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寧氏嫁妝
外麵突然傳來接二連三的通報聲，方從筠和寧鈺前腳剛到，後腳寧大老爺、寧夫人、寧二老爺、寧二夫人，以及老姨娘和寧玥便也已經來了。
來的真是巧。
聽見寧老太爺的問話，方從筠和寧鈺不約而同的心裏一咯噔，難道這件事被他知道了？
倒不是方從筠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隻是這不過一件小事，無須讓寧老太爺知道，為她出麵撐腰，消磨倆人之間本來就不深厚的祖孫情誼。
方從筠在敷衍幾句，等其他人進來了，寧老太爺或許就不好開口了，和正麵回複寧老太爺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了一下，餘光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旁邊的老姨娘。
老姨娘神色如常，笑意盈盈的專心服侍著寧老太爺。
方從筠頓時穩了心神，回道：“我初來寧府，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兒可多了，已經都已經解決了。不知道外祖父指的是哪件事呢？”
寧老太爺探究的瞅著方從筠盯了片刻，方從筠麵不改色心不跳，淡定自若，寧老太爺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點了點頭，笑道：“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
“解決了什麽呢？”寧大老爺一進來就看見自己素來嚴肅的父親臉色柔和的點著頭，不由好奇問道，“難得爹今日這麽高興。”
“君兒來了，我能不高興嗎？她娘就她這一滴血脈。”寧老太爺道，說著說著開始有些傷感了。
寧氏隻有方君這一滴血脈，寧老夫人又何嚐不是隻有寧氏這一滴血脈，方從筠不僅代替著寧老太爺對愛女的感情，更有對亡妻的思念。
老姨娘麵色柔和的安撫著寧老太爺，她都已經習慣了，隻要一提起嫡出那幾個人，她連同她的兩個兒子，在他眼裏都不值一提。心裏再厭惡，再恨，她還是得笑著，而且要笑得開心。
提起嫡出不會覺得尷尬的隻有大房一家人，寧大老爺順著寧老太爺的話懷念了一番嫡母和嫡姐後，看著方從筠道：“爹，今日難得的好日子，君兒回來了，就別提這些傷感的事了。”
寧老太爺恍悟，連連拍了自己額頭幾下，說起寧老夫人和寧氏，和寧老太爺一樣傷心，甚至還會更加難過的人，怕就是方君了。寧老太爺立馬轉移了話題。
有寧老太爺在，晚宴賓主齊歡，大家都笑吟吟的說說笑笑。原本寧大老爺他們等男人和女眷的兩桌間隔了一扇屏風，到後來酒酣熱潮時，寧老太爺發話撤了屏風，互相敬酒。
上次在蔣府醉了一場後，方從筠對酒這個東西警醒了許多，給長輩敬酒是必不可免的，但平輩之間……她看著大房大少爺寧稟、二少爺寧則以端著酒向她走來，立馬撫著額角裝出不勝酒力的模樣。
大少爺寧稟剛興致盎然的走近，便看見醉醺醺的方從筠，不禁愕然：“表妹她這是——”
二少爺寧則遺憾道：“表妹這才喝了幾杯吧？酒量真不行。”
他們倆與蔣川交好，早就聽過方從筠的大名了，一直礙於各種原因沒能找機會好生認識一番，知道她竟然是自家親表妹，正高興得不行，打算晚宴的時候好好和表妹暢談一番，沒想到……
寧稟和寧則好不遺憾的歎氣。
就坐在方從筠身邊，目睹了全程的寧鈺忍笑不發，假惺惺的安慰道：“日後機會多的是，大哥二哥不用著急。”
也隻能這樣了。寧稟搖頭，向寧鈺囑咐了幾句，照顧好方從筠，便喝寧則一起又轉身回去了。
裝醉酒要裝到底，不然就露餡了，方從筠索性趴伏在桌子上誰叫都不理，寧鈺順水推舟的接下了送方從筠回去的任務，和扶紅、苡藍倆人一起攙扶著方從筠離開，身後跟著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寧玥。
方從筠不知道，她們幾個小輩前腳剛走，後腳寧府幾房長輩便談起了寧氏。
……
寧老太爺喜茶，甚少飲酒，這次因了方從筠的事，也破了例，跟著兩個兒子、兩個大孫子好一番暢飲。
寧二老爺隻覺得喝的正起興，見兩個大侄兒端著酒原模原樣的回來了，趕緊招手勸起了酒來，“來來來，陪你們二叔過來喝幾杯！”
“砰”的一聲突兀的響起，寧二老爺一個激靈，隻覺得自己五六分的醉意立馬被嚇走了三四分。
“老二，你有做叔叔，當長輩的樣子嗎？”
剩下的一丁點醉意這下也徹底沒了，寧二老爺一臉茫然的看著坐在高堂上一臉嚴肅的寧老太爺，不思其解，爹這是怎麽了？剛不都喝酒喝得挺開心嗎，這是喝多了亂發脾氣？從來都是自己再能幹，他眼裏也隻有被記在嫡母名下的大哥，賺的銀子再多，也是不是正當賺來的。
現在亂喝多了酒，對人亂發脾氣，也隻揪著他了？
寧二老爺心裏生了委屈，借著酒意，一直積累在心中的不滿統統都爆發了出來，“我怎麽沒有做長輩的樣子了？我哪裏不像個叔叔了？你就說，在你心裏有過覺得我好的時候嗎？”
“你還強詞奪理！”寧老太爺氣得發抖。
寧稟、寧則麵麵相覷，二叔找他們倆兄弟陪他喝幾杯酒而已，不至於罵二叔一頓吧？
感覺這件事的開端像是自己惹出來的倆兄弟有些惴惴不安，忙勸道：“我們在外也應酬經常喝酒，陪二叔喝幾杯沒事的。”
寧老太爺冷哼一聲，看著急眼蹬鼻子，覺得自己沒有犯什麽錯，理直氣壯的寧二老爺，“你嫡姐的嫁妝是不是在你那！”
這一聲質問猶如平地驚雷，瞬間將在座的人都炸了起來。
寧大老爺瞪大了眼睛：“什麽嫁妝？爹，長姐的嫁妝怎麽會在二弟哪裏？”
寧老太爺意味深長的瞅著臉色發白，開始冒冷汗的寧二老爺，“這就得問你的好弟弟了。我也想知道，你們長姐的嫁妝，為什麽不在方家，不在君兒的手裏？”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久到哪怕那筆嫁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站到他的麵前，他都忘了這回事。寧二老爺很是慌亂，本來就被酒灌得犯了迷糊的腦袋此刻更加運轉不開來，黏糊得像濃稠的米糊。
他看向寧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