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黃花菜都涼了（中）
方從筠有些氣，同時也很惱怒，若是林家那邊突然橫叉了這麽一竿子，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方從雲和方從文、沈清雨夫妻，起碼得鬥得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差不多才能分出勝負。
而且還是慘勝。
她實在想不出這是為什麽，林家二房不是一直在巴結孝親王府嗎？
而看蔣邃他們話裏的態度，林家背後的那個靠山，又貌似是和孝親王府對立的？
說起來，這滿京城已經聚集了本朝的所有權貴，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能和孝親王府比肩而立？
方從筠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麽東西，但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
這會兒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來慢慢想了。
沈老幺一連呼喚了她好幾聲，才把她的神叫回來。
“方姐姐，你在想什麽呢？”
她尷尬的笑了笑，當著人的麵發呆，她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
“行吧，這事。”他繼續說道，沒追問下去，撓了撓腦門，有些傻乎乎的感覺，“不過這件事兒我不會告訴我爹，你也不能給我哥哥他們說啊！要是被他們知道了，肯定就去告狀了！”
方從筠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放下心來，笑著點頭。
這也是她為什麽專門挑沈老幺的原因。
他年齡最小，和她關係最好，性子比起他幾個哥哥，也較為單純一些，不會胡思亂想。
這種事，一個鬧不好，就會被懷疑她別有她意，故意查探沈叔的蹤跡——雖然的確也是如此。
方從筠拉著沈老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了，久到沈家兄弟再沒有兄弟情，也頻頻回頭看她們這邊，準備過來找他們了。
“老幺，你在做什麽呢？”沈老大喊道，“還不快過來玩。”
“來了來了！”
沈老幺和方從筠告別，兩條細腿杆子像車輪子似的，甩得飛快的跑過去。
走之前被方從筠又塞了一布袋子的餅子，“等會兒你們玩累了就拿出來吃吧。”
餅子不值錢，是比饅頭還要便宜的那種在用粗麵揉好，直接貼在灶鍋邊上烤熟的幹餅。
沈老幺瞅了布袋子一眼，也不客氣的和她道謝了，笑嘻嘻的和她對視一眼，就一溜煙兒跑開了。
到了後將布袋子交給沈家老大，幾個人站在原地說了一會兒話，中途還回過頭看了她好幾眼，應該是沈老幺在說餅子的來源。
方從筠又在鋪子門口站了一會兒，看他們開始玩起來，也就轉身回鋪子裏麵去了。
……
沈叔一直貼身跟在舅舅身邊，她很少看見沈叔離開過舅舅左右。
按照常理來說，之前舅舅深入草原，沈叔也肯定是會跟著舅舅一起進去的。舅舅失蹤不見了，沈叔也沒道理會活著回來。
就算沈叔因為什麽緣故，當時沒有和舅舅一起消失在草原之中，在得知了之後的事情後，按照他對舅舅的忠心和火爆脾氣，也應該是鬧起來，而非隱姓埋名，帶著四個收養的兒子在京城拮據度日。
她想看看，沈叔究竟在搞什麽鬼。
心底抱著一絲絲妄想，或許，還能順帶牽出舅舅呢！
她不是沒有找人跟蹤過沈叔。
阿奇韓琦壓根沒有功夫；扶紅和舉翠輕身功夫不錯，可是比不上沈叔，最後被他察覺後跟丟了。
而她太顯眼了，若是被發現懷疑了甚至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沈叔可不像其他人，還會聽她的解釋狡辯，一旦他認定了的事，很難改變他的觀點。
最後連蔣邃都找了，顧不得泄露了自己的什麽信息被他發現的風險，讓他找幾個身手比沈叔好的人跟著看看。
結果一無所獲。
蔣邃最近不知道在做什麽，也非常的忙，方從筠要求的人在他那裏也是很有用處，短暫的借給方從筠幾天用用可以，但是卻不能像還在明州的時候，隨便把張管事和楊玉長期借給她指使。
見方從筠滿麵失望之色，蔣邃好奇問道：“你這查個人做什麽呢？”
她敷衍的笑了笑，“沒什麽啊！”理由也懶得找，漫不經心的又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她挫敗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查不到就不查了。”
蔣邃挑眉回了一個“好”字。
那句話也就是在蔣邃麵前這麽說說而已，等回去了立馬想其他法子，好不容易天降一個和舅舅相關的人，她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沈叔這條線索呢！
可是連蔣邃都沒法了，方從筠也的確不知道還能找誰，左思右想，毫無頭緒。
無奈之下，隻得提前動用了自己這些日子和沈家幾兄弟建立起來的關係，挑了個容易下手的沈老幺。
讓和沈叔朝夕相處的養子去查探他的情況，應該會容易許多吧？
方從筠不確定的這般想著。
……
沈老幺很快就給了方從筠回複。
關於前麵其他人的蹤跡，方從筠不住的點頭“嗯嗯”，看似積極實則敷衍的表態，滿懷激動的等著沈老幺提到他養父。
“我爹其實也沒有去什麽地方，就天天到處閑逛著，我估計是在找活幹吧，我爹也不容易啊！”沈老幺感慨道。
他們幾兄弟並不知道自己養父的真實身份，以為自己親生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估計養父的職位也高不了哪裏去吧！如果他在軍中任職有什麽職位的話，也不知道帶著他們幾兄弟過這麽苦的日子了。
“那他都去過哪些地方呢？”方從筠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沈老幺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她問這些做什麽，但也還是不設防備，老老實實的回憶了下沈叔這幾日常去幾個地方的路線，一一告訴方從筠。
“這些地方都沒有久留。”他說道，“我爹就站了一會兒就走了，應該是在看這裏麵能不能找到活幹吧。”句句都不離“找活幹”三個字，不停的給他養父加戲。
方從筠：“……”抬頭看了眼羞答答的沈老幺一眼，她懂了。
好笑的解下腰間的荷包，裏麵是她常備的碎銀子，不多，但也有好幾兩，也不算少了。給他太多銀子還會銀子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