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兵符
按照給龍玹瑾信中所說的,花惜落假意示好龍玹傲,將龍玹傲引出城外,瑾王則用計拖延時間,兩千禁衛軍對上一萬兵馬,氣場不敵,隻希望花惜落能快點找到兵符,調集兵馬來增援。
“主子,都找過了,沒有。”
宣政殿裏外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找到兵符的半點蹤跡。
眼見黃昏時分,宮中開始掌起燈火,名惶惶的燈火讓花惜落心裏越發沒底。
“主子,沒時間了,瑾王怕是要撐不住了。”人魅提醒著,眼見著麵具下花惜落的額角留下幾滴冷汗,自己確毫無辦法。
花惜落深吸口氣,定了定深色,“不,一定在宣政殿的某個角落。”
腦海中一一閃現龍玹騰最經常出現的角落,和最不願呆的地方,突然靈光乍現,“是棋。”
花惜落匆匆拿過兩盒棋子,龍玹騰平日裏最愛下棋,以前總覺得這裝棋的盒子很是怪異,拿在手裏又比一般的棋盒要沉幾分,原以為是皇家專用有所特別,這下想來應該就是它了。
將兩隻棋盒狠狠摔在地上,伴隨著棋子散落在地一個巴掌大的東西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兵符。”花惜落的眸中泛起光芒,看著手中老虎形狀的銅符,有些顫抖。
“快,速去城外的兩處大營,調集兵馬增援瑾王。”
“是。”
人鬼領命,一身輕功飛身而去。
此時業已天黑,從城門之上放眼望去,萬家燈火通明。
隻要龍玹傲被俘,餘下的人群龍無首,加之花惜落的說服,想必不會做過多反抗。
不知在城門上站了多久,感覺腿腳已經僵硬了。
不知不覺,天邊已泛出肚白,此時此刻,北門的天空綻開幾朵煙花。
“主子,瑾王成功了。”人鬼激動道。
花惜落笑著,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不知怎麽卻有幾分愧疚之意。
“去北門,迎接瑾王。”
“惜落。”
“瑾王。”
龍玹瑾再見花惜落,眼中有幾分激動,打量著他比以前更消瘦,眉頭不由的微微蹙起。
“瑾王可否借一步說話。”花惜落瞥一眼瑾王身後的徐敬小聲道。
“惜落可是有什麽事要說?”
跟著花惜落的步子,龍玹瑾離開隊伍十幾米。
“嗯,確實有事想要王爺幫忙。”
“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
“守成人並非大皇子親隨,他們隻不過是聽令行事,還望王爺看在容情處置。”
龍玹瑾能料到花惜落的心思的,他不忍殺生,輕點頭算是答應。
“還有便是洛嬪娘娘.……”
“洛嬪娘娘?她不是死了嗎?”
花惜落搖搖頭,歎了口氣,“她被人陷害服了龜息丹導致假死,若不是我意外將她救下,恐怕早就成了一條冤魂了。”
“那洛嬪娘娘現在何處?”
龍玹瑾知道洛嬪對皇上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聽著洛嬪的下落,自己也莫名鬆了口氣。
“在洛家。”
此時天空明亮,花惜落的眼中顯得幾分憔悴,頓了頓道:“瑾王入宮救駕吧,花惜落告辭。”
攔也攔不住,龍玹瑾隻能眼睜睜看著花惜落瀟灑而去。
喃喃道:“讓我一人救駕,明明功勞最大的是你啊。”傻瓜。
臘月二十七,晴
盛京城的百姓像往常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殊不知盛京城昨夜波濤洶湧的殺伐決戰。
龍玹騰一身明黃龍袍,端正坐在皇位之上,眼中蔑視一切的肆意。
底下跪落一地的朝臣,君王有事,竟沒有一個敢上前相救的人,怎讓龍玹騰不心冷。
大殿兩側,站著龍玹瑾和徐敬。
龍玹瑾麵色濃重,相比徐敬更顯得得意洋洋,畢竟救駕功不可沒。
“臣以為,逆賊龍玹傲派兵圍攻盛京城,關押聖上,肆意篡位,其罪當誅,應立即斬首示眾。”
對於龍玹傲,群臣一致的態度,龍玹騰心中早就有了定奪,名人將大大小小的罪過條條框框陳列,最終抵不過一個死字,隻不過死法不同罷了。
“朕念在他與朕的兄弟之情的份上,留他全屍,七日後午門處斬,府中親眷皆貶為庶人,流放邊關,永生不得再入盛京。”
殺伐決斷,即便是親人也要大義滅親,對於龍玹騰來說早已習慣。
“啟稟皇上,此次若不是花惜落從中幫忙,臣等憑著兩千禁衛軍,根本不是叛臣的對手。”
龍玹騰的幽深紫眸眯起,“花惜落何在?”
龍玹瑾眉頭蹙起,“今日晨時,花惜落還與臣一起,臣派人去無憂閣尋他時,說他隻留下一封信,有要事離開盛京了。”
宮人顫巍巍呈上信件,感受著龍玹騰散發的冰冷氣息,不禁打了寒戰。
龍玹騰眼角看著那封寫著“皇上親啟”的信,不由心中苦笑,揮揮手不看也罷。
“皇上,花惜落走時還對臣說了一件事。”龍玹瑾說道,“關於洛嬪娘娘的事.……”
一聽到有關洛兮的事,龍玹騰方才提起幾分精神,“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洛嬪娘娘沒死,是被人陷害誤吃了龜息丹導致的假死。”
聽著龍玹瑾親口說洛兮還活著,龍玹騰不覺笑起,“現在她人在何處?”
“在丞相府。”
從龍玹瑾說洛兮死而複生開始,跪在下麵的朝臣已經像炸開了鍋一般,唏噓不已,洛懷淵聽了,更是一愣。
早在知道洛兮死時,本來是傷心的,可後來又聽說花惜落現身,洛懷淵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不管洛兮用了什麽辦法活下來,至少知道她平安無事。
現在又聽瑾王說洛兮在洛府,更是有些驚訝。
“皇上恕罪,此事臣竟不知道。”洛懷淵眼中悲喜交加,此事確實不知。
龍玹騰挑眉,“花惜落做事一向古怪,這次不僅救駕有功,還救了朕的愛妃,丞相可要想想該怎麽答謝他了。”
“臣必定親自登門拜訪,答謝花公子救娘娘的恩情。”洛懷淵感受著龍玹騰不懷好意的目光,額角滴落幾滴冷汗,心中有些許不爽,洛兮整出的名堂,還要自己跟著收拾。
“嗯。”龍玹騰滿意點點頭,“既然愛妃沒事,今日便派人把她接回來。”
“皇上,臣覺得不妥。”此時,徐敬緩緩說,“百姓皆知洛嬪娘娘已經去世,棺槨也已經送入皇陵,若此時再明目張膽的接回來,恐怕會遭非議啊。”
“皇上,臣覺得徐大人說的有理。”
緊接著,幾位朝臣皆同意徐敬的話,這樣接回來的確會引來百姓猜忌。
“皇上,洛嬪娘娘是被人陷害才導致的假死,臣以為,倒不如把娘娘接回來徹查此事,究竟是誰有意下毒謀害,以此還娘娘一個清白,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龍玹瑾有條不紊說,既然花惜落親自救下洛嬪,那麽他就一定不想讓洛嬪被冤枉,這麽做也算聽從他的意思。
龍玹騰輕點頭,“嗯,洛嬪是否被陷害,此事還有待追究,此乃皇家家事,諸位愛卿還想插手管一管?”
龍玹騰話一出,在場諸位麵麵相覷,不敢在上前頂撞。
龍玹騰遂下令,將洛兮接回宮中。
鳳棲殿
洛兮幽幽轉醒,望著一切歸於平靜,會心一笑。
“娘娘醒了。”小柚子臉上笑的燦爛,“皇上剛走,太醫說娘娘服了龜息丹餘毒未清,還需臥床休息了兩三日。”
洛兮點頭,“嗯。”
上次服下的龜息丹,加之這次的,即便龜息丹無毒,吃多了也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確實該好生調養一番。
“皇上走的時候可有說什麽?”
“皇上陪著娘娘在旁邊坐了坐,什麽話也沒說,奴婢不敢看皇上的臉色,感覺著皇上心情不大好。”
仔細想想剛才龍玹騰陰鬱的臉色,小柚子悻悻摸摸鼻子。
“娘娘,您說巧不巧,今日太後也回宮了。”
佐佐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碗,氣味熏的洛兮隻蹙眉。
“皇上平安無事,太後自然得回來。”洛兮冷笑一聲,推托著佐佐手中的湯藥。
“娘娘還是把藥喝了吧,這是太醫開的清餘毒的藥,奴婢看著沒問題。”佐佐說道。
洛兮笑臉皺成個包子,“這藥……太苦。”
“娘娘喝了吧,奴婢給您準備了蜜餞呢。”
有蜜餞作伴,洛兮隻好捏著鼻子往下灌,吐吐舌頭,沒著眉頭,這藥好苦。
一把蜜餞入口,酸甜蓋住了苦味,洛兮不知想到了什麽,緩緩說:“這個後宮裏,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太後,知道嗎?”
小柚子和佐佐齊點頭,看洛兮吃的狼吞虎咽,帶著幾分滑稽,忍不住偷笑。
“娘娘,雅妃娘娘來探望您了。”小夏子進來稟報。
“讓她進來吧。”
早在之前,洛兮一直想不通,龍玹傲為何要借雅妃的手下毒,而又偷偷將棺槨調包,雅妃今日來正好問個清楚。
雅妃看著榻上相安無事的洛兮,臉上頓時失色,“聽說妹妹死而複生,本宮就立刻趕過來看看,看著妹妹無事,我這心裏就放下了。”
無論雅妃再怎麽極力掩飾自己的驚慌,還是逃不過洛兮深邃的目光。
洛兮衝左右吩咐道:“你們下去吧,沒我的話誰也不要進來。”
房中徒留洛兮和雅妃二人,屋內溫度驟降,洛兮隻緊緊看著雅妃,“坐吧。”
洛兮感受到冷意,將被角向上拉了拉,緩緩說:“若我死了,雅妃娘娘覺得僅憑著徐大人手中的兩千禁衛軍足以勝過大皇子嗎?”
“自……自然不能。”
感受著洛兮冰冷的目光,雅妃隻覺得坐立難安。
“還是覺得即便大皇子繼位能保你全族性命?”洛兮冷冷問道。
雅妃故作鎮定,冷汗從額角滑落,臉上的笑容僵硬,“妹妹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不懂?子息散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怎麽如今敢做不敢當了?”
雅妃是有多麽恨我,才在皇上出事的時候迫不及待的要害我。
雅妃冷笑,“嗬,是我做的又怎樣,你去皇上麵前說呀,沒有證據皇上也不可能向著你。”
“為什麽?”
“因為我恨你,憑什麽你能奪走皇上所有的關注,憑什麽他不曾多看我一眼。”一想到龍玹騰,雅妃幾度為他瘋狂,卻依舊得不到半點他的關注。
“你愛他?”
洛兮看著雅妃,隻覺得這種近乎瘋狂的愛有些讓自己害怕。
“是,從七歲見到他起,我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他是那樣的優秀,我愛他,難道不愛嗎?”
聽著雅妃突如其來的問話,洛兮心中居然猶豫了,緩緩才回複,“不愛。”
我和他不會有結果,表兄妹之間怎麽會有所謂的愛呢?有這道坎橫在心中,即便是喜歡也要望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