭撞見夏侯惇來接引。樂進道：“取城兵馬甚少，可再奪回。”夏侯惇然其說，遂與樂進兩人合兵，將小沛圍住攻打。探馬飛報甘寧，說朱桓困於小沛城中，諸將大驚。陳武道：“可急分兵救之。”
潘璋道：“此地正當衝要之處，若分兵去救，倘敵引兵來襲，奈何？”寧道：“朱休穆不可不救。”文聘道：“某願借三千兵在此，足可當之。將軍可引兵為前驅去救小
沛，陳子烈斷後，魏軍庶不能抵也。”寧道：“如此最好。”遂留兵三千於文聘。就起軍投小沛來救朱桓。行止半道，見山徑小路往東延去，寧吩咐宋謙道：“汝可引二千軍士去埋伏此地，若敵軍敗退，從此路經過，汝便率軍攔住。”謙從之，引軍去訖。
甘寧引軍將至小沛，見魏軍圍城甚急，謂眾將道：“爾等在此坐鎮，吾引心腹突圍而入，先救休穆。”言訖，引五百心腹刀手，綽刀縱馬，直殺入魏軍之中，徑到城下。朱桓望見甘寧至，自出城迎入。這樂進、夏侯惇聞甘寧提兵至，先使人往下邳飛報李典，再引軍列陣。
兩軍交鋒，甘寧、朱桓、陳武分三路殺出，魏兵大亂，蜀兵四下掩殺，斬獲破豐。夏侯惇引軍投小路而走，宋謙引伏兵殺出。待甘寧驅兵趕到時，正遇馬尚從彭城引軍來救。兩軍接著，混戰一場。天色已晚，各自收兵。
夏侯惇引眾將奔到彭城，樂進大叫開門，忽一聲梆子響，城上軍一齊都豎起槍刀。城上一人大笑道：“夏侯將軍何來遲也！某徐盛奉周都督之令，已取城多時了。”夏侯惇大怒，便教攻城。樂進攔住道：“今日之事不可為，甘寧尚引追兵在後。遲時恐不保也。”夏侯惇無奈，隻得引殘軍敗將投琅琊去矣。
行至半道，忽見兩邊樹木叢雜，山川險峻，惇笑謂樂進道：“周瑜既能乘機奪我彭城，若提前在此地伏下一軍，你我皆被他所擒也。”說猶未了，兩邊鼓聲大震。刺斜裏一彪軍殺出，為首一人訕笑道：“夏侯將軍別來無恙！”夏侯惇大驚，定眼看時，正是周瑜，不由大怒道：“周郎屢次辱我，我必要報仇。”
樂進亦喝道：“四下無路，唯有死戰得脫。”當先舞刀猛衝，待至周瑜麵前時，忽兩條絆馬索扯起，將樂進跌下馬來。蔣欽從左近衝出，按住生擒了。夏侯惇揮舞點鋼槍正遇周泰惡戰，蔣欽策馬衝上助陣，鬥了三十餘合，夏侯惇難抵二人之勇，拔馬欲走時。忽地兩下軍士衝上來，拋出一張大網，將夏侯惇拽扯馬下生擒了。
周瑜既擒二人，命押上帳來，二人昂然而入，破口大罵，瑜道：“某知二公忠義，必不肯降。隻是眼下大戰將近，二位乃魏軍大將，還請在我軍中暫住些時日，待戰事結束，就送二位回去。”於是令將二人權且監下，不可怠慢。
至夜，忽一人遣入營中，謂夏侯惇道：“將軍還記得我否？”惇道：“汝是何人？”那人道：“某舊在將軍麾下任職，不得已而降周瑜。今願救二位將軍出營，還請將軍赦我投敵之罪。”惇喜道：“若是如此，我將保汝為將軍。”那人大喜，就拿出兩套青州軍衣甲，叫二人扮成巡營小軍，趁夜潛出營去。
那人道：“下邳城外有周瑜伏兵，回去肯定被察覺。不如往東海方向去。”二人稱善。於是改道往南行，次日黃昏時分，已至東海城下，城守開門來迎；夏侯惇大喜道：“公救我二人性命，實是感激不盡。敢問尊姓大名？”
那人答道：“不敢當。某吳郡富春人，姓孫名翊，字叔弼。”惇道：“莫不是和孫伯符同鄉？”孫翊道：“不但是同鄉，孫伯符還是我長兄。”夏侯惇還及反應，樂進大喝一聲，拔劍就刺，孫翊舞劍格住。忽兩下伏兵大起，無數青州兵湧過來，爭搶城門。城守急叫關閉城門時，城門守軍已被衝得七零八碎，四下亂逃。城守隻能引夏侯惇、樂進二人從偏門往下邳方向撤退。東海遂破。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