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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天陰道長(下)

  方從筠擱下筆,將紙折上直接遞給天陰道長,直接無視了一旁虎視眈眈、好奇心十足的蔣邃。


  他十分不滿的嘟囔:“看一下又怎麽了,至於嘛!”


  方從筠朝他假笑了一笑,“嗬嗬,就不給你看。”


  蔣邃耷拉了眉眼,故意板著臉:“我生氣了。”


  “真的嗎?”方從筠拍著小胸脯,笑容立馬大大的綻開,“知道你生氣,我就高興了。”


  沈慎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平時這倆人都是挺成熟穩重懂事的,怎麽一到一起,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呢?鬥嘴鬥個不停,他也是懶得說他們兩個了。


  而且……沈慎的眼神輕飄飄的從蔣邃的身上掠過,蔣邃正和方從筠鬥嘴鬥的不亦樂乎,沒有注意到沈慎暗中投過來的視線。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喝多酒了記錯了的話,他應該記得蔣邃對她的各種貶低不屑。


  但這會兒,根據這副情形看來,情況可並不是蔣邃自己說的那樣。


  沈慎沉了沉眸子,麵上笑意未改,淡然的挪開了視線,看向天陰道長那邊。


  而方從筠雖然一直在和蔣邃鬥嘴忙個不停,但心思也分了一半在天陰道長那邊,一直密切關注著他那邊的動靜。


  天陰道長一掏出龜殼,神色陡然一變,麵色嚴肅,神情凝重,兩眼精光乍現,嘴唇飛快的上下翻動,口中念念有詞。就他的動作看來,方從筠給的他那張寫有她“生辰八字”的紙好像並沒有起什麽作用。


  方從筠忍不住擰起了眉頭,將心底的疑問壓下來,靜靜的等待著結果。


  天陰道長擲出龜殼,幾塊龜殼呈不規則狀散落在桌上,大家好奇又茫然的湊近了看,然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抬頭看向天陰道長,等待他的解釋。


  卻見天陰道長皺眉沉思片刻後,笑了,慢條斯理的將龜殼撿起來收好,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才含笑對方從筠說了一句詩:“幾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條,千裏有緣千裏會,他鄉異域也相交。”


  方從筠愣住了。


  天陰道長說完後,卻是一笑了之,撩起袍角便離開了,隻留下一句:“方小姐應當是懂得這句話的含義的。”


  天陰道長一走,沈慎和蔣邃便將她圍住:“怎麽了?天陰道長這是說的什麽意思?”


  方從筠還沒有回過神,目光散渙的盯著某一處,她緩慢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的確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她十分清楚的記得,這一句詩,曾經在明州縣城,方婆婆她們將她騙去寺廟求簽,實則是給那李家夫人和公子相看的時候,她也曾搖出了寫有這一句詩的簽文。


  沈慎和蔣邃還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她抬頭彎了唇,“可能,天陰道長是讓我別急吧,可能我需要等幾年,等時候到了,有緣人自然就會來。”


  幾年空座莫人招,千裏有緣千裏會,他鄉異域也相交……這三句倒是好理解,但就是“今日新花上嫩條”是什麽意思?沈慎與蔣邃百思不得其解。


  方從筠含笑看著兩人糾結苦思的模樣,心底卻是大撼。在她看來,今日新花上嫩條,倒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於正風華正茂的時候,成為了更加青澀的方君。


  想到這裏,方從筠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由得緊緊握在一起,攥成了小拳頭。


  心情不好,對沈慎和蔣邃還在苦思冥想著天陰道長給自己說的那一首詩的真正含義的模樣就有些不喜了,感覺他們是在侵犯她的秘密。


  “不過就是一首求姻緣的詩罷了,至於那般較真兒嗎?真是無聊。”方從筠甩袖而去,留下沈慎和蔣邃麵麵相覷。


  ……


  天陰道長雖然是受邀而來,而且行蹤也要保密,但不代表他就必須要被關在沈慎的這座宅子裏。他要出門去,門房也隻能順從的給他開了門,並沒有人可以管到他。


  直到中午的洗塵宴圓滿結束,慕名跑來瞻仰一番天陰道長的人多之又多,沈慎的手下、蔣邃的手下幾乎全都輪流跑來目睹了一下天陰道長那得道高人的形象,順便想著自己能不能和方從筠一樣的幸運,也讓天陰道長一眼便覺得合眼緣,然後也給他們順手卜一卦。


  不過可惜,直到天陰道長宴會離開,也再沒有第二個人能獲此殊榮。


  方從筠聽說天陰道長在宴會結束後,便帶著自己的道童出門去了,說是他還沒有來過天津,要去賞一賞天津的風華。


  故而方從筠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剛出了那座宅子,就碰見了他。


  “方小姐,久候多時了。”


  “天陰道長?”方從筠很是驚訝,“不是說您出去了嗎?”怎麽就在宅子門口呢?後麵這句話方從筠沒有問出來。


  天陰道長含笑道:“我是特地在這裏等方小姐的。”


  方從筠有些好笑:“難道天陰道長又算了一卦,算出了我今日會出門,所以在這裏專程等我嗎?”


  這句話方從筠問的不是很真誠,天陰道長也隻是笑了笑,選擇性的沒有回答,隻說道:“方小姐,不如找個地方聊一聊?”


  方從筠笑容未斂,隻眼底增加了幾分慎重:“哦?不知道天陰道長要和我聊什麽?”


  “方小姐不過太過緊張,貧道並無惡意。隻不過在方小姐身上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新奇事情,所以想和方小姐聊一聊罷了——想來方小姐也並不想在孝王爺和沈將軍麵前談及此事,這才特意在外麵等你。”天陰道長慢慢說道,但他說的每一句話,卻重重落在了方從筠的心間。


  難道這世上,真的還有人可以看出她的來曆不成?

  她突兀的笑了一下,很快便恢複過來,神采奕奕,目光堅定的回視天陰道長:“好啊,那便找個地方來聊聊吧,我也對天陰道長的的本事十分好奇呢!”


  ……


  與此同時,在宅子裏,沈慎的書房裏,也發生了一場對話。


  是沈慎和蔣邃的。


  沈慎莫名其妙的對蔣邃說了一句:“什麽樣,現在是不是發現我說的沒有錯了?”


  蔣邃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


  “我那外甥女啊!”沈慎笑吟吟的說道,“之前你不是對她誤解很深嗎?今兒我看你和她之前的交情還挺好的,現在已經對她沒有誤解了吧?”


  蔣邃眼神飛快的閃爍著,哈哈大笑:“還好還好。”


  “有一點我也挺奇怪的,這幾天也沒有怎麽看見你們單獨在一起交流,怎麽這交情就突飛猛進了?”沈慎挑眉繼續問道,“而且孝王爺你素來都是一個極為固執的人,能說服你已經不容易了,還能讓你立馬改變態度去重新接受一個人,更是不易中的不易……”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蔣邃聽得頭皮發麻,都快聽不下去了。


  沈慎“嗯哼”了一聲,等著他接下去。


  蔣邃哪裏怕過人?

  更別說沈慎了。論交情,他們算是平輩相交;論地位,他身為堂堂親王,更是地位超人;如今他會顧忌沈慎,也不過是因為他是她的舅舅罷了。


  “我承認,我的確是騙了你。”反正已經被發覺了,蔣邃便索性大方承認了下來,十分的坦坦蕩蕩,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我和她的交情是挺好的……不過當初和你說的那一番話,也不算是全騙了你。一部分屬實,一部分是騙你的。”


  “我幫了她的那部分是屬實的,不過我也沒有吃虧,她為人也算公平講義氣,我幫了她的,她也都盡量幫了我,算是回報。”


  蔣邃這麽一說完,就看見沈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眨了眨眼,接著繼續說道:“我這麽說,也都是因為你的那個舉動。你突然就要認了她當你的外甥女,實在太過突然了。她一直過得很辛苦,我隻是……”


  “你隻是擔心我對她有什麽誤會,故意來這麽一招,對她不利,才跑過來故意貶低她一頓,想試探我的口風,和對她的看法是吧?”沈慎好笑道。


  蔣邃點頭,“沒錯。”沈慎也算說對了一部分,說這樣沒錯。


  隻是,他還有一個最終目的罷了。


  哪怕當時他已經喝多了,也依然清楚的記得,當自己再一次在沈慎麵前提及方大小姐的時候,沈慎再沒有像以往那般,露出悲傷的神情,他十分平靜、淡然。


  他故意當著他的麵說起她知道方大小姐的某些十分隱秘的事情,他並沒有特別激動,沒有懷念,沒有遺憾,沒有好奇,對她沒有多餘的表態,反倒是一心在想怎麽回答他的話,對他的反應露出好笑又無奈的回應。


  那個時候,蔣邃就知道,他明白一些事情了。


  其實蔣邃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情,為什麽初初的驚訝過後,他就那麽快速的接受了呢?沈慎也是。他仔細回想了下沈慎這段日子的情況,將著重點放在了他們還沒有來天津之前,韓老給他的信先送到,他看完後便吐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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