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又養了小半個月, 經過最後一次全麵檢查——醫生宣布, 葉歧路已經可以去上學了!

  葉歧路知道易雲舒最近整日整夜地陪著他, 照顧他, 樂隊和公司方麵已經堆積了很多麻煩事兒了。


  易雲舒沒有跟他提過一次,但並不代表沒有。葉歧路深知這一點,於是在他的身體狀態恢複之後, 就離開了易雲舒的家趕去學校報到。


  他的大學生活照比同學們晚了一個多月,課業也落下了一個多月。


  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追趕專業課程, 同時也要給易雲舒一些時間,讓他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易雲舒還是飛去了台灣。


  隻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去唱片公司製作新歌兒和新專輯, 而是——


  解約!


  是的, 他想和台灣的公司解約, 將重心轉移回大陸、北京。


  顧小白他們已經先去了台灣,易雲舒已經想好了怎麽對付他樂隊的成員,難得是怎麽和公司周旋。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 他們在台灣的唱片公司本來也想在年末於北京或者上海開設一家內地的分公司,這樣一來,易雲舒就可以不與公司解約,再等兩個月, 就可以將全部的工作重心轉到大陸。


  回到清華大學——


  葉歧路在室友和同學的幫助下,很快就跟上了課程。


  當然在這個滿是精英的環境中,葉歧路也緊張了起來,大概是多年來爭強好勝的性格, 讓他哪怕在清華,骨子中也想成為第一名!

  當然,學習之餘,他沒有忘記他們的樂隊。


  他們的象牙塔樂隊!

  易雲舒離開北京之前已經幫他們跟邱嘉藍通過話了,葉歧路不知道易雲舒是用什麽方法或手段說通的邱嘉藍,總之,對方答應了給他們一個機會。


  機會而已,並不是答應。


  在十月的某個周末,滌非騎摩托車來大學接走了葉歧路,他們一起去了晉江音像店。


  午後的時光,哪怕是周末,音像店裏基本上沒什麽客人。


  邱嘉藍趴在收銀台上午睡。


  葉歧路和滌非走了進去——


  邱嘉藍頓時睜開了眼睛。


  葉歧路挑了下眉——對方相貌平平,略微發棕的頭發帶著自然卷兒,穿著鬆垮垮的大T恤,年紀大概在二十六七歲。


  邱嘉藍打了個哈欠,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水花,隨口說道:“其實我是真的對搖滾這玩意兒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了,當然你們也可以說我在騙你們丫的,例如什麽我的內心其實還是激情澎湃的,對搖滾無限熱愛的——隨便你們怎麽想咯,都很難改變我的現狀兒。”


  “…………”葉歧路和滌非對視了一眼。


  “但是,”邱嘉藍轉了下話鋒,“易雲舒親自出麵兒了,他對我說,你——”他看著葉歧路,“你是一個天才。”


  葉歧路的眉心稍稍浮動一下。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圈兒,是最不缺天才的——”邱嘉藍嗤笑了一聲,“一個是足球圈兒,另一個就是音樂圈兒。天才就像菜市場地上丟的爛白菜葉兒似的,逮到一個就能吹,又多又爛,不值一分錢兒。”


  “喂!”滌非不高興了,“你丫這是什麽話啊!忒難聽好麽?”


  葉歧路淺淺一笑,“所以呢?”


  邱嘉藍抓了抓腋下,“所以你得做出一點兒讓我覺得你丫是天才,值得我為了你複出的事兒啊!”


  “我不知道您具體指的是什麽。”葉歧路隨手從收銀台旁邊的磁帶架子上抽了一盤兒——竟然就是傅傳心的,他晃了下手中的磁帶“這盤兒我買了。”說完,一邊拆著磁帶一邊繼續說:“我的吉他你以前也見識過,大非的鼓也是。所有你要的東西都擺在了眼前,天賦如何,是高是低,您自個兒不會判斷麽?”


  “不不不——”邱嘉藍一連說了三個不,“我指的不是這個,那我說的通俗易懂點兒吧,你能不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一首歌,當然不能用以前的曲子,主題必須我來選,然後去天丨安丨門廣場前賣唱兒,兩個小時之內賣夠一百元?”


  滌非咬牙切齒:“你丫他媽的瘋了!”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但葉歧路覺得邱嘉藍這個主意簡直好玩兒極了,他將手中的磁帶放到收銀台上,並掏出一把錢來付完了款,笑了起來,“好玩兒!這道題我接了,說吧,主題是什麽?”


  邱嘉藍知道自己出的條件有點近乎無理取鬧了,隻是沒想到葉歧路竟然真的會接招兒。


  邱嘉藍仔細想了想,說道:“咱們也不整那些沒用的花活兒,不如就地取材,就以這家晉江音像店為主題!怎麽樣?”


  “音像店?”葉歧路挑眉一笑,“有趣!”


  然後葉歧路二話不說,直接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收銀台的旁邊兒,將身後的吉他拿過來抱在懷中,抬頭對滌非說:“大非,你先騎車去天丨安丨門那邊兒看看哪裏人比較多,挑個好地方兒,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妥咧!”滌非掂著車鑰匙離開了音像店。


  葉歧路抱著吉他撥動起琴弦,各種各樣的旋律從他的指尖瀉出——


  邱嘉藍斜趴在收銀台上看著葉歧路飛舞中的手指。


  他總算是有點理解易雲舒的話了,如果說吉他是99%的努力和1%的天賦,那麽旋律就是99%的天賦和1%的努力了。


  無數種和旋經過指尖的搓揉捏壓,已經逐漸成型和立體了起來。


  隻用了短短的、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一段完整的、優美的、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隨著跳動的音符飄散了出來。


  邱嘉藍有些誇張地挑高了眉梢,並瞪大了眼睛。


  隻是單從吉他的旋律上來說,是有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時不時幾個看似不合時宜的高音,單獨聽起來就像是陰森平靜的太平間裏突然拔地而起的一聲鬼叫——但摻揉到整段旋律中,反而變成了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點睛之筆了!


  如果現在給他一把電吉他,和效果器,那曲子的效果會比現在更上不止一層樓!


  這是一首典型的為搖滾而生的曲子,隻有用電吉他才能展現它全部的風采。


  那是帶著一點迷幻、一點布魯斯在裏麵的搖滾曲風。


  牛!

  邱嘉藍在心裏歎了一個字。


  旋律出來了,那麽接下來就是詞。


  葉歧路拿起收銀台上的鋼筆,直接在報紙的空白處就寫了起來。


  晉江音像店這種主題,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了廣告詞,那可就實在太對不起那段迷幻中帶著一點小詭異和小扭曲的旋律了!


  結果,當邱嘉藍拿到葉歧路新鮮出爐的歌詞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壞掉了!

  果然對得起易雲舒為他吹下的牛逼啊!


  這……確定主題是音像店而不是什麽鬼屋兒或者鬼片兒?


  當葉歧路彈起吉他並隨意唱出歌詞之時,邱嘉藍才恍然大悟——原來葉歧路是將晉江音像店給擬物為一處著名的鬼屋兒……


  歌詞和那稍顯詭異的旋律匹配的天丨衣無縫!

  外加上他自身幹冷的嗓音,仿佛遊離在任何情感之外的……


  讓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你個臭小子!”當葉歧路唱完,邱嘉藍就笑罵了一句,“報複心很強哦?我給你出了道難題,你丫就幹脆把我這音像店給寫成了個鬼屋兒,故意給我穿小鞋兒呢?讓我以後在這兒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背後涼颼颼的?”


  葉歧路大笑了一聲,“甭介!我真不是故意的,隻不過是靈感突然迸出來而已,您要知道,您出的這道題,難點並不是創作,而是創作出一個路人買賬兒的歌兒,那麽這一首就吃了大虧了,因為它不是流行歌曲,搖滾中也沒有帶任何一丁點兒的流行元素!”


  邱嘉藍笑道:“走著瞧咯~”


  說好一個小時之內,葉歧路順利的按時完成任務,隻用了三十幾分鍾就將整首歌曲創作完畢——


  葉歧路幫邱嘉藍關了音像店的大門兒,兩個人在路邊兒攔了一輛“黃蟲麵的”直奔天丨安丨門廣場。


  十月中下旬的天丨安丨門廣場人不多——外地來北京旅遊的大部分都會選擇在十一假期,現在都已經離開了北京。


  而北京當地人……


  好端端的跑天丨安丨門來幹什麽……


  北京好玩兒的地方一大堆,天丨安丨門除了大、寬敞、威嚴……


  想不出其他更好玩兒的點了。


  但是,盡管人不多,還是有不下於幾百人分布在天丨安丨門廣場和人民大會堂前麵遊蕩著。


  那年代的天丨安丨門廣場和現在治安不一樣,現在想在天丨安丨門廣場賣唱?開什麽國際大玩笑呢!

  但在當年,天丨安丨門廣場不僅可以賣唱兒,甚至可以在稍微偏一點的地方擺地攤兒……


  葉歧路和邱嘉藍下了黃蟲麵的,遠遠的就看到在人群較為密集的地方,站在花壇上,穿著大紅色T恤的滌非。


  於是葉歧路走了過去,將身上的薄外套撲在了正前方的地麵上,自顧自地往花壇邊兒一坐,抱著吉他就開始唱。


  這首歌確實很不符合大眾審美。


  葉歧路剛彈唱了一段兒,滌非心裏就叫壞菜,他怎麽寫了一首這麽另類的歌兒啊!


  唱第一遍的時候無人問津。


  第二遍。


  第三遍。


  等到第四遍,就有幾個小青年過來圍觀了,他們麵麵相覷著——


  “這是什麽歌兒?”


  “沒聽過啊。”


  “這調兒怎麽奇奇怪怪的……”


  “這詞兒有點兒意思啊。”


  “誒,你還甭說,確實有點兒意思!”


  他們竊竊私語了一番,葉歧路結束了第四遍的演唱。


  其中有個小青年真的從褲兜裏摸出了五毛錢扔到了葉歧路鋪在地麵的外套上,並問道:“哥們兒,您這歌兒不走尋常路啊,您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啊?”


  葉歧路微微歪了下頭,唱歌和文科生理科生有什麽關係嗎……他笑了笑,如實作答:“我是工科生。”


  眾人:“…………”


  滌非和邱嘉藍在不遠處聽到他們的對話瞬間笑裂!


  葉歧路又笑了一下,開始了他的第五遍演唱。


  大概是有了聚眾效應,有幾個人圍觀之後,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看熱鬧,很快——圍觀人群就以葉歧路為圓心,兩米為半徑,畫了個半圓。


  葉歧路一遍又一遍的彈唱著同一首歌。


  旁邊有人點其他的歌兒,他一律假裝聽不見。


  給他扔錢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一毛、兩毛、五毛的,最大票不過一塊錢。


  兩個小時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但想湊夠一百元,就難於上青天了——這差不多是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了!


  到賣唱結束,他們統計了最終的錢數。


  七十八元、七毛。


  78.7元。


  肉眼可見的不夠一百元。


  滌非氣得直拍大腿。


  葉歧路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對邱嘉藍說:“今兒對於我來說非常有意義,如果沒有你的提議,我這輩子都不會出來賣唱兒的,不過現在的感覺真心不錯,與觀眾近距離的交流,再也不是站在舞台上高高在上的樣子了,特棒!”


  邱嘉藍也笑了出聲。幾秒鍾後他將視線繞過麵前的葉歧路,對著後麵擺了下手。


  葉歧路回過身。


  是背著吉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沐浴在夕陽下渾身懶洋洋的易雲舒。


  易雲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葉歧路。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神熱度已經勝過了太陽。


  葉歧路對他輕輕一笑。


  就這樣兒一個隨隨便便的淺笑,足可以讓易雲舒有了強烈的、心髒被人一擊必中的感覺。


  仿佛回到了二十六中的操場上,那一場兩個人的演唱會。


  易雲舒直直地盯著葉歧路。


  他為什麽那麽的光芒萬丈?


  還是那句話——


  竟不知他與夕陽,是誰借了誰的光!

  “雲舒!”邱嘉藍從遠處呼喚了一聲,“什麽時候來的啊?”


  易雲舒立刻收斂了自己的眼神和情緒——千萬不能被別人看出來他的情意,不然他會給葉歧路帶去無窮無盡的麻煩的!


  他輕輕籲了一口氣,平穩了下情緒。


  然後慢慢走向葉歧路他們,微微笑了起來,“我才過來沒一會兒呢。怎麽樣啊?多少錢了?”


  “沒多少。”葉歧路攤開衣服給易雲舒看,“七十多塊吧。”


  “這還沒多少?”易雲舒朝葉歧路綻開一個巨大的笑容,“你已經好棒好棒啦!”


  “…………”邱嘉藍抖了下身上的雞皮疙瘩,原地伸出手攔下一輛黃蟲麵的,臨上車之前回頭說:“什麽時候要排練的話直接去音像店找我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跳上了麵的。


  滌非:“他丫什麽意思?”


  葉歧路被滌非逗笑了。


  “你丫是不是傻帽兒?這都聽不出來?”易雲舒有些不耐煩地瞪了滌非一眼,“邱嘉藍的意思就是同意和你們組樂隊啦!”


  滌非驚叫道:“我操?!”


  將那一堆零錢收好後,葉歧路背起吉他,提議道:“咱們吃飯去吧?”


  滌非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輕聲說:“歧路,我問你,你是不是最近都沒回家啊?”


  “沒有。”葉歧路口氣平淡地說,“學校的事兒太忙了啊,我是新生,要辦的手續很多,而且落下一個多月的課程,最近這幾天我都在忙活功課呢,怎麽了?”


  滌非咬牙切齒:“氣死我了!今兒咱們回家去!你也好久沒見你爺爺奶奶他們了吧?他們也快氣死了!”


  葉歧路和易雲舒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三個人就地攔下一輛黃蟲麵的。


  天丨安丨門距離珠市口非常近,乘坐麵的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就到達了。


  下了麵的,走過胡同,來到了他們的大院兒門前。


  滌非推開了大院兒的大門。


  兩方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地——


  照麵了!

  葉父和一個女人逗弄著嬰兒車裏的小嬰兒,小嬰兒開心的咿咿呀呀直叫。


  他們也愣住了,倒是葉父率先開口:“你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回來了?”


  葉歧路覺得這句話簡直可笑極了,他冷笑了一聲,“這是我家,我回自己的家憑什麽打招呼?就算打招呼也是跟我爺爺奶奶,你丫算老幾啊?”


  葉父氣得大喘氣。


  葉歧路走進大院兒裏,冷漠地掃了一眼嬰兒車,更加冷漠地說:“把他們弄回來幹什麽?”——這句話顯然是問葉父的。


  沒等葉父回答,葉歧路就拂袖而去。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從屋裏急忙趕出來的爺爺奶奶。


  “小路!”


  葉奶奶哭著抱住了葉歧路,“讓奶奶看看你——”她小心翼翼地摸著葉歧路的頭,抽泣著問道:“你腦袋沒什麽事兒吧?”


  葉歧路立刻笑了起來,順便也拉起葉老爺子的手,“沒事兒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雲舒把我照顧的很好。”


  葉老爺子一臉欣慰地摸了摸葉歧路的臉,“我的好孫子,來,到家了就把吉他放屋裏吧——”


  說完,易雲舒就看了一眼滌非,他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易雲舒覺得滌非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葉老爺子這話說的擺明了是要引戰,如果在門口兒說說話就走了還好點兒,這他媽一進屋兒,葉歧路不氣炸了才怪呢。


  果不其然——


  葉歧路一推開自己小屋兒的門,瞬間呆住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冷——蒼白色的皮膚都有點兒發青了,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當然沒有放下吉他,而是抬起長腿,一腳踹向地上擺放著的嬰兒床——


  力道之大,讓嬰兒床瞬間裂開一個大縫兒。


  他又用力掰了一下,然後一手拎著一半兒,走到門口兒,麵無表情地直接將手中斷裂的嬰兒床丟了出去!

  大院兒裏的人都愣住了。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葉歧路已經將粉紅色的床被從門口兒丟到了大院兒中!

  葉老爺子拄著拐杖,提著一大包嬰兒用品,遞給葉歧路——


  葉歧路稍微一愣,然後仍然麵無表情地朝外麵一砸!

  這次他瞄準兒了!

  那一袋子嬰兒用品準確無誤地砸到了葉父的頭上!

  易雲舒和滌非在一旁忍不住嗤笑出聲兒。


  葉父將腦袋上的袋子用力丟到地上,大叫道:“葉歧路,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葉歧路幹冷的聲音從屋兒裏傳了出來,幾秒鍾後,他的人也走了出來,掄起胳膊就要上:“我他媽要幹你!”


  “甭!”葉奶奶在旁邊拉住了葉歧路,“小路,都是奶奶的錯,奶奶沒教出好兒子!你千萬甭打他!他就算是條狗,也是你爸爸,你打他老天爺是要給你報應的啊!你要是實在氣不過,就讓雲舒大非他們打他一頓,你可甭動手兒啊!”


  葉歧路一把抱住了哭泣的葉奶奶,“奶奶,他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你一眼,這麽畜生的混蛋你還要他幹什麽啊!我也能養你們,能給你們送終,你們讓他去死一死!”


  “不行的!”葉奶奶大哭著,“小路,你沒當過母親你不知道,就算他再畜生,他也是我的兒子啊!我也不圖他什麽,隻要他活著,甭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成了……”


  葉歧路簡直無言以對。


  不過這大概就是母親吧。


  可是……他的那個媽是怎麽回事兒?

  葉歧路又想笑了。


  他將葉奶奶送到易雲舒手中,然後走到了葉父麵前,一字一句地說:“帶著你的小媳婦兒和小兒子趕緊給我滾!看在爺爺奶奶的麵子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當做誰也不認識誰,好吧?”


  “你丫怎麽說話呢!”葉父氣紅了眼睛,“我是你爹!你想當做不認識我?沒有我能有你嗎?”


  “滾你丫的!”葉歧路忍無可忍了,掄起胳膊正要打葉父——


  大院兒的大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一群穿著高級警服的人們走了進來,在大院兒中望了一圈兒,帶頭的警官大聲問:“請問哪位是葉秉輝?”


  葉歧路鬆開了葉父,並用力地一推,將他懟到了警官的麵前,替對方回答道:“他!”


  帶頭的警官上下打量著葉父,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字正腔圓地說:“這是法院的傳票!你被逮捕了!”


  說完後麵的一群警察就圍了上來,眨眼間就給葉父上了手銬。


  葉歧路:“…………”


  怎麽回事兒?

  一直沒說話的女人抱起嬰兒車裏的孩子衝了上去,扒著警察們,叫道:“他犯了什麽罪,你們要抓他?!”


  那帶頭的警官又看了一眼那女人,“你是楊選紅?”


  那女人一愣。


  帶頭的警官一揮手,“不好意思,你也被逮捕了!全部帶走!”


  一院兒的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


  警察們風風火火地來,又風卷殘雲一般將人帶走了,甚至連那個小嬰兒都抱走了——


  葉歧路:一臉懵逼。


  眾人:全場懵逼……


  隻有易雲舒在旁邊抿著嘴角起伏不定,用力憋著笑,想笑又不敢笑。


  哼!敢欺負我的人!


  報應來的真快!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是解答了上幾章的問題。


  爺爺奶奶並不是放任那兩人渣瞎弄歧路的屋子,而是管不了啊QAQ年事已高了,所以爺爺等歧路回來呢~~

  奶奶的話,其實我很理解她啊_(:з」∠)_她確實愛孫子,但是她也不能不愛兒子啊QAQ

  歧路要開始組起樂隊迎娶雲舒(?)走上人生巔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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