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們倆兒在這兒關著門幹什麽呢?!”
聽到易雲舒又冷又怒的問話, 葉歧路和左珊忍不住麵麵相覷——
“沒幹什麽啊——”兩個人異口同聲。
“…………”如果眼神可以化為一把刀, 易雲舒早就將葉歧路和左珊給淩遲處死了,他磨著後牙槽:“還敢說沒幹什麽?”
左珊眨眨眼,看了一眼葉歧路又麵向易雲舒,“確實沒幹什麽啊……”
葉歧路:“…………”
他突然笑了一聲,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易雲舒,“所以這是在進行一個繞口令嗎?”
“嗬!你丫還笑得出來?!”
說完易雲舒也不管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一個箭步衝到葉歧路麵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的拳頭就和葉歧路的臉頰嚴絲合縫地吻到了一起。
左珊驚叫了一聲,大喊:“雲舒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你說我要幹嘛!”易雲舒的冷笑都有點扭曲, 他又朝著葉歧路撲了過去,嘴裏喊著:“我要打他!我要打死他!”
第一個拳頭太過突如其來——葉歧路根本沒想到易雲舒能在這麽多人麵前直接跟他動手, 可這次不一樣了, 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靠在牆上一個靈巧閃躲,輕而易舉地躲開了易雲舒的第二個拳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葉歧路抓住了易雲舒的一條胳膊, 另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脖頸,用一個標準的擒拿姿勢將易雲舒給按在了牆上。
“雲舒!”一群人衝了進來。
易雲舒貼在牆上掙紮:“放開我!”
“就不放!”葉歧路將嘴唇貼在易雲舒的耳後, 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用更輕的聲音說:“剛剛我還幫你教訓李北候甭一言不合就動手, 可你現在呢?”
易雲舒先是愣了一下, 緊接著難受地扭動了起來。
左珊走上前,一臉擔憂地看了下易雲舒,按了按葉歧路肩膀, “歧路!”
葉歧路看了一眼左珊,慢慢地鬆開了易雲舒。
隻是沒想到易雲舒轉瞬間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他將葉歧路也按到了牆上!
葉歧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字一句地叫對方的名字:“易、雲、舒!”
易雲舒冷哼了一聲。
剛剛衝進來的那些人,有幾個是原來就跟易雲舒在一起玩的,自然早就認識左珊。
盡管這樣,他們仍舊沒有見過成名之後的左珊,更不要提還有個別新人,壓根兒以前也沒在易雲舒身邊見過左珊的。
他們已經沒多餘的功夫去管打得你死我活的葉歧路和易雲舒了——茬架他們見多了,可這麽驚豔的美女卻鳳毛麟角——
於是他們的視線無一例外地全部落在了左珊的身上。
左珊被他們看得尷尬極了,過去拉了拉易雲舒的衣角,小聲說:“雲舒,我要先走了——”
易雲舒立刻放開了葉歧路,“哎——”的一聲追了上去。
葉歧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著他們跑了出去。
等到葉歧路來到歌舞廳門口的時候,左珊的鴨舌帽又壓到最低的狀態,她正站在那兒對易雲舒不知道在說什麽。
葉歧路走了過去。
“——你甭送我,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跟歧路道歉!是我拽他去倉庫說話的,你丫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人一拳是幾個意思?你是我的朋友,他也是啊,你這樣兒做實在讓我太沒有麵兒了,我先走了,再見——”
這段話說完左珊就上了一輛停在馬路邊兒的黑色轎車。
易雲舒目送走了左珊,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追上去解釋,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情這麽做。
他滿腦子都是左珊的那句“是我拽他去倉庫說話的”。
看來事實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兒……
這真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易雲舒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去。
葉歧路站定在易雲舒的身旁,與他一起望著車來車往的馬路。
“你早就應該放棄了。”葉歧路說,“她不是你能攥在手心兒裏的女人,而且她會越來越成功的。”
易雲舒蹲在那兒悶不做聲。
葉歧路一伸手,輕輕摸了摸易雲舒暖洋洋、毛茸茸的頭頂,笑著說:“走吧——”
易雲舒抬起頭,“去哪兒?”
葉歧路已經率先走下台階,來到摩托車旁邊,對易雲舒喊道:“去追夢啊!”
易雲舒一下子笑了出來。
追夢的地點是五道口的“Timeout”——為葉歧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迪斯科夜總會。他在這裏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搖滾,以及第一次見到了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易雲舒。
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
一個沒有吧台和坐席的地下世界,在這裏隻需要呐喊和狂歡。
今天的Timeout沒有搖滾樂隊演出——全北京的搖滾人都去了西二旗——舞台上是一位聲音無比磁性的歌手在深情演唱一首抒情歌。
舞台下的人們也沒有像上次一樣瘋狂而忘我地叫喊。
一部分人擠在舞台前方與台上的歌手互動,一部分在台下隨著歌聲翩翩起舞。
葉歧路拉著易雲舒衝進了舞池。
他們兩個都沒有女舞伴,當然兩個大男人也不能對舞,就幹脆各自跳各自的。
葉歧路笑著問易雲舒:“這兒怎麽樣?”
“怎麽樣?”易雲舒挑了挑眉,“這兒我的主場好吧?基本上每周我都要在這兒開唱的。”
“那你豈不是在這兒很有名?”葉歧路裝模作樣地說,“可是我怎麽感覺周圍人壓根兒都不認識你呢?”
易雲舒自然上挑的眉梢立刻豎了起來,對隨著音樂舞動身體的葉歧路說:“好!激將法兒是吧?你丫給我等著!”
葉歧路擺出一副“等著就等著”的表情。
舞台上那位深情演唱的歌手一曲唱完,台下的觀眾正在鼓掌——
還沒等下一位歌手上場,易雲舒按著舞台邊兒,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拖泥帶水地一躍上台。
台下的觀眾們見到易雲舒頓時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還有尖叫著高喊的“易雲舒!”
易雲舒站在麥架前,側了下臉對後台點了點頭。
後台的工作人員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後,他走到了樂隊麵前,說了下他需要的配樂。
幾秒過後,樂器的聲音響起——
易雲舒走回麥架前,雙手輕扶麥克風,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張嘴開唱。
在這種場合,搖滾樂必然比抒情樂更能帶動群眾的熱情。
之前跳舞的人們也全部圍到了舞台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易雲舒!!!”
“秘密!!!”
“啊啊啊易雲舒你他媽太好看啦!”
各種各樣的瘋狂呐喊此起彼伏,當葉歧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強忍著沒笑死,那分明是一個年輕女生的尖叫聲。
——易雲舒你他媽太好看啦!
雖然這個是包括葉歧路在內的所有人的共識,但被人這麽堂而皇之地大叫出來還是想笑。
可是在烏央烏央的觀眾中,也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喊的。
葉歧路將視線轉回舞台之上。
他發現易雲舒正看著他。
作為回應,他舉起右手,曲起中間兩根手指,讓其他三根手指高高向上。
這是他從滌非那兒學到的關於搖滾的手勢。
舞台上、燈光下的易雲舒笑了起來。
像一朵不屬於天地的花朵綻放了一樣。
葉歧路將左手也舉了起來——他是人群之中唯一高舉手臂做手勢的。
易雲舒的目光全程停留在葉歧路的身上。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站在舞台上的不是他而是葉歧路;就好像……舞台上隻有對方一個人,他不得不將全部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和搖滾一樣,這是中毒性的。
易雲舒一邊唱歌一邊想。
要怎麽解釋這個現象呢?
要用什麽解釋?
他也不知道——
一曲唱罷,他對著舞台微微鞠躬,然後他飛身下台——和上台的路線一模一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易雲舒走到了葉歧路的麵前。
易雲舒衝葉歧路笑了一下,拉住他的胳膊,“走!”擲地有聲一個字,雙雙逃離了這個喧鬧的地方。
他們跑到了包廂區,舞池那邊的聲音逐漸遠離了。
“Timeout”和其他的同類型夜總會不同,晚上舞池那邊太過熱烈,反倒顯得包廂區冷冷清清。不過事實差不多如此,舞池區越熱去的人越多,包廂區來的人就越少,長此以往惡性循環。
兩個人在走廊裏慢慢走著。
易雲舒問道:“怎麽樣?”
葉歧路想了想,笑著回:“用顧小白的一句話說呢,就是‘雲舒盤兒那麽靚,那幫雷子就是嫉妒’”
“搞了半天你丫就看到盤兒了?”易雲舒推了葉歧路一把,“你將將不是說我沒有號召力嗎?”
易雲舒這一推力道不算小,不過多半是玩笑,葉歧路旁邊就是牆,不會出什麽事兒,葉歧路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就笑著沒有躲開。
隻是他們誰都沒料到的是,趕巧不巧易雲舒推的時候葉歧路旁邊不是牆,而是路過的一間包廂的門。
這倒也沒什麽,關鍵是這扇門沒關嚴。
沒關嚴也無所謂,最重點的是——
葉歧路抓著門框穩住了身體,低聲說:“你丫稍微輕點啊。”
“我……”易雲舒找不到什麽解釋的,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哎?這門兒怎麽沒關啊?”他下意識地拍開了門口牆壁處的電燈開關。
下一秒,在場所有喘氣兒的集體停止了呼吸。
易雲舒:“……”他的臉都快變形了。
葉歧路想微笑,但顯然這個微笑不怎麽好看——他尷尬極了,甚至可以說,他的人生所有的經曆過的尷尬都沒有這一次帶感——
包廂裏隻有兩個男人。
他們一丨絲丨不丨掛地抱在一起。
這還不算完——
其中一個濃眉大眼長相帥氣的將臉深深埋在了另一個的脖頸處。
但是他們已經打過照麵兒了。
“傳心,這……”幹巴巴的聲音好像不是葉歧路自己的了。
沒錯,其中一個主角正是傅傳心!
作者有話要說: 暴嬌中的雲舒:我要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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