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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碧血丹心 二十三章:舉書薦賢義交義 知君伏誌身外

  第一百二十一章:舉書薦賢義交義知君伏誌身外身

  卻說曹操退兵秦安道口駐紮,使人打探孔明消息,人報說:“諸葛亮燒毀了祁山大營,命將祁山道口盡皆塞斷。自引大軍從陽平關出兵。”正言間,人報孔明先鋒馬超率軍來。


  操切齒道:“誰斬馬兒首級來獻?”許褚道:“某願往!”操令許褚引五千精兵去拒敵,行至半路,忽山凹裏鼓角震天,一彪軍當住。為首大將,乃馬超也,挺槍縱馬,直取許褚。褚舞刀來迎,二人各都了解對方本事,皆不敢大意。


  酣鬥五十餘合上下,小軍報說:“龐德率軍殺來了。”許褚料敵不過二人,收兵退回。來見曹操。操大怒,起全軍來與孔明決戰。行至半道,又是高山惡嶺,不由切齒大罵道:“這山中定有諸葛村夫的伏兵。”喝令退兵。


  正走之間,前麵馬岱引一兵截住,龐德引一兵從背後殺來,馬超又引兵從山中殺來。操軍大敗。諸將保護曹操,奪路而走,敗回大營。操收兵於斜穀界口紮住,傳令三軍不許交戰。


  屯兵約有一月,欲要進兵,又怕中孔明埋伏;欲要收兵,又恐被川軍恥笑,心中猶豫不決。適後廚官進雞湯。操見碗中有雞肋,因而有感於懷。正沉吟間,夏侯惇入帳,稟請夜間訓營口號。操隨口道:“雞肋!雞肋!”傳令眾官,都稱“雞肋”。


  相府行軍主簿楊修,見傳“雞肋”二字,便教隨行軍士,各收拾行裝,準備歸程。有人報知夏侯惇。惇大驚,遂請楊修至帳中問道:“公何收拾行裝?”修道:“以今夜號令,便知丞相不日將退兵歸也:雞肋者,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今進不能勝,退恐人笑,在此無益,不如早歸:來日丞相必班師矣。故先收拾行裝,免得臨行慌亂。”


  夏侯惇道:“公真知丞相肺腑也!”遂亦收拾行裝。於是寨中諸將,無不準備歸計。至夜曹操心亂,不能穩睡,遂手提倚天劍,繞寨私行。隻見夏侯惇寨內軍士,各準備行裝。操大驚,急回帳召問其故。


  惇道:“主簿楊德祖先知丞相欲歸之意。”操喚楊修問之,修以雞肋之意對。操心大怒道:“汝怎敢造言亂我軍心!”喝刀斧手推出斬之。將首級號令於轅門外。又佯怒夏侯惇,亦欲斬之。眾官告免。操乃叱退夏侯惇,下令來日進兵。


  再說魯肅在江東,廣施仁政,鼓勵農桑,屯田養兵,興修水利,軍民皆悅;把江東治理的有模有樣。這日乃聚將商議,肅道:“曹操興兵已決取隴蜀。如今江東平定,軍士修養已足,正好用兵。”


  朱桓道:“都督此卻何意?”魯肅道:“如此時,吾等引江東大軍倍道去襲洛陽……”虞翻急止之道:“曹操雖然出兵與軍師對峙漢中,但中原猶有大軍不下十五萬;又兼其子曹丕坐鎮,京中將佐多出於曹氏門生,以靠山王之能,尚且惜敗,一蹶不振。吾等欲取中原,誠非易事,願都督思之。”


  魯肅笑道:“仲翔有所未知,吾意許昌是攻而不攻。”眾人聞言,皆大惑不解,魯肅徐徐道:“可一麵先命一軍,打響旗號,從江夏出兵,去取許昌,待大軍至時,圍而不攻;許昌危急,曹操必盡起大軍去救,待操軍動,軍師可方便行事。另一麵,可命荊州黃忠圖攻襄陽,牽製曹軍。”眾人聞言,皆踴躍稱善。


  於是商議停當,升帳傳令,先令甘寧為主將,朱桓副之,率陳武、全綜匯合江夏文聘起兵八萬徑取許昌;自引其餘眾將出廬江來取壽春。


  曹操在斜穀大寨,正欲興兵與孔明死戰。忽然接到急報說魯肅在江東興十餘萬人馬,連夜襲許昌去矣。操聞報大驚,夏侯惇出道:“若被魯肅攻下許昌,洛陽亦不保也。如此丞相基業盡失。某願率一軍去助子桓公子守城。”


  操心知此乃魯肅詐計,但己本欲退兵,正好借此機會。於是麵上焦慮道:“中原有事,非可輕易,待吾親率大軍回援。”蔣濟出諫道:“不可。丞相乃三軍之魂,天下之膽。兵相持於此日久,切不可輕動。況且許昌城池堅厚,兵糧充裕,尚有宗族將佐不下百人統兵,足以保守!”


  賈詡亦道:“子通之言是也。魯肅表麵忠厚,暗實狡詐,恐其意不在許昌。”操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親疏。”遂不從眾人之言。留曹真總督涼州軍事,陳矯為參軍。親率眾軍倍道兼程,趕赴許昌。


  待至宛城之時,人報魯肅早撤軍多時。操佯歎道:“恨不聽文和、子通之言。”就留軍屯駐宛城,自引眾官回洛陽。不料一路奔波操勞,加之憂鬱,頭風舊病複發,隻能回弘農養病。


  魯肅聞說曹操回兵後,就令退兵廬江。時值麥熟,魯肅率軍助農搶收,忽見屯兵營外十數軍人與一夥農人爭競。上前觀之,卻是本部騎兵操練歸營,坐下馬驚,誤入農田,踏毀莊稼無數;農夫不依,便要尋軍士理論。


  農夫道:“魯都督早有嚴令,士卒無故壞人稼穡者斬,汝豈不知?”那軍人怒道:“我自隨魯都督興兵取江東,立下多少功勳,汝等無知賤民,卻咬我甚鳥!”肅聞聽,越眾而出。


  眾軍識得,慌拜伏於地。肅道:“民之於軍,猶水之於魚也;吾立法重農親民,汝頗知否?”軍人慨然道:“吾自違了法度,不敢求免。隻是坐下馬匹受驚,固非我所願。今雖伏法,妻子父母,還乞恩養。但求全屍。”


  肅道:“不然。汝隨吾下江東,伐白虎,功勳卓越,吾豈忘卻?落地即兄弟,不必骨肉親,況同曆生死乎?我安忍與汝中道分離?”肅便命招軍中行刑士卒至,謂諸農夫道:“彼雖違法,我欲赦之,奈法度不容;若欲斬之,吾心何忍?今姑悖法令,免其罪。則我徇私舞弊,當杖五十。”便教士卒用刑。


  軍士與魯肅各杖十五,肅坦然受刑,麵不改色,從容受杖畢,命從人將錢五百貫賠付農人。及去,眾農夫皆問其何人也?或告之道:“此大都督魯子敬也。”眾皆稱頌不止。


  卻說魯肅甘受杖刑,一月方痊。這日天早,出街巡查,忽見一人端坐馬上,喊道:“前方可是大都督魯子敬。”肅定眼看時,見來人濃眉掀鼻,黑麵短髯,狀貌非常。急問姓名?那人答道:“襄陽狂士龐統拜上。”


  肅大驚道:“久聞鳳雛先生大名,不想相遇在此,實魯肅之幸也!”便相邀入府,交談甚歡。魯肅道:“先生名聞天下,吾本親自薦於主公。奈何江東政務繁忙,抽不得身。今就予書一封,先生可徑入成都投主公駕前。我主寬仁厚德,必不負先生平生之所學。”提筆手書一封與統。統拜謝而別。徑往成都來。


  行至江畔,尋船渡河,方欲登舟,隻見江邊兩人奔來,為首一個文士,身長七尺八寸,麵容清秀,懷揣一個女嬰。身後跟著一人,麵容剛毅,背負單刀,似遊俠打扮,懷抱一個男嬰。二人登船上來,催促船家快行。船家看那武人模樣,心中驚懼,問道:“二位客官往哪裏去?”文士道:“我等欲往荊州,還請艄公快快撐船。”就從懷裏取了貫錢,塞到船家懷中。


  船家見了這許多錢,道一聲謝。慌忙使篙撐船,那船如離船之箭駛向對岸。及靠岸,龐統率先下船起行,二人緊隨後。


  不多時,走到一個丁字口,傍著一個酒肆。龐統拽步進去,小二迎門接入,問道:“客官,歇腳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龐統先點了壇酒,自篩一碗吃了。忽地頭目眩暈,大覺詫異:“這酒忒的勁大。”再看屋內景物時已漸漸模糊。片刻之間,倒伏桌上,人事不省。


  待龐統亦漸醒來後,天已雀黑。一人道:“先生可算醒了。”龐統抬眼看,卻是白日一同渡江的文士。疑問道:“我怎生在此?”那文士道:“先生日間遭了那店家的道。虧的長空驚覺,才救得出來。”


  龐統細思一番,便知端地。趕忙起身下拜道:“深感救命大恩。敢問二位恩公尊姓。”那人攙扶道:“先生快快請起。我青州人管寧。”又指那武人道:“這位是我忘年至交,琅琊人徐靖,字長空。”


  龐統驚道:“莫非青州管幼安乎?”寧道:“賤名有辱尊聽。還未請教先生大名。”統道:“襄陽龐統。”寧亦驚道:“原是鳳雛先生。”兩下具都驚歎,各訴仰慕。


  於是坐下談論,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直至天明以後,三人都覺腹中饑餓,管寧取出隨身幹糧,徐靖打水造飯,先將兩個嬰孩喂飽了。三人才分吃。


  龐統餓了一日,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問起瑣事。寧哀歎道:“此事說來話長。”就將前事一並說了。原來管寧避亂遼東,因怕靠山王征召他入仕,所以攜妻返回中原,隱居在琅琊郡。徐靖就是管寧在琅琊所識的好友,二人雖年差二十餘歲,但頗為投機,遂成忘年之交。那一對嬰孩乃是管寧的雙生兒女。足月之後,其母就病逝。


  管寧曾與華歆、邴原交好,並稱為“一龍”。後華歆出仕,向曹操舉薦管寧。操曾數次征召,寧不仕。這次曹操從漢中敗回來,又命其子曹丕攜禮來召管寧。寧遂與徐靖攜家小出奔,準備往江東去。路過淮南時,被操軍堵截。徐靖頗習武藝,數十人不能近身。於是保住管寧折向西行,渡過長江,卻才與龐統相會。


  一番經曆,聽的龐統也是感慨不已。過一刻,寧問道:“士元先生卻因何在此?”統道:“某得魯子敬舉薦,欲往西川投奔劉玄德。”寧道:“先生大才不可屈沉,我觀玄德公正乃當世明主也。”統笑道:“先生若有此意?何不與我一同前往?”


  寧道:“自古朝廷險惡,堪比戰場廝殺。此所以我遠避仕途者也!”龐統思略一番,歎道:“先生此話甚明。奈何人各有誌矣。”寧道:“愚人直言,士元莫怪。”統道:“未知先生欲往何處隱居?”


  寧道:“目下荊州戰亂,某欲往巴蜀擇林而居。”統道:“我三個可結伴而行。”寧道:“甚好。”於是起行,一路三人相互照應,談些詩書兵法,倒也歡快。


  這日行至漢川境內。管寧道:“往南便是成都。你我兄弟就此別過了。”統道:“我看長空賢弟一身的本領,不如隨我同投皇叔,博個功名,如何?”徐靖道:“多謝龐兄好意。隻是某遊曆江湖慣意了,受不了約束。”統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此分別,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三人就此分手,龐統自往南去。


  不日便至成都,求見劉備。內侍告說主公往漢中準備登壇大典去了。統暗笑:“不意這劉玄德也有如此野心。”遂略歇一日,徑投漢中來。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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