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誰是誰非
寧鈺輕輕吐了口氣，自己在想什麽呢！
不過看見老姨娘對寧玥的態度，倒是讓她想起了娘在對待自己時的模樣，寧鈺頓時下定了決心，她心神一定，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正麵直直對上老姨娘和寧玥的目光。
老姨娘和寧玥立馬明白，寧鈺這是打定了注意要幫方從筠了。
寧鈺抿唇道：“四堂妹要證人是吧，我就是。”
不等寧玥想法子找茬，她直接將寧玥能抓住的把柄一口氣全否定了道，“不是我丫鬟告訴我的，是我自己，親耳聽見，親眼看見，當時我就站在廚房外麵，裏麵發生的一切全聽看得、聽得清清楚楚。也不是半途過去的，一開始，我就在那裏，從頭到尾。”
寧玥嘴巴剛剛張開，一堆話還沒說出來就通通被寧鈺堵在了腹中，不由有些氣悶。
寧鈺繼續道：“表姐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完全屬實。我想，我說的話，總不會不如下人說得話可信吧？更何況廚房裏其他下人的話，到底是真話，還是迫於周婆子的威脅才這樣說的，還不知道呢！”
“就我當時看見的，周婆子雖然隻是廚房一個下人，可卻威風得緊，連主子都敢挑三揀四，評頭論足，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底氣。”寧鈺輕輕笑道，帶著微微嘲諷。
寧玥騰的起身，“你什麽意思？”
寧鈺撩起眼皮子，“我說周婆子，又沒說你，四堂妹這麽激動做什麽？哦，難不成……”
“好了好了，你們別鬧了。”一看這堂姐妹兩個又要吵起來，老姨娘揉著額角頭疼喊停，轉頭隨意一瞟，正好將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方從筠的臉色全部收入眼中，頓時更加生氣。
瞧瞧這叫什麽事，自家親姐妹鬧得更生死仇敵似的，倒叫了一個外人好熱鬧。
“三丫頭你也別說了，你四妹妹的性子你又不是知道，還逗她做什麽。”說老姨娘偏心也好，說她不講理也罷，反正老姨娘頓時對寧鈺愈發生氣，覺得她裏外不分，口氣也隨之冷淡了許多。
敏感的寧鈺立馬感受到了老姨娘態度的變化，不由得輕輕咬住下唇。
寧鈺剛剛退縮了一步，方從筠立馬站出來頂上說道：“四表妹要的證人也有了，就是不知道，三表妹和周婆子的話，你們信誰的了。”
“方才三表妹的話也沒有其他意思，四表妹自己想多了。我們不過是覺得周婆子一個下人這麽囂張，未免有些太不懂規矩了。主子怕都沒她那份氣焰吧。”方從筠一麵說著，一麵搖頭，一臉的“寧府怎麽會出這種下人”，隻差沒直接說他們寧府管教不力了。
老姨娘擰眉思索，沒有接方從筠的話茬。
寧府的主母是寧夫人，若要跟著她的話批判下人管教不力，當然可以打壓一下寧夫人，可事情才沒有那麽簡單。現在擺在她麵前的是，如果接下方從筠的話承認了周婆子的欺上瞞下，那麽也就等同於承認了她挑撥離間，故意間隔她們表姐妹之間的感情。
於是，方從筠在這件事上唯一有可能揪住的錯處也就沒有了，隻是誤會一場。
可是寧玥呢，她在被周婆子挑撥了後，又沒有立馬找到方從筠算賬，她做了什麽事？
老姨娘歎了口氣，原本她對於收拾方從筠的興趣其實並不大的。若是她親娘寧氏回寧府了，還值得自己想法子對付一番。
方從筠一個娘死爹不愛的表小姐，就靠著寧老太爺的一點兒疼愛作為依仗，早晚都是要滾出寧府的，偶爾順手打壓她一下解解氣可以，專門去算計就不劃算了。可現在，她卻非要逼著自己對她下手。
老姨娘一麵想著，一麵道：“周婆子一家在咱們寧家也幹了很久了，算是老人了。平時她性子是有些火爆，說她霸道凶惡了些，我是信的，但說她有什麽壞心思，”老姨娘笑著搖了搖頭，“她若是有那份心思，咱們寧家也不能容她這麽久了。”
一句話，先推翻了方從筠對周婆子的結論，方從筠挑眉不語。
寧鈺幽幽道：“祖母是不相信我和表姐說的話了？”
“自然不是。把廚房的其他人叫來問一番，便知道了。老大媳婦這些年把府裏打理得井井有條，下人都規規矩矩的，周婆子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且當她是倚老賣老，總不可能整個廚房的人全都欺上瞞下，和周婆子一樣吧。”老姨娘道，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寧鈺馬上皺了皺眉頭，話這樣說，那豈不是如果廚房的人真的都幫著周婆子，那她和表姐要不就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要不她娘就得背上一個管教下人不力的罪名了？
看了老姨娘一眼，寧鈺的心愈發的涼。
不過反過來想想，她現在站在表姐這邊，又何嚐不也是因為寧夫人和她是親母女，更加親近呢！老姨娘幫您寧玥，因為寧玥和她更親近更貼心；她幫表姐，是因為解決了周婆子，對她娘寧夫人有好處，可以讓她娘換上一個她們的人。
廚房這種有油水豐厚的地方，每一個位置都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空一個位置都多得有人想填補上去。
寧鈺默默在心裏安撫了自己，然後望向方從筠，求助般的想知道她有沒有什麽主意，不知不覺間，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寧鈺已經習慣了被方從筠做主，聽從她的安排。
當時廚房的情形她們都看在眼裏了，大多數人都是和周婆子同穿一條褲子的，偶爾有幾個敢挑釁她，可當時卻也沒注意到她們是誰。老姨娘叫來的廚房的人，就算是公平隨機選擇，也很難正好就挑到和周婆子不對付的那幾個人。
這下就難辦了。
周婆子一副不容拒絕的說了這句話後，才假兮兮的來征求方從筠的意見，問她這樣是否可行？
當然，若是方從筠拒絕了，那麽就請她想一個合理的主意吧。
方從筠笑道：“老姨娘這個主意挺好的，就這樣吧。”她漫不經心的偏了偏頭，“扶紅你就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