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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重算舊賬(下)

  他等啊等,等了好久,看著一臉嚴肅的大夫爺爺和蔣邃哥哥,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就快要死去,連藥都不想再喝的時候,方姐姐終於來了。


  真的來了!


  方從筠像當初蔣邃照顧她那樣,照顧童童,扶他在床上起來,給他後背墊了一個靠枕,端著輕薄如玉的白甜瓷碗,一勺一勺的給他喂著湯。童童一邊喝著,一邊甜甜的笑著,仿佛那甜甜的羹湯甜到了他的心裏去,

  別提多開心了。


  於是,當方從筠問他:“童童,你進來覺得身子可好了許久?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時候,他撒了謊。


  他害怕方姐姐知道他身子好了,就回明州了。


  想到這裏,他眼眶不受控製的便泛了紅,眼中水盈盈的,淚珠子打著滾。


  他撒了謊,是個壞孩子。方姐姐日後知道了,不會喜歡他了。


  在沒有人的時候,他難受的哭了出來,可是他不後悔。就算方姐姐再次問他,他還是會那麽回答的。


  “你哭什麽?”


  童童哭得正專心,突然一道聲音傳出,嚇得他臉色頓時慘白,一副驚天大秘密被發現了的模樣。他抬頭,是蔣邃哥哥。


  童童身體虛弱,一直躺在床上,又因為年紀小,便是大家說什麽閑話和他逗趣兒,也不會說大人之間的事,故而他並不知道方從筠和蔣邃鬧的“矛盾”,也不知道蔣邃十多日都沒有回來,成天在外麵浪蕩,氣得孝王太妃天天沒了形象的罵他這個不孝子。


  “你哭什麽?”蔣邃又問了一遍,突然想起什麽,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角。


  他素來性子不好,繼方從筠之後,童童是第二個總是挑戰他耐心的人,偏偏他還不旦不能拿他們倆怎麽著,反而得賠著笑臉哄著。蔣邃簡直要被自己氣笑了。


  當然,他也可以甩手而去,不搭理他們的,並沒有人敢強迫要求他。


  歸根究底還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蔣邃摸了摸下巴,無可奈何的一聲長歎,手上用勁,狠狠揉了揉童童的腦袋瓜子一把。


  他這個隨意的動作,卻頓時就讓童童安心了下來。早在他出聲的時候,童童就已經止住哭泣了,強忍著淚水,不敢讓眼淚流出來,這會兒卻是真心實意的不想哭了。


  他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蔣邃,喚了一聲:“蔣哥哥。”


  來了這裏後,大家都讓自己叫他王爺,可童童不習慣啊,總覺得叫了王爺,就好像是在叫另外一個人,蔣邃哥哥就不再是他以前的那個蔣邃哥哥了。在有其他人的時候,他一般都不會稱呼,等沒有其他人了,他再像一隻小老鼠似的,賊頭賊腦的偷偷叫他蔣邃哥哥,見他沒有反應,便知道等同於默認了,氣焰便也愈發囂張起來。


  蔣邃隻是被他的動作逗笑了,懶得和他一個小孩子計較罷了。反正叫什麽不是在叫他呢!

  蔣邃懶懶的應了一聲,“怎麽了?”他刮了刮童童的鼻子,半點兒麵子都沒有給他留的直接批判道,“你說你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了,怎麽比姑娘還嬌氣,動不動就抹眼淚掛鼻水。人小姑娘哭還知道當著人的麵兒哭,好歹沒白哭,能要到什麽好處,你呢?”


  他搖頭歎氣,語重心長:“眼淚是精血,你知道嗎?”


  說得童童一愣一愣的。


  他訥訥:“我、我不知道。那我以後不哭了。”乖巧老實得蔣邃都不忍心在忽悠他。


  蔣邃不由大笑。


  不過最後一句話他的確沒有亂說,從眼眶裏流出來的眼淚,可不是平時腦袋裏進的水,那都是精血,珍貴著呢。


  調侃了童童一通,緩和了下氣氛,讓童童也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他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問之前,蔣邃大約也猜到和誰有關了。在他這兒,是絕對不可能有人敢欺負童童的,而童童在乎的,能讓他哭的,也就這麽幾個,隨便點一點,都能點到她頭上去。


  果不其然,聽見他的問話,童童還沒有出聲,就先忍不住又哽咽了一下。


  “蔣哥哥,我的病已經好了是嗎?”


  蔣邃努努嘴,“差不多吧。”


  “那方姐姐是不是馬上就要走了……”童童吸了吸鼻子。


  蔣邃沒有回答他,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勾起唇角:“你舍不得她走?”


  “嗯!”童童重重點頭。


  蔣邃哈哈大笑,像對待男子漢一般對待童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方姐姐好不容易在明州立穩了腳跟兒,你就要她摒棄一切跑來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從頭來過,那你可得保護她才行啊!”


  “那就不讓她走了吧。”


  ……


  在童童和蔣邃聯手“密謀”如何留下她,不讓她走的時候,方從筠壓根兒都沒有想到要走這回事。


  在她看來,下手害童童的人沒有揪出來,真相沒有查明,童童的身份她還有待查證,這麽多事兒都沒有解決,她怎麽能走,又豈會走得心安。


  哪怕蔣邃發誓賭咒,方從筠依舊不相信。


  或者具體說,與其說是不相信,不如說是不敢相信。她實在無法接受童童竟然就是方從桐的事實。


  她以為死了那麽多年的弟弟,突然有人告訴她,他還活著,並沒有死,方從筠想,她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立馬相信,反正,她是不敢輕易相信的。


  不過心裏就算再萬般抗拒,心裏到底還是有一點期盼的。而且就算不是為了那一絲一毫的期盼,就算他隻是童童,方從筠也願意為他留下來。


  就當是提前看看,這京城的不同之處吧。


  反正她早晚有一天,也會過來,好好看一看這米珠薪桂不易居的京都。


  明州有韓老在,鋪子在她走的時候又已經步入正途了,根據阿奇通過蔣邃的路子飛鴿傳書傳遞過來的消息裏,方從雲和方從文、沈清雨夫妻正鬥得如火如荼,方家票號爭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管顧其他事,更別提找她麻煩了。


  哦也不對,方從文和沈清雨在她走之後還是找過她的。


  在她離開之後,也就是在方從雲回來了之後,發現她並沒有與林家反目,反而林家還借勢給她之後,方從文夫妻倆人主動上門找她,結果在得知她已經離開明州後就一聲不吭的走了,沒有說明來意。


  不過阿奇他們猜測,他們倆夫妻怕是又想和她合作,利用她來對付方從雲。


  韓老還感慨,她這一走,走得著實好,著實妙。


  方從筠怎麽聽怎麽覺得韓老這話意有所指,覺得話裏有話,可阿奇筆墨有限,沒有更多的信息供她分析,她此時也滿心都是童童和方從桐,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其他的事。


  不過韓老話裏最為粗淺的一層意思,方從筠卻是明白了的。她這意外的一步,著實走的好。她的本意是想在明州坐山觀虎鬥,親自看方從文和方從雲這一對昔日盟友反目成仇的,當時離開的時候還很是遺憾,結果,卻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若她在明州,方從文和沈清雨怕是不會給她機會讓她清閑逍遙,定會拉她下水。


  可方從雲背後的林家卻又不是一般人家,士農工商,那是背後有官家的人。京城十步一頂官帽,京官多如牛,絲毫不起眼,但在明州,卻很是能唬住人了。而且林家背後複雜交錯的姻親關係……


  方從筠的本意,現在也並不想立馬和林家對上。


  走得好。


  ……


  方從筠在想,關於童童中毒一事,該如何委婉的詢問蔣邃。


  他是知道她有多關心童童的,可是一直沒有和她提及過這件事,甚至在她主動相問的時候,也是兜著圈子,她不是不著相的人,覺得怕是其中有什麽難言之隱,故而也不再相問。


  童童已經被人下手害了一次,險些喪命了,她想,他應該不會讓這種事再在孝親王府發生第二次的。


  姑且信任他一次。


  結果蔣邃主動找她,來說這件事了。


  ……


  “這件事真的是林家人做的?”方從筠驚訝之極。


  “不,不是林家人。具體來說,應該是蔣家人。”


  林家的二房夫人,林子怡的母親便是蔣家出嫁女,雖然不是嫡係這一支的,但未出五服,關係也還算近,也還借了這層關係沒少跑來孝親王府巴結孝王太妃。


  也正因為如此,蔣家人雖然對蔣邃如何對蔣家越來越疏遠的態度感到不喜和惶恐,想要出手算計並拉攏一下兩家的關係,但也怕事發後事情泄露,被蔣邃查了出來。於是林二夫人,便是他們看中的人選。


  不過他們也是想岔了。


  既然知道可能會被蔣邃查出來,擔心事發,兩家人的關係更加惡劣,那麽就不應該動手,而不是想法子找了個替罪羊。偏偏這個替罪羊找得還不好。


  “他們為什麽要對童童下手?”蔣家人和童童並沒有什麽關係,那麽真相,應該是和蔣邃有關了。


  再反推,蔣邃一直吞吞吐吐,不太願意將真相說出來,也是因為其實他一早就知道了原因,是因為他之過,擔心方從筠生氣,才沒有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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