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還會回來
舉翠雖然形容狼狽，被束縛於人形木架之上，但神色從容淡定，冷靜的直視張管事，說道：“主子爺是王爺，可王爺早在幾個月之前將我和扶紅送於了方姑娘，讓我們將方姑娘當做他一般伺候。王爺還未發話讓我們回來，自然，我和扶紅現在的主子就是方姑娘了。王爺之命，舉翠不敢違逆。”
方從筠幾乎想要大笑出聲：“說得好！”
她客氣有禮的回望張管事，“蔣四爺還沒有發話將扶紅和舉翠要回去，不知道張管事此時未經我許可，直接將舉翠帶到這裏來，是誰的意思呢？”
張管事淡淡道：“自然是王爺的意思。方姑娘的意思若是王爺還沒有發話，舉翠就還是你的人，不能對她們動手的話，那麽王爺現在就可以發話，讓她們二人回來。”
方從筠當然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沒有笑出聲來啊！
所以她才依舊客氣有禮，就是不想和蔣邃正麵杠上了，否則倒黴的是扶紅和舉翠。她們對她不薄，哪怕在最開始的時候，兩方有些矛盾，但後來的相處，平心而論，她們已做得足夠好了。
偶爾的不足之處，也隻是因為她們首先是蔣邃的手下，其次在是她的手下，因為蔣邃才激怒了她。
“之前舉翠均聽命與我，若是她犯了什麽錯處，都是我吩咐她做的，與她無關。”方從筠不假思索的說道，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王爺要懲罰舉翠是因為什麽事？大可以來找我。”
張管事聳動了一下眉毛：“方姑娘真的要替舉翠擔下此事？”
“自然。”方從筠是一個很護短的人，哪怕舉翠不完全算她的人，但為她做事而惹禍上身，她就不能不管。
“舉翠是下人，懲罰不外乎上刑一類，但方姑娘是客人，就算要替她擔下此事，我們也無法對方姑娘下手。”張管事沉吟片刻後說道，“隻能換個法子。”
“換什麽法子？”
張管事麵色不改的說道：“方姑娘手下的那間鋪子，王爺很感興趣。”
方從筠這下總算表情有些改動了，她不解的看了看張管事，“王爺本就在我那鋪子中有股份，有什麽看得上看不上，感興趣不感興趣的？”
張管事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王爺的意思是，他想要那間鋪子。全部。”
扶紅和舉翠皆目瞪口呆的看向方從筠。
舉翠急切的喊道：“方姑娘，不可！”
她為了那間鋪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舉翠知道，哪怕方姑娘有可能並不會用鋪子換她的不受懲罰，她也不想讓有僅有的一點可能實現。方姑娘是個心軟之人，她不想欠了方姑娘的情。
“舉翠犯了錯，甘願受罰，無法可說！扶紅，你帶方姑娘走吧。”舉翠抿唇，毅然道。
扶紅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言，準備拉著方從筠離開。
輕輕拉了一下，沒有動。
方從筠好歹現在也是跟著扶紅和舉翠練過一些日子的功夫的，不是風吹就倒的嬌弱姑娘，她氣沉丹田定力下沉，灌注與腳上，像是雙腿釘在了地上似的，拽不動。
她隻是擰了擰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用我傾其心血的一間鋪子，就換一個丫鬟的不受刑罰，王爺還真是打得如意好算盤。他這麽會做生意，怎麽還沒發大財呢！”
張管事像是沒有聽見她對蔣邃的不敬之言，畢竟正主兒就在後麵躲起來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表什麽意見，站出來反駁回來，自己一個下人在中間鬧騰什麽。
反正他算是明白一點了，當一對互有些許好感的男女互相吵架挑釁打鬧時，千萬別當真，有多遠閃多遠，別湊近了誤傷到自己。
他隻笑笑不說話，“那方姑娘的意思是？”
“用鋪子換舉翠，可以。”她說道，“不過，不是隻換她的不受刑罰。扶紅舉翠這倆人我用得甚為順手，用明州那一間鋪子，換扶紅和舉翠兩個人，不知道這筆生意蔣四爺做是不做？”
這次，她沒有喚蔣邃王爺，而是叫起了久違的蔣四爺這個稱呼，好似一瞬間就回到了明州縣城的時光。
扶紅倒吸了一口冷氣，還說王爺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盤，方姑娘這生意經也不差啊！不是她自誇，她和舉翠，哪怕是女子，在王爺的手下，那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屬下啊！而且更因為是女子，在後宅行事就尤為方便，還可以保護孝王太妃。
那麽多訓練的女子，最後就她和舉翠倆人萬裏挑一被選了出來，又豈是一間鋪子就可以換走的？
張管事倒很是冷靜，低著頭，開始思索，還真在考慮這個的可能性了。
看見張管事這副模樣，扶紅轉了轉腦筋，好像猜到了什麽，頓時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這件事，怕不是方姑娘自己異想天開，而是……一切皆在張管事，或者說是王爺的算計預料之中。
張管事沒有過問蔣邃，過了一會兒便抬起頭道：“可以。一間鋪子，換扶紅和舉翠倆個丫鬟。”
“鋪子的房契到手後，扶紅和舉翠從今往後便是方姑娘的人了，她們倆人的賣身契到時也會雙手奉與方姑娘。”
這樣，以後方從筠就大可以放心無憂的使喚她們倆人，不用擔心她們倆人背著向蔣邃傳送什麽關於她的消息了。她們倆人就徹徹底底的是她的人，她不用再費盡心思的自己重新再去調教人了。
……
看著扶紅和舉翠這麽兩個得用的人才被方姑娘帶走了，張管事不是不遺憾惋惜的。
人才難得啊！
等她們三人離開了，蔣邃從隔壁的刑房走出來，笑得一臉輕鬆，好似並不將扶紅和舉翠當回事。
“王爺，這回的事，你真的是……”張管事想了想，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什麽恰當的詞評價他，既要形象恰當，又不能太過分，以免犯了以下犯上的違禁。
蔣邃勾唇笑著拍了拍張管事的肩膀，“放心吧，送出去的丫鬟，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