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夏家七子
眾人正對著進賽武之場的那一塊,赤蓮便正經地盯著那些進來的人,再順便朝丁長老問一遭那些人先前有過值得一聽的蠢事。
待問過廬山派的那掌門以前逛完窯子給人抓了現成之後,給抓住了把柄,所以現在的廬山的底細正亂的很。回過頭來,剛把眼往那邊一瞧,就看著複軒帶著一個個裝出來的器宇軒昂的小子們,還使個挺著胸脯做大俠的徒弟們。
而這其中,自然是有慕清歡那個人,一行人慢悠悠地繞過大半個武場,往最邊角的一隅走去。
赤蓮見到複軒見著自己恰巧正望著那個方向,她稍微點頭向著這為人長者問好,複軒亦是不動聲色地輕點,輕得旁人沒有察覺。
爾後複軒不再瞧那個方向,一步步走得穩實地往自家門該到的地方去。倒是一幹小徒弟們對這世人口誅筆伐的一眾人好奇得不得了,雖不敢光明正大地直盯著這邊,但還是時不時地望那邊,裝作不經意一瞥,或是把頭偏向他方,眼色一直往這個方向瞅得起勁。
但這些人中,除了慕清歡。
他大刺刺地笑著,衝著罌粟,他的天涯師父,和經常一起被跟著廝混的丁長老笑得歡欣得很。赤蓮看著這人,不屑嘁聲起,一張隻會對著她自己一直罵的嘴,卻對別人這麽沒心肝地笑著,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丟了好多年的傻兒子找到了親爹娘的模樣啊。
赤蓮看著他那個蠢樣子,躲在麵具下又是沒良心地為著這麽一個閑心思,嗤嗤笑得歡快,果真就像是傻兒子找到了爹娘。
“玄清”的人擱在玄冥的左下半丈遠的一角落,卻為的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武閣”的人也是不想這邊的人與玄冥扯上關係,就把玄清這一沒有名氣二沒有靠山,又在離玄冥不遠的小地方,就順順當當地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小東西放在了最近的地方。
這算盤,隔著一排排的門派們也是打得山響呢,她冷笑地撇了撇嘴角。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呐。赤蓮搖頭,對著這“武閣”那大牌坊的方向,又是一陣冷笑,既然是你們玩得正開心的一副棋,又何必把玄冥拿來當猴耍?這可不是擺明了的排外,攤開了的挑事。雖然自家個兒也確實是外人,但做得也是太不要臉咯。
看著這些所謂一臉正派的人正派,互相恭維,互相拿著笑臉辦事,赤蓮覺得有些可笑,活著皆是不易之事,又為何要這麽假心假意地國或者啊,費不盡心腦之力。
於此,她陷入了一個有些深刻的事兒,這事兒弄得她想了好久,最後弄得不明不白的——是不是自己這熱鬧湊得有點沒意思啊?來這一趟來得似乎有點虧啊。
正想著,廊盡頭走過來一堆青色的玩意兒,她眯著眼認真辨認了一下,仿佛是人一般,仿佛還是一堆人呢,喲!赤蓮坐直了身子往前一看,那一堆堆進來的人,身量相貌差不離幾,年紀又是一般十八九的少年,全跟在前麵一身深青色的中年人後麵,像著“玄清”的小子們一樣,老是有這天下都是老子的一般的錯覺。
端正四方的臉睥睨地看著坐下的前輩們,那個看上去最小的青堆子不屑地看了看她這個方向,赤蓮慈祥地笑笑,沒有做聲,麵容很和藹,聲音很溫柔地哼哼了一聲。
旁近的雪衣拍了拍赤蓮的手,狠皺眉,“你怎麽了,這麽用力捏我手腕子?”
她聞言笑聲答道:“沒事兒,我很好。”雪衣很是明白這意思,看著她那皮笑肉不笑又藏著涼意的眼睛,可定是有人要遭殃了呢。
對此,他裝作很是不在意地看看天,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等著看著磨人的女宮主要怎麽開始收拾人。
“丁長老,你說說那邊那一嘎達的青色玩意兒是什麽來路?”
“昨年給你說過的不是?可不就是那淮陰的夏家,在那邊也是一個大家,去年還是那夏老頭帶著些不鹹不淡的人來看看,今年就把兒子帶來了?嘖嘖。”丁長老稱讚之餘順便罵上一句:“宮主,下次老人家說的話能不能長點心,我老了,可記不住東西了啊。”
“既然老了,那本宮叫白長老給你一副歸西藥好不好?長老你在宮裏幾十年,規矩你是知道的,玄冥從來不養閑人的。白長老,你什麽時候看著天氣好就給他配上一副吧。”
白隱修冷冷看著赤蓮後腦勺,居然現在學會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攤了,當即拿著薄涼的聲音說出:“我回去再收拾你。”
赤蓮覺得白老兒能夠在大場合裏留幾分顏麵給自己,分外覺得這人還是有長進的,心裏笑開了花,繼續問:“那七個都是夏老頭的兒?他娘之的也太不容易了。”
話一出,前麵坐的宇文也是回頭看了看她,好心說著:“宮主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明白,哪兒有一生生七個的?那七個唯有老三老四是一母同生,隻是七個兒子都是像爹,年歲相差不過六個月,宮主你想錯也是應該的啊。”
赤蓮掰了掰指頭,摸著指骨節數了數,這半年,七個兒子,還不說萬一中間有女兒呢,不由衷心感歎:“那他爹之的才不容易啊。”難怪這夏老頭這麽神氣,一時間生了七個兒子換你你也神氣啊。
見著夏老頭一臉清神爽氣地朝進來的武當華山各個門派的白胡子老頭子們拱手施禮,一臉笑盈盈的,背後哪裏知道藏了多少刀子呢?腆著陰謀填進皺紋的一張老臉笑著應聲“久仰久仰”。
嗬!有趣!惡寒一陣,赤蓮一直覺得這些人一直背負著這麽一層麵具該是多累,永遠在麵具背後演繹者一出細戲本子上道不盡的好戲,這一個戲做得,各個是金鑾殿前禦賜親封的呢,著實是能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