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夏的心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別提多難受了,她用冷水衝了一個澡,冷的咯咯的發抖,才緩衝了一下心裏的不舒坦。
而結果就是,她感冒了。
鼻涕一直打個沒完。
王醫生來看了之後,說是要打針,安千夏怕疼,不太樂意,而聽說要打針在屁股上,厲陌辰直接就把王醫生給趕了出去。
最後,安千夏吃了感冒藥。
她被兩床棉被蓋在被子裏,房間裏開著暖氣,熱的她全身冒汗,想要漏隻胳膊出來乘涼,卻又被厲陌辰強行給塞了進去。
厲陌辰冷著臉坐在床邊,俊臉上滿是汗水,他沒病沒痛,呆在這裏就是享受夏末的桑拿。
“我出了汗就好了,溫度可以不用這麽高的,你先出去吧。”
安千夏全身都像是要燒起來了,她覺得她估計分分鍾就要中暑了,可是厲陌辰在這裏盯著,她連半點的冷空氣都接觸不到。
她要是死了,就是在這個夏天被熱死的。
“閉嘴!睡覺!”
厲陌辰赤果果的嫌棄她,大熱天洗個澡也能洗成重感冒,這智商估計沒救了。
安千夏欲哭無淚,她現在就是熱的想死,誰能體會她現在的感受,熱的已經噴火了卻還裹著厚厚的棉被!
“要不我打針好了,好的快一點。”
“你想讓那個老男人看你屁股?”
安千夏默默流汗,“可以換護士。”
“王醫生身邊的那個小護士技術不行,容易插錯地方,現在是多事之秋,不能讓其他不明人士進來。”
安千夏被厲陌辰說的啞口無言,她都想說,要不你厲三少來打針好了?!
“厲少,我都快被熱暈了,你看,我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
安千夏可憐巴巴的望著厲陌辰,他也是滿頭大汗,應該能夠體會的吧?
厲陌辰卻說:“暈了正好睡覺,醒了就好了。”
給她一把刀,她要殺人!可是,安千夏的手動了一下,厲陌辰就把棉被的邊邊角角都按的密不透風!
安千夏張了張嘴巴,噴出來的都是火。
哢嚓——
房門突然被打開,大晚上的是沒人敢輕易上二樓的,來人正是不怕死的司景浩。
一進門,鋪麵而來的熱氣就讓他全身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他看到床上躺著的安千夏,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怎麽了?”
厲陌辰不滿的看了司景浩一眼,他雙手按著安千夏的背角才沒空把司景浩給提出去,“感冒了。”
“天氣這麽熱,怎麽會感冒的?這裏好熱,你給她捂成這樣幹什麽?”
才進來一會兒,司景浩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在這樣的空調溫度下,他難受的就像是被太陽在烤,可安千夏還裹在棉被裏,這得多可憐?!
“厲少說是這樣能讓我快點好,可是我都快被熱死了。”
感冒之後裹在被子裏出一場汗,就會好了,這是流傳在市井民間的土辦法,安千夏也不知道厲陌辰從哪裏聽來的,竟然真的就這麽做了。
可是別人裹被子,也不是熱死個人啊!
司景浩額頭上狂冒冷汗,想要把被子給安千夏拉開,卻被厲陌辰冷眼一掃,瞬間全身冰涼。
“厲少……這樣不行,千夏太難受了。要是感冒眼中,就打針輸液,也好的很快的。”
“關你什麽事?”
“我不能看著你折磨安千夏!”
司景浩怒了,厲陌辰簡直就是在亂搞,他想要把安千夏的被子給扯開,卻被厲陌辰抬手給打開。
厲陌辰猛地站起來,目光凶狠的朝著司景浩逼近,“滾——”
一個字的背後,壓抑著滔天的怒氣。
他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來管!
司景浩狠狠地咬牙,抬眼,看見安千夏從被窩裏衝了出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浴室!
啪——
浴室的門摔上,外加反鎖!
厲陌辰愣了一下,走到浴室的門口拍門,安千夏卻躲在裏麵死活不出來。
“安千夏!你找死嗎?!”
“我情願在裏麵冷死,也不要被你捂的熱死!”
“我在給你治病!熱過了你的感冒就好了!快滾出來!”
厲陌辰氣急敗壞的說著,狂躁的拍著浴室的門,玻璃材質的門是很好的,但是在他的力氣之下,似乎有一種即將崩潰的趨勢。
安千夏被熱的全身無力,浴室裏的溫度又冷了很多,一陣熱一陣冷,她的大腦發暈,真的快要暈倒了一樣。
她緊咬著牙,抵著浴室的門,想著再被裹進被子裏忍受非人的折磨,她就想死。
“我不要你給你治病!我要醫生!我要打針!我要輸液!”
疼什麽的,都是浮雲!
“安千夏!”
“厲少,你別折騰她了,她已經感冒了,這樣一冷一熱,會更嚴重的,要是發高燒就麻煩了。”
司景浩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厲陌辰的任性妄為,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抽死他,可偏偏沒人有這個膽子!
厲陌辰的俊臉怒氣沉沉的,他盯著浴室裏那抹影子,想要把她拖出來掐死。
可現在把門給拆了,也需要一些時間,安千夏多冷一會兒,感冒就會更嚴重了。
該死的女人!
“出來輸液!”
打針什麽的,絕對是不可以的!
抗戰勝利了?安千夏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
“你再不出來,我立刻改變主意!”
哢嚓——
安千夏果斷的把門打開,迎麵的熱氣撲來,讓她又暖了一陣,冷意退了下去,卻又覺得有些熱了。
這種冷熱交替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王醫生又被召喚了回來,在厲陌辰冷的能殺死人的目光下,顫抖著雙手用了百分之兩百的注意力把針頭送進了安千夏的手腕裏,刺破安千夏皮膚的瞬間,王醫生真切的覺得,厲陌辰的眼神把他的皮都已經剮了!
這比上戰場,動大手術還要來的驚心動魄,好不容易搞定了,王醫生像是有狗在後麵追一樣的跑了出去。
“什麽都別想,多睡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司景浩不放心的叮囑了一下,在厲陌辰冷的能殺死人的目光下,也不敢繼續逗留,走了出去。
畫微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看到司景浩出來,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她怎麽樣了?”
“輸了液,明天應該會好許多。”
司景浩淡淡的看了畫微一眼,就從她的麵前走了過去。畫微僵在原地,滿眼的痛苦和不甘。
為什麽安千夏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能讓別人那麽的擔心掛念,而她,連被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輸液裏麵可能有幫助睡眠的藥,安千夏很快就變得困了,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上下撞擊,看著厲陌辰也顯得模模糊糊的。
厲陌辰一臉的冷漠,但是卻始終坐在床邊守著她。
“睡吧,我守著的,不會讓你輸空氣死掉的。”
話說的輕佻又毒舌,但是安千夏的心卻放了下來,眼睛合在一起,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夢中,她似乎感覺到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給她安慰給她力量,讓她安心,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始終睜不開眼睛。
她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怎麽能給她這樣安心的感覺,可是她的視線裏,永遠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
養了兩天的病,安千夏的身體好多了,外麵的事情鬧得怎麽樣了她也不清楚,因為厲陌辰根本不準她碰手機。
好不容易厲陌辰離開了,畫微來照顧安千夏,安千夏終於可以得到一點的人生自由,從床上下來走一走了。
她隻是一個感冒,雖然嚴重了點,卻被厲陌辰當成了重病患者,嚴密監控,這幾天的日子太難熬了。
安千夏站在窗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別墅外麵是一大片的花園,茂盛的一排樹木在花園的邊上,把院牆外麵的景色全部擋住了。
不知道那裏是不是還是堵滿了可怕的記者們。
安千夏扭頭看著畫微,問道:“現在外麵新聞的情況,怎麽樣了?”
司景浩說過要幫她,雖然她不想和司景浩扯上什麽關係,但是現在能幫她的人就隻有司景浩了,她還是希望以司景浩的權勢,能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
安千夏畢竟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厲家別墅裏麵,至少等下個月厲陌辰結婚了,她或許就可能離開了。
畫微想到這幾天司景浩忙裏忙外,憔悴了許多,他的眼裏心裏全是安千夏的事情,畫微心裏就像是壓著一塊石頭,讓她呼吸都難受。
她看著安千夏又怨又恨,卻又有些同情和不忍,畢竟曾經她和安千夏之間,還算得上是朋友。
畫微搖了搖頭,“和前兩天沒有什麽變化。”
緋聞的事情來勢洶洶,又事關厲陌辰,還在他結婚的這個檔口上,厲陌辰不出手,圈子外麵的司景浩想要管,看來也很困難了。
安千夏的心裏沉甸甸的,無奈的聳了聳肩,“估計我得躲好長一段時間了。”
“司景浩為了這件事情,已經幾天我晚上沒有閉過眼睛了。”
畫微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卻像是一顆驚雷一樣在安千夏的心中炸響,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腦一陣嗡鳴。
她以為,司景浩隻是會盡可能的幫助她解決這個麻煩,可幾天幾夜不睡覺,是得付出多大的心血?!
“我去看看她。”
安千夏愧疚的握緊了拳頭,就想去找司景浩,畫微卻表情僵硬的攔住了安千夏。
“你現在找他能做什麽?讓他不要再管你的事情了,還是感謝他?”
“我……”
不管了嗎?司景浩現在是安千夏唯一的希望了,要是司景浩撒手不管,安千夏就算是徹底的沒救了,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想要生活下去,她做不到那麽無私的讓司景浩不要幫她。可是,感謝司景浩,他要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感謝。
“安姐姐。”
畫微抓住安千夏的手,動作很輕卻又不容抗拒,她目光閃爍的看著安千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柔軟的喊過她安姐姐了。
安千夏的心狠狠地顫了顫,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