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裏隻有素菜,飯也不好吃,不過厲陌絕開恩了讓安雅柔不繼續吃壓縮餅幹了,安雅柔對素菜素飯已經無比的滿足了,吃在嘴巴裏,簡直比美味還要可口。
厲陌絕見安雅柔狼吞虎咽,眼底的柔光一閃而過,他給她到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麵前。
安雅柔愣住,看見那杯水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驚恐的看向厲陌絕。
真的是上校大人啊!不是別人假扮的吧?
厲陌絕眉頭微皺,“安雅柔,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壞?”
倒杯水多打點的事兒!
是真的壞啊!但是,安雅柔真摯的搖頭,“我隻是對隊長給我倒水這件事感到受寵若驚。”
厲陌絕俊臉上掠過一抹不自在,他的視線卻灼灼的看著安雅柔。
“以後好好習慣。”
安雅柔:“……”別嚇我!
安雅柔的意思是,隊長睡床,她睡地上。
厲陌絕冷眼掃來,安雅柔嗬嗬的笑,“厲少,我真的沒關係的。你是首長,讓你睡地上我會過意不去的。”
厲陌絕脫掉外衣,霸道命令,“上去。”
安雅柔心裏亂跳,突然覺得厲陌絕還是有點紳士的,又是倒水又是讓她睡床。
其實也不是那麽霸道討厭嘛。
安雅柔睡了上去,她剛躺下,身邊的就躺下來一個高大的身體!
安雅柔頓時炸毛,“厲少,你幹嘛?”
“睡覺。”
“可是可是……我睡在這裏的。”
你不是該睡床上嗎?
厲陌絕側目,神色冷靜淡然,“躺好,別招惹我。”
“……”安雅柔僵硬的坐著沒動。
上校大人什麽時候也會說冷笑話了?
厲陌絕眉頭微動,突然翻身,強勢的把安雅柔壓在身下!
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安雅柔蒙了。
厲陌絕目光幽深,他凝視著安雅柔,眼底似乎閃爍著不明意味的光芒。
安雅柔緊張的都成了一根木頭,她抿著嘴巴不敢呼吸,完全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麽狀況。
冰山上校大人撲倒她?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厲陌絕完全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斷情絕欲的人!
厲陌絕眉頭微皺,聲音暗啞了許多,“你覺得我不會動你?”
竟然這麽淡定!
安雅柔完全就是嚇得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好吧?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保證會躺好不亂動了。”
挫敗啊!
厲陌絕心裏一陣懊惱,這女人能不能給點正常反應?他不會隨便動一個女人,可對方若是她的話……
厲陌絕突然低頭,薄唇差那麽一點就吻上安雅柔的唇。
他的語氣輕緩,曖昧,“安雅柔,我是男人。”
安雅柔猛地睜大眼睛,頓時全身都不對勁了,這麽近的距離,這麽曖昧的姿勢!
厲陌絕不是開玩笑的!
安雅柔臉紅心跳的用手抵住厲陌絕的胸膛,想推開他的,反而被他鉗製住了手腳。
“厲陌辰,你想幹什麽?”
“你覺得呢?”
他說話的聲音暖暖的,全都撲在安雅柔的臉上。
“厲陌絕,你是首長,不能這樣!”
“……”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邊。
低啞的聲音,有著某種致命的魔力。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犯紀律的女人。”
厲陌絕的吻,灼熱的像是一團火,在那個瞬間,差點燒毀了安雅柔。
滿是欲、望,隻關乎男人和女人,偏偏純粹到這樣,安雅柔卻手足無措的沒辦法推開厲陌絕。
一切發展的自然而又脫軌,一發不可收拾。
安雅柔全身發燙,熱的像要虛脫一般,她的手抱著厲陌絕的背,手指深深的陷進他的背部。
天色還未亮,安雅柔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近在咫尺的俊臉。
厲陌絕閉著眼睛,俊臉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安雅柔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敢這樣盯著他看,他的五官長得極為好看,充滿英氣,天生著一股王者的霸道之氣。
他是不可靠近的存在,可是昨晚……
下身一陣不適,安雅柔的臉瞬間漲紅。她小心翼翼的從他的臂彎裏退出來,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就出了房間。
房門剛剛關上,厲陌絕的眼睛猛地睜開,眼底冷光閃爍。
山上的空氣很新鮮,安雅柔呼了一口氣,心裏的慌張沉悶還是沒減少多少。
她需要靜靜靜靜!
天還灰蒙蒙的,禪房外安靜的沒有人走動,安雅柔走在山道上,看著漫山遍野的綠樹,心裏一片迷惘。
昨晚的事情,她竟然沒有覺得痛苦後悔。
但她該有什麽感情呢?
“雅柔。”
輕柔的喚聲,從茂盛的樹林的轉角傳來。
有些耳熟,但一時分辨不出來到底是誰,安雅柔立刻警惕,拿出厲陌絕給她的手槍,迅速的躲在了一棵樹的後麵。
“簌簌簌”的走動聲傳來,聶峰急切的從拐彎出走來。
安雅柔鬆了一口氣,疑惑的看著聶峰,“你怎麽在這兒?”
聶峰拉著安雅柔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他警惕的四處看了看,這才緊張的看著安雅柔。
“你真的嫁給厲陌絕了?”
安雅柔的心髒猛的縮緊,她在外麵假裝厲陌絕妻子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原本她可以解釋的,可昨晚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她已經沒有臉再麵對聶峰了。
早從她把自己交換給厲陌絕開始,她就已經配不上聶峰了。
安雅柔心裏沉甸甸的痛著,她點了點頭。
聶峰的臉色頓時無比難看,他的眼中火光四射,憤怒的瞪著安雅柔。
“為什麽?!”
三個字,卻充斥著最刺骨的責問,鞭笞。
安雅柔渾身僵硬,心髒似乎在滴血。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是她失去一切的時候,陪著她度過那段艱難時光的人啊。她原本想還他一輩子,可卻不曾想過事情會到今天這一步。
安雅柔拽著拳頭,指甲陷進了掌心的肉裏麵,她想逃開的,可理智卻撐著她,麵對聶峰。
“雅柔,你告訴我你不是自願的,你是被逼的是不是?”
聶峰抓著安雅柔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他滿眼的痛苦猙獰,瘋狂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安雅柔的心髒像是被捏著般疼,一點點的裂開。
可她卻不能讓聶峰知道,她是為了他才會留在厲陌絕的身邊,她更不想讓他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已經晚了。
安雅柔咬著牙,緩慢卻又堅定的把聶峰的手從她的胳膊上移開。
聶峰的身體越發的僵硬。
他的眼神狠狠地顫抖著,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的熄滅。
安雅柔不忍心的憋開視線,字字像是挖心一般難受,“你走吧。”
聶峰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
“嗬嗬……”
他低低的笑聲充滿了悲涼,散在涼透了的冷風裏。
安雅柔全身繃的筆直,心裏繃著一根弦,緊緊地,隨時都會斷掉。
她低著頭,不忍再去看聶峰。
山風呼呼的吹著,吹在人身上很冷,透著無邊的淒涼。
聶峰僵硬的後退了一步,沉重的聲音裏掩著一抹歎息。
“雅柔啊,我始終還是失去你了。”
安雅柔緊繃的身體微微一顫,仿佛,這才是死刑時那一揮而下的刀。
“雅柔啊,我不舍得對你出手。”聶峰頓了頓,似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退出誘餌計劃,暫時離開厲陌絕,行嗎?”
“誘餌計劃?”
安雅柔心神一顫,詫異的抬頭,聶峰還是溫柔的聶峰,但他的眼睛裏有了她看不懂的情緒。
聶峰自嘲的笑了笑,“選擇了他,對我也要防備了嗎?”
“沒有,我……”
安雅柔急切的想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軍人本能的直覺讓她不得不懷疑聶峰,可是感性上她卻不願意懷疑聶峰會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
聶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你想誘捕的人就是我。”
安雅柔猛地抬頭,心神猛顫。
她和厲陌絕出來要誘捕的人是潛伏在軍隊裏的間諜,可,聶峰說就是他?
聶峰是間諜?
怎麽可能!
可是,要是聶峰不是間諜,她有怎麽會知道誘餌的計劃?
安雅柔臉頰發白,世界觀寸寸崩塌,她僵硬的朝後一步步的退去。
她該拔槍的!
可她做不到!
“你沒有立刻對我出手,我真的覺得,安慰了。”
聶峰扯了扯嘴角,他的神情萎靡,仿佛經受了莫大的痛苦一般。
“聶峰,為什麽?”
安雅柔死死地皺眉,她怎麽也沒有想過,她拚死保護的人,卻是對手的人。
而她一直做誘餌,想要引出來的人,是她最愛的人。
聶峰無奈的說道:“我一直都是他們的人。”
安雅柔心裏緊繃的弦,斷了。
她的聲音有著她自己也控製不了的顫抖,“現在讓我離開,你的任務就會失敗。”
“那又如何,我沒辦法對你下手。”
聶峰凝視著安雅柔,眼神中有著說不盡的千言萬語和不舍情緒。
“終究還是怪我能力不夠。上次雖然阻止了你根本厲陌絕出去,可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卻連接近你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開始了這場誘捕計劃。”
“我沒有選擇。我必須出手了,現在是唯一能救你的機會,今天之後,他們會派別的人來,你會更危險。現在離開,你才能置身事外。”
“盡管……你擔心厲陌絕,但是你可以放心,厲陌絕是何種人物,絕對死不了的。”
聽著聶峰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她著想,安雅柔心裏一陣陣苦澀泛濫,她當初為了讓聶峰留在特種兵,委曲求全呆在了厲陌絕的身邊。
可她現在才知道,特種兵並不是聶峰最想呆的地方。
她的犧牲和付出,突然變得那麽的可笑。
安雅柔緊握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她的大腦裏“嗡鳴”一陣,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聶峰一怔,詫異的看著安雅柔紅了的眼眶,他頓時有些慌張,靠近安雅柔,想要像以前一樣摟著她的,手卻硬生生的僵住了。
她已經是厲陌絕的妻子了,她的心裏裝的已經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