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文棋狠手

  赤蓮走進了去,白隱修正無暇顧及她,隻說了一句:“這地方血汙重,你不要多來這裏,傷身體,趕緊出去。”


  正到關鍵地點,白隱修隻能這麽囑咐了一句,再也顧不上多說。赤蓮也就當個玩笑話,沒當真,在旁邊看著,進進出出的小廝倒是覺得促狹了幾分,出門還給門檻絆了腿腳。


  丁長老掀簾而入,看著她一本正經地站在邊上看白隱修正在給留玉縫合傷口,瞧著她那臉色,她還覺得似乎頗有意趣的模樣,走進去就將她扯了出來。“這些東西你一個小女娃家家的看什麽看,張針眼。”


  赤蓮站在丁長老麵前出了出神,雖說留玉做的事兒她是真的不怎麽喜歡,但是,他也沒有什麽別的罪,卻遭受這等罪受,看著,可還真是於心不忍。


  “你還在那兒看了那麽久?”丁長老一斜覷她,不信她那憂傷歎氣是有幾分真的,“我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定奪這一個事兒,‘癡情司’倒是首一次出現了這種事件,以往的罰責沒有提到過這一條,你覺得怎麽才是個妥當事。”


  她想起了早上那個將自己一攔的人,問長老:“文棋幹的?”


  “不全是吧,”丁長老神色有些難看,說道,“這給人發現時,留玉已經是疼得快要昏厥了過去的,開始嚎得起勁的,便是‘文棋,雪衣害我’幾個音兒,後來才是這麽慢點無力啞嚎了幾聲。”


  長老這一句話倒是明了,他並不是因為沒有相關的罰責才叫她這身為玄冥宮主的人過來的,而是因為雪衣的事,雪衣與她是個如何關係,長老並未曾用玄冥宮的邢事來走,而是選擇讓自己定奪。丁長老知道自己護短,才並沒有按著丁長老他自己的那一套走,主要,便是有關雪衣的那一塊,看自己是怎麽定奪的事兒了。


  可是,留玉所說的那害他的人,其中真的有雪衣麽?他為什麽會說雪衣也是害他的人呢?她神色疑然,道:“能信?”


  “留玉那個樣子了,還能說得了謊話?”


  留玉那個樣子,倒也應該沒那個力氣再去多想想別的謊話,實在是傷不住的。


  也對,那給斬下的東西,在肚腹上頭有一道長長的深刀口,那便不是有經驗的樣子,或者說是那個動手的人與他有仇,這個仇,還不小,所以才會那麽對他。


  而數著“癡情司”跟他有過節的人,恐怕是不少的人在那邊,過節最大的,也就南院東屋裏頭的人了。但是有那個膽子害他的人,其實隻會有文棋一個人的。這麽大半年的相處下來,她看得明白雪衣就是個和事佬,能把跟人打個嘴拌子的事兒,就絕對不會動手,當然,這一條對於她是行不通的。對於她來說,在這一點上倒是相反的,能動手就絕對不會說話。


  可他也絕對不是懦弱,就是不喜與人爭執,否則留玉再前些日子裏那麽折騰他,他也就隻說說,並沒有直接就殺了留玉。


  可是,文棋動的手便是動了,為何留玉還要後麵跟帶一個雪衣呢?


  “先把他倆看住了吧,這事兒有待商榷。”


  如果此事兒真的與雪衣脫不了幹係的話, 她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在,雖說是可以一手掩蓋了過去,可是,還真就對不起留玉那麽慘,他所受的這個痛苦啊,比起一刀砍了,痛苦多了。


  赤蓮淡了淡神色,問道:“見著留玉時,是怎麽個形容?”


  “自然是給割掉的了。”


  “那綁著的嗎?”


  “雖沒有綁著,但是手腕上是有勒痕,我先去看了看,文棋將那些繩子啊丟在了南院的不起眼的小狗洞邊上,還有刀,那樣子,嘖嘖,老人家活了這麽多年,還沒怎麽見過這麽的事呢。”


  丁長老在那邊嘖嘖稱讚這一手法,似乎完全沒把這留玉的事放在心上一般,倒也真有了些那個丁青乾的那張背地裏的臉。


  “長老,你若是往皇宮的‘淨身所’走一遭,就估計不會像這樣沒見過世麵了。”


  赤蓮心裏憂擾著,很是煩心在,這眼下還真倒是一波未平,一波更浪了,總是莫名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來耽擱自己,也就順勢給了自己一個不回同裏,不回老家的理由了。天該注定的,可不是嗎?那就再捱上一陣子,再去多做打算吧。


  不多時,白長老一聲血汙地掀簾推門而出,看著庭院子裏麵的一老一小,愣了一愣,問道;“你怎麽還在這兒?”這一句當然是問的赤蓮那不聽話的東西。


  “我……我這不是需要處理這一個事兒,需等到留玉的話才能真正定奪不是嗎?”


  “留玉?”赤蓮看他些微歪了腦袋,就知道他是在想留玉會是誰,她於是提醒了一聲:“便是現在躺在那兒的人,你剛剛不是才見過他嗎,還對他上下……。”


  白隱修張了張嘴,比了個口型,“滾!”


  “留玉怎麽個樣子了?”


  白隱修走上前來,小心地避開了往自己這邊過來的女宮主,認真道:“找到我的時候,已經過了許久了,現在還能不能救過來,全憑造化吧,他人已是無能為力的了。”


  “那我聽他叫的那樣慘,你……為何不……不給他用一劑藥將他弄暈過去,省得讓他活受罪。”


  “越是疼,才越是明白自己還活著,或許才會有努力活下去的念頭吧。若是我用過藥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這樣便死去了,還是疼一些的好吧。”白老兒說個話,都永遠說得模模糊糊的,點不清道不明。


  “所以,你便願意這麽疼一輩子的?”奈何白隱修功力深,看了她兩眼,從頭到腳打量了兩番,話也不答直接錯身而過。


  赤蓮站在那裏念叨了兩聲方才白隱修說過的話,竟然會覺得這個活得不像樣的老頭,居然說得有些道理。


  丁長老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進去。


  早有小廝將裏麵收拾好了,將那個見不得人的東西帶了出去,留下一個一直跟著留玉的小廝在跟前守著。早先白隱修大半身子擋著,所以沒看見,留玉的肚腹上至胸上,是有一條極深的刀痕的,一直延續到下邊身子處,劃拉了半截。


  文棋啊文棋,這個禍,你是惹大了。


  留玉早已經疼得昏昏沉沉迷糊了過去,冷汗涔涔的,侵濕了,又給發燙的肌膚熱乎幹了,白慘慘的臉,就算是昏迷了過去,也是擰巴著,還像是尤為痛苦。


  “你小主子醒過沒有?”


  留玉的小廝才醒悟過來這有了不得的大人物來了,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通一聲跪下,顫顫巍巍地答道:“未曾。”


  小廝年紀不大,模樣也長得巧,但是頗是有些女氣,除了臉,連手上的,腰身,都像極了那種小女兒家。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娃娃給成天灌藥灌成這個樣子的吧?作孽啊作孽!

  “你跟我出來,莫要打擾了他。現在他饒是一點小驚動都受不住的。”


  丁長老打定了主意不管這事,要讓她自己處理自己的男人和他的男人的事,丁長老便就回去了,留她自己一個人對付這些有些難的事兒。


  小廝的名字叫畫音,同樣是給“癡情司”女化過的名字。


  畫音仍舊是一下子就跪下來,沒了要顧及的主子,說著說著,依約便泛起了淚花花:“宮主,我家主子不是壞人的,哪兒就來著這麽個禍端,您千萬給我家主子一個公道呀。都是南院東屋的那個人幹的事,我親眼見著了的,是他,就是他一刀捅進了我家主子的肚子,還……還割了主子的……主子的……。”


  畫音從嗚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聲來。


  女宮主蹙眉,這文棋做事,永遠這麽瞻前不顧尾的嗎?

  赤蓮道:“你見到了?”


  “我看到他拿著刀子出來的,那把刀給他扔在了那邊的狗洞。我見到主子的時候,手腳給綁的嚴嚴實實的,嘴裏還塞了布條子,留著血,叫都叫不出來。主子真的好慘呐……您千萬要做主啊……”


  “癡情司”的男兒什麽都好,隻是,這哭得有點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安慰了這大約不過十二三歲的畫音,再問:“你主子不是壞人,為何就給那人動了手了?”


  留玉做事,自己固然是不喜歡的,但是,對於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臉麵的,在畫音這個小娃娃麵前,就是一個好好大哥的臉了吧。


  “主子是個好人,他很維護我的。雖然主子嫉妒心是強了一點,但是他不是壞人的,他從來沒有做個傷害別人的事的,哪像東屋裏麵那兩個,口是心非,人前是人,背後是鬼的,永遠就是做出一副婊樣來做給別人看的……”


  畫音的話,實在是有些停不下耳。何其重要的是,他會當著自己的麵罵雪衣,不知道是膽子太大,還是這真不知道雪衣現在已經跟自己的關係?

  不管是太蠢,還是膽太肥,都不適合在這個地方活下去的。


  不理論多事,先將畫音這個小孩子安鎮下來,她道:“我知道了,我會去多做追究的,不會讓留玉受冤屈的,你先進去看著他吧,免得出事沒人照管著。”


  畫音便總算是走了。


  她回頭望了望南院東屋的方向,在想,那這邊,文棋到底要受多少罪,自己也不在乎,那是他動的手,便是要遭到報應的,可是,自己一直是個護短的人,雪衣要真是參與了這一檔子事兒的話,又該作何打算呢?


  剛思量著,雪衣急忙推開南院的鬆木門,跑過圓形門洞,頭發都是亂的,些許發絲隨意飛散,整個人都有些倦意般,看見自己這邊站著,立馬腳不歇地大步跑過來,邊跑邊喘著氣地喊,“蓮,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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