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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夜裏遇襲(二)

  她壓抑著滿腔怒氣,笑了一笑,道:“你若是真想要本宮死,大可一碗鶴頂紅,一條白綾子,一坨金子,要不痛快些,若真要讓本宮的敵人來,還請正大光明了來,本宮何曾懼過,少在本宮後頭做這些妖蛾子事兒。人能不要臉,起碼江湖道義,應是要守的,你說呢,清舒樓主?”


  清舒那張醜臉笑了笑,愈發醜得令人看不下了,“蓮宮主說得自己多有江湖道義,與您講道義二字,您不配!胡半眼雖然嘴巴不幹淨了,但是你這麽就下了死令就要了他一隻眼睛,這就是蓮宮主你所謂的道義麽?嘖嘖,不愧是玄冥宮出來的人。”


  這一下,赤蓮便已然是冷笑加身了,“當初若不是本宮動手,換做了別人,要的就是他的命。本宮要的眼,也是光明正大一刀一劍要來的,倒不像是樓主心眼子如此不堪,背後下手,一道迷藥,一道害本宮的藥,樓主是開藥坊的嗎?”


  冷言薄涼話,瞧誰更加不要臉麵地一個個地對下去。


  一來一往,誰也不得半點好處,隻是她,越發不待見清舒那一張醜臉了。


  “蓮宮主實在是嘴舌伶俐,巧舌如簧,我一個大粗人的,如何比得上啊,哎呀。”


  唔,語風有些許不對呀,這為何到後頭變作了誇了。


  “樓主不遑多讓。”她順著他的話,便圍之,打上了太極。


  她的肩膀一直垂著,裏頭也像是給長蟲往骨頭裏麵擠動的鑽骨疼,咬緊了牙關堵著一絲忍疼之音,同時清舒也是閉著嘴,一時間整個“尺舒樓”隻剩下風鈴在風兒裏麵作響,叮——鈴——像是招魂之音一般,磨人耳,鈍人心。


  他不說話,這邊全身各處疼著,她也沒心思與他一起耗下去,一直直盯不諱,妄圖把他看煩了趕緊滾。


  不過,他絲毫不為所動,讓她直盯不諱地盯著,盯著便隻能盯著,半點都沒有不耐煩那點眼神。


  良久,他才道:“你知道麽,我不想讓你死的,動用了些下三濫招式把你帶過來,實屬無奈之舉。蓮宮主身邊的人,隻能一個個引走,才能接近蓮宮主。兵者,詭道也。這辦事,自然也得用些詭道。”


  赤蓮暗度,所以望舒說他帶著麵具因為是不要臉,還果真就猜對了。


  “我隻想要你的宮主之位,要你的玄冥。”


  這就便有意味了,挑高了音調子,“哦?”她這倒是好奇了,難不成清舒不欲與自己為敵,目的,卻是自己背後的玄冥?“要本宮這個位子?你也是沽名釣譽之徒。”


  “尺舒若是要名譽,憑著一堆南刀北劍偷天燕子的名聲,何種名利得不來?”


  她挑眉,瞧他別向一邊的臉,“一統這個江湖,從此邪教當道?”


  “不是,玄冥是正是邪暫且不論,要真想邪教當道,不需得著同上玄冥一起。”


  清舒語字之間,盡是對玄冥不屑之意,這讓赤蓮有些恨意。


  “那你空口便想要本宮這個位子,是為了何事?”


  清舒許久,輕聲道:“私事,要借玄冥之力。”


  “玄冥不管私事,或許你不知道,對於玄冥來說,一個宮主,隻是宮裏大難時的擋劍牌坊。你就算要了這個位子,並無用。”


  清舒轉過頭來,說道:“這,蓮宮主便無需多慮,隻要我三日之後,見到那個東西,蓮宮主便一切安好。”


  那個東西,便是象征宮主之位的信物。他說罷起身,手裏拿出一樣東西,是一個青玉瓷瓶子。


  “屬下人犯了大忌,我會給宮主一個滿意的答複的,這點小東西,蓮宮主且當做一個道歉之物。”清舒不多廢話,說完即轉身而走,一躍窗台,一跳而下

  終於沒人了,赤蓮才敢放下了心好好地給這一身的傷來一個釋放,沉沉低吼了幾聲,才敢把痛苦的表情擺上臉麵,才能不被人發現身為玄冥宮主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也能給一個二流刀客打得渾身是淤傷。


  右邊胳膊動不得,隻能固定地垂在肩旁動不得。左手淺淺翻動這白底穿繡黑紋飾的衣裳,能見得到些許地方透著血色。


  “嘶——”她吸了一口涼氣,這挑開袖角時撕扯到傷處,疼得皮肉痙攣。


  “清舒現在還不至於要我死,這藥膏應該沒問題吧。”


  話雖如此一說,但是終究還是沒敢放下心用。不了解的人,終究是要自己的戒備之心比天大的,自己都給迷暈了還給他繼續灌了藥,才讓那胡半眼有機可乘,白白得來些皮肉傷。


  走到窗邊,樓下依舊有人在底端守著的,他終究是不敢放心的。那別處的院落裏麵映瞞燈火,四麵皆有窗,四麵也皆有人守著,清舒居然有閑心丟了四個人來守著自己。


  四下裏,簷角風鈴隨夜風微響,每一麵對著四方,天地四方之神,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又以這樓為中心,這樓是尺舒至高地,能夠見到尺舒各處,樓主清舒十有八九是在這的。


  另一個好處便是,關押像玄冥宮主這樣的人,無論從哪個方向來,都必須過了任何一個院落,過四方神之一才能到這裏。


  “原來如此,玄冥若是要光明正大地來要人,不免要打一打了。若是偷偷摸摸地來帶人走,也免不得要同一方人打一打了,清舒這個算盤一早就打得挺響的。”


  一個人影從樓下出去,駕著一匹黑馬出去,守行的人跪下行了個禮。隻看個腦袋不能曉得是誰,但是有這個本事讓那個守的人行禮,怕整個“尺舒樓”也隻能有清舒了。


  墨黑的披風一甩而落馬背上,英姿而駕馬出行。


  若不是知道清舒長得普通,甚至能說醜,這麽看著那黑馬尥蹄,定會以為鮮衣怒馬,美玉少年的。


  “這麽晚了,這還有什麽事需得著一樓之主出去辦的?”心生好奇,但是永遠不會知道答案的。


  關上窗戶,還是想想自己兩天後究竟是個什麽情形了,無論怎麽個情形,終究是所以兵刃劍器齊齊插上血肉之軀的場景,越發覺得心涼。


  罷了,也不指望真有人來回偷偷摸摸地來救人了,還徒勞了誰來走這麽一趟,白白丟了性命。


  要想各位長老真正想起似乎丟了個宮主來找“尺舒樓”要人的話,估計自己的屍體都幹了。


  不過胸膈中阻撓著經脈運行便隻是阻撓著而已,並不是真不能一舉衝破了這個阻隔,經脈逆行不過逆行它的去,走火入魔也走了它的去,到後頭打不過魚死網破,好過無端地讓玄冥丟在了自己手上,賠了性命還毀了玄冥,這麽窩囊的事兒,還不是自己血管爆破死了算了。


  這是最後走的一條路,逼不得已罷了。


  “啊呀,這全身疼的,娘欸,衣衣欸,好想你啊,好疼啊……”


  無人之時,才敢將自己的懦弱袒露在這個江湖裏頭。真性情地癟了癟嘴,一股心酸勁兒就衝了上來。拿手指戳了戳那右邊肩膀,叫了出來,“手廢了。”又是哼哼唧唧幾聲。


  有時候人是很奇怪的,當背後有了依靠的人,就不不自主的變成另一個模樣,很軟弱,也很脆弱,但是在外吃的苦卻從來隻會自己去咽下,再大的傷痛在他們麵前,都隻會一笑了之。


  誰都不知道一個強大的人,在獨自一人時候,是個什麽樣子的,虛偽的強大,終究有撕碎的場合,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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