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主子才是真腹黑(二)
清雅居
腿腳還沒好利落的雅妃,一早收到父親的傳話,臉色生硬,氣的又將清雅居上下摔得粉碎,嘴唇氣的打哆嗦。
“老爺說讓娘娘在宮中小心應付,並且時時注意皇上的動向,府中丟失的那些東西可以讓整個徐家顛覆,老爺提醒娘娘這兩日小心一些。”
傳話的小宮女穿著一身勁裝,言語間對雅妃沒有半點敬意,雅妃也是看在她是父親的貼身侍衛的份上,才不予計較她的無禮。
“究竟是誰能有這麽大能耐,敢從徐家拿東西,還神不知鬼不覺?”
雅妃心知自己與家族榮辱與共的使命,此次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徐府出了這種事情,自己還要時時警備,同時關注皇上對於家族的態度。
“目前毫無頭緒,老爺也無從下手,老爺說,為了以防萬一,若這些東西真的流出,唯一能保娘娘和家族活命的,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隻要能夠保住自己和家族的命,自己做什麽都行。
那傳話的小宮女臉上露出陰沉的麵孔,淡淡吐出兩個字,“皇嗣。”
“皇嗣?你是說若我能懷上皇嗣,即便徐家就算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也會看在皇嗣的份上放過徐家?”
“不錯,娘娘看看洛貴妃不就是如此嗎?屬下想,娘娘如此聰慧,這點小事應該不成問題吧。”
雅妃點頭,當初洛家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不就是因為洛兮肚子裏的皇嗣才幸得保命嘛,若自己也能懷上,那榮寵豈不指日可待了。
雅妃將事情幻想的太美好,隻是她錯漏了一事,並非誰都能懷上龍玹騰的孩子的,而且洛家之所以免罪,也不是全因皇嗣,而是龍玹騰已經對洛兮情根深種,不忍看她傷心罷了。
“可是皇上幾乎都不來清雅居,要想懷上龍嗣談何容易。”
雅妃皺著眉頭,提起侍寢,龍玹騰從不留宿清雅居,更何況是與我同床共枕,雅妃心中有一個不敢說出的隱晦,那便是入宮幾年,龍玹騰從未碰過自己。
“看來娘娘的計劃要提前實施了。”那小宮女的臉色沉重而嚴肅,說話時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殺意。
“你是說…?”
“洛貴妃,除掉洛貴妃,娘娘覺得誰最有資格撫養小殿下呢?屬下相信憑借娘娘的聰慧,一定能向皇上爭得小殿下的撫養,屆時,娘娘不就多了一個保障了嗎?”
“對,你說的對。”
雅妃懊惱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除掉了洛兮,我是最有可能成為小殿下養母的人,雖然很見不得龍佑熙那個野種,可有總比沒有強啊,而且皇上甚為喜歡龍佑熙,他又是皇上的長子,將來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那麽,隻要得到龍佑熙,自己以後就算皇後,甚至是太後。
“好,我已經等不了要除掉洛兮了,隻要除掉了她,憑著父親等人的實力再舉薦本宮撫養小殿下,屆時,皇上也無可奈何,哈哈哈。”雅妃笑道,眼中閃過幾絲瘋狂,就連一旁傳話的小宮女都有些忌憚這絲瘋狂了。
徐府
唐羽看在雅妃的麵子上給徐府送了拜帖,才出了徐家縱火的事情,徐敬自然沒有心情接待任何人,可見來人是雪國太子,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加之昨日宮中傳回來的消息,雅妃要進快動手除掉鳳棲殿那位,這場好戲,怎麽能少了唐羽這個主角呢,思及此,徐敬轉了轉眼珠,計上心來。
“徐大人,聽聞徐大人家中失火,徐大人病了,所以羽前來探望,不打擾徐大人修養吧?”
唐羽見到徐敬,開口說道,看在雅妃的麵子上,徐敬身為雅妃的父親,唐羽總歸要客氣客氣的。
“羽太子前來,徐府蓬蓽生輝,我們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太子請坐。”徐敬露出一臉笑容,心中正在琢磨著怎麽算計某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唐羽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隱隱覺得雅妃已經將身世的一切告訴了徐敬,可單看徐敬這副模樣,總覺得哪裏怪異,卻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徐大人身體可算見好?”
唐羽笑問,雖然很想和徐敬聊一聊雅妃的,可還是按耐住了心中的好奇,到人家來拜訪,一上來就刨根問底總歸不太好。
“勞羽太子惦念了,我的身體恢複了不少,說起來天災人禍,不可避免,可能也是徐府的劫吧,索性沒有傷到性命。”
徐敬歎息道,臉上硬生生表現出一副順其自然又有些無奈的情緒。
唐羽見此,也知不容再提這些煩擾之事,便轉移了話題,“聽聞徐大人家中有兩個女人,一個已經過世多年,一個就是宮中的雅妃娘娘?”
“是啊,前半生我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嫡女,大女兒早逝,二女兒早早的入了宮,她們的母親走得早,留下我孤家寡人,可能是老天可憐我,在我後半生還能老來得子,老天對我不薄啊。”
談到自己的一生,徐敬可能會用歎息二字形容,可唐羽在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半分的傷感,可能是因為被老來得子的喜悅衝淡了那股悲涼吧。
徐敬的大女兒早逝,唐羽那些年身在南鷺為質子,那場意外還是有所耳聞的,都說徐問言的死與洛兮脫不了關係,可唐羽卻覺得,當時洛兮也險些喪命,且洛兮心善,定不會做出傷人性命的事情來。
“徐大人老來得子,實乃人生喜事,對於之前的悲傷也該釋懷才是。”
“羽太子說的是。”
“說到雅妃娘娘,我到有個問題想問徐大人,雅妃娘娘是哪月哪日的生辰?”唐羽問道。
“哦,她是十月初一的生辰。”徐敬答,之後又稍稍歎了口氣,“前幾日,雅兒已經將實情告知了我,才知道原來她和羽太子你…唉,說起來,這個孩子也是命苦,她被送來的時候才這麽大,從小磕磕絆絆的,沒少讓她母親操心,想不到,轉眼間便長成了大閨女,我更沒想到,有生之年,雅兒還能找到她的親人…”
徐敬說著說著,有些哽咽住,淚光閃現,更讓唐羽覺得故事的真實性,加之雅妃十月初一的生辰,雖然不是妹妹真實的生辰,但那時兩國開戰的時間正好是九月,被送到徐家時是十月初一,故而作為了她的生辰也說得過去。
“這些年徐大人教養雅兒幸苦了,我身為她的哥哥,自會像雅兒對您一般尊重,若我父皇母後知曉,也必定感激徐大人一家。”唐羽說道,目光中有些激動。
“羽太子嚴重了,雅兒這孩子自小就懂事,相信她認了親人之後一定會更加尊重孝敬親生父母的。”
在關於妹妹的事情,唐羽的激動大於理智,就像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上,到了妹妹這兒,想不通就不想了。
“請問徐大人,雅兒身上可有什麽胎記嗎?”唐羽問道,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懷疑。
徐敬聽此,眉頭微蹙,沒聽雅妃說起那個雪國公主有什麽胎記呀,眼中劃過一絲猶疑之色,“這個…我還真不記得了。”
唐羽沒有留意徐敬眼中的猶豫,心中理解為徐敬年紀大不記得也是理所應當的。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唐羽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放棄,至少現在還可以認為雅妃就是雪國的公主,與徐敬寒暄了幾句,唐羽便告辭了。
直到目送唐羽走後,徐敬的臉上才顯出了凝重之色,喚來管家,吩咐道,“你馬上去宮中稟告雅妃娘娘,今日唐羽來府中試探,讓她務必小心行事,不要露出了馬腳,還有,打聽一下雪國公主身上是不是有胎記。”
鳳棲殿
自那夜人魅從徐府帶回來的東西,賬本密信通通都有,洛兮還曾研究過那本小小的賬本,想不到龍玹騰未登基之前,徐敬是他的左膀右臂,就連某些貪汙受賄,龍玹騰也插過一腳。
不過後來,龍玹騰登基之後,已經勒令徐敬停止某些收匯不義之財的手段了,可賬本上的時間證明,徐敬背著龍玹騰還在暗中倒賣金礦,賺取錢財,甚至挪用過吏部的公款,知道上個月,徐敬才稍稍收手。
再看那一籮筐的迷信,信封的顏色已經暗淡,想必有些年頭了,上麵有些還帶著專屬誅日皇室的標誌。
洛兮凝著的眉突然轉善,再發現了兩封屬於不同國家不同標誌的信封時,轉而又笑了,“好嘛,徐敬這不是簡單的通一國之罪啊,居然同時與誅日和北蕭有來往,徐敬這是要賣國的節奏啊。”
一旁的佐佐和小柚子對視一眼,臉上同樣相似的表情,一臉“小姐總是神神叨叨”的模樣,表示中毒已深。
最後看到那封誅日三皇子寫給徐敬的回信時,洛兮已是激動不已,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徐敬和蕭默陷害丞相府的奸計,為了讓龍玹騰失去對丞相府的委任。
信上還隱晦的提到龍玹騰對丞相府隱忍許久,想把洛懷淵拉到自己的陣營,可洛懷淵一直堅守著自己的信念,不肯妥協,因而皇上才有了算計之心,隻是一開始並不想將丞相府置於死地,徐敬隻是在暗中推波助瀾了一番.……
加之那時洛兮剛懷孕,出宮之時慘遭毒手,根據調查以為是出自丞相之手,洛兮失蹤之後,便更加加劇龍玹騰要除掉丞相府的決心.……
洛兮再看完整整三封信後,頓時臉色大變,驚坐在椅子上,一時之間,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複雜難耐,一絲苦澀夾雜著幾分激動,苦的是原來龍玹騰本就存了滅亡洛家的心,激動的是,還好洛家還在,也找到了翻案的關鍵性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