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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旁觀者清(一)

  沈望舒麽?赤蓮搖了搖頭,“我想過他的,不會的,望舒不會那麽傻的,他早先就說過與我作對是沒什麽好下場的,不可能是他。再者他並沒有那個可能為清舒做事的,有玄冥供著他的,他不必將身委托給‘尺舒樓’,他自己主動來動手,怕是比更清舒合作更快些。”


  她的語氣,深深篤定,不容懷疑。


  雪衣道:“可你卻不知道,是他在阻隔著找你的事兒,差點與天涯護法鬧了起來。”


  她也懂這全然不過是望舒的習性在作祟罷了,這找人之事一向非他願意做的事,所以,寧願躺死留在這裏也不主動拉開腿去找人,這倒也像他。


  “他隻是覺得太麻煩罷了,他是不是說我又不知跑哪兒去了,找我也是麻煩的事兒?”


  雪衣聽著倒也是勉強一笑,對她的上一句話不置可否,“這你倒是清楚得很呢。”


  “他是那樣了解我,我也不懷疑,不過這一次我是真翻在了溝裏麵了,他不知道也是正常,也怪不得他太不當回事了。”


  雪衣莞爾一笑,轉而笑意即轉為懷著別意,“那你有沒有想過就因為太了解,所以他若是真有一天要迫害你,便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了。”


  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出行晉城之前就想著別是會有什麽事,他一句“你現在多疑都連我都不信了”,倒真的是正正經經的。


  說不信他倒還是有些太過,可還是會懷疑的,不過思前想後,他是真的沒那個動機的。因由沈望舒是一個耽於安逸的人,又是打小就是在宮裏長大的,與他相交甚篤,輕易都是不紅臉的。


  除非沈望舒前輩子與自己是有幾千個死結打不開的,非要弄死自個兒這樣的宿怨在的話或許會有這麽一說,否則,他是不會放棄他在玄冥的小日子的。


  安逸的生活,人人自耽。


  “想過,我當然會想這個問題。”她沒敢看他的眼,說:“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要迫害我,更加容易?”


  雪衣一聽,一急,一怒,再是一黑臉,“是啊,你不信我反倒信起沈望舒的來了,猶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好宮主啊。”


  這話兒誰都聽得出來,偏巧他非是要句句拆穿了來看,“你都不知道你是有多包庇他。”


  她看著他氣急了的雙眼,自問道,包庇麽?算不上吧。是雪衣太過於敏感了吧。


  “我不是不信你,跟你說了很多次我都有些煩了,沈望舒我也不是太信他,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他今日,不知為何,有些無理。


  “是麽?”果真,赤蓮瞧著他的麵容,斂了想與他好好談談事情的心思了,假笑的那個模樣,他不知道他從來都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過。


  “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說你才會信,你知道我這不是包庇他的。望舒這個人很奇怪,你不知道他的好,就隻會認為他是除了臉一無是處的狗東西,他比我狠,比我更冷血,也比我更陰險,所幸他不是與我為敵的人啊,你還記得他那夜教訓清歡的事兒吧,我過去跟他說話,他說了一句讓我很感動的一句話,望舒其實說了這句話很多次的,他說他是永遠站我這邊的,我與他相識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年了呀。”


  時間這個東西,果真是讓人無法輕易回首。


  “啊呀,最近他老是常常說些矯情得不行的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突然間想起來還真得有些事去問他,趕緊穿好了衣裳,不做傷春情,亂憂歎的樣。


  “這麽說來,你就是不願意相信他會害你的。”他眼底埋著情緒,給回頭詫異看著的人一笑,“蓮,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赤蓮知道今日他是因為給她落下一聲傷痕的事情激很了些,所以猶是多疑,他誰都不會信的,隻有耐著性子給他解釋沈望舒那狗東西究竟是個什麽人。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不見得就隻有你這一種方法是為了我好,就像是我給一帖藥給毒了,如果是你,你會去找解藥來治。不過,他隻是拿一碗毒酒給我罷了,以毒攻毒作罷。隻是方式不同罷了,可是不懂的人,總是會以為他是在落井下石。”


  她仔細回憶了這大半年來的事,雖然望舒是怪呼呼的,不過他正經得像個人之後,那才反倒是真的奇奇怪怪的了。


  而不解的是,雪衣是帶著些小心翼翼待人,拿著幾乎是最謙卑的姿態,就連小宮娥都是和和氣氣從不給使臉子擺架子,就連慕清歡那個說話不分情況不分人,常是戳人痛處還不知所為,還帶著些跋扈的行動的這樣一個人都能用他標注式的微笑點頭處下去。


  可是他卻單單是永遠跟沈望舒過不去,這個過不去倒是不會給他臉上難堪,隻是會多加留心,盯著不放。隻是有些話,自己聽著怎麽都會有些不順心。


  沈望舒除了帶自己逛過窯子,走過妓樓,習過春宮戲本子的,嘴上不留德,倒也沒幹過別的壞事,雪衣就這麽恨上了他,這一點至今未明。


  “真的嗎?”雪衣還是在笑,眼底的悲傷埋得越來越深,直至不見,隻留下一副空洞的假笑,永遠是勾著一副不明所以,拿著一副迷離不清的眼,揚著固有弧度的嘴角,這一切都是假的。


  赤蓮心驚膽戰了一瞬,這是他客套的標準式臉。


  “那我就去問個清楚好了,你先別急著這麽定論,這麽就蓋棺定論讓我夾在中間挺著難的,一邊是你,一邊是我這輩子最近的好友,丟了誰我都不好過。你等著啊!我這就去。”她說著就要急匆匆地往主院外頭去。


  雪衣很冷淡的聲音,就這麽傳來,“你去做什麽呀,你這麽無非不是做給我看的!”


  這是他第一次動氣,不明所以地動氣。赤蓮步子跨到半截,愣住,停了下來,回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問道:“什麽叫做做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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