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精神失常
直到曲畢，我還沉浸在琴聲的餘韻裏，好一會兒，我才察覺到自己還坐在古箏前，抬眸看向台下鴉雀無聲的人群，他們沒有任何鼓掌的表示，一時拿捏不準哪裏出錯了，難道他們聽出我的琴藝生疏了？心裏不由得歎口氣，早知道這樣丟人，這兩天的時間內，我就應該認真練習古箏的，盲目自信果真害人匪淺。
我訥訥起身，向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示我內心的歉意。
突然，一陣熱烈的掌聲驟然激烈地響起。
我微微一怔，不由得又鞠了一躬，有人開始笑出聲，有人又開始鼓掌了……
回到後台，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趙南迎了上來，眸中帶著一絲驚豔的笑意，“冷畫，談得不錯！”
“是啊，是啊，都趕得上音樂係那幫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了！”剛才幫我抬古箏的男生好像很解氣的說道。
“誰也不曾想到竟然是冷畫的古箏帶大家進入了晚會高潮！”另一個男生笑著說道。
正當我在角落裏聽他們嘻嘻哈哈討論晚會的事情時，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冷畫！主任叫你去舞台！”
主任？
什麽事情？
我立即起身，向舞台走去。隻見兩名主持人正站在台上，男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響起，“今晚的五一文藝晚會得到了各級領導和社會各界精英人士的大力支持，同時我們學校非常榮幸地請來了各位領導和嘉賓。”
此時女主持甜美的聲音響起，“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對各位領導嘉賓們的光臨表示誠摯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下麵有請我們未城龍頭企業陸氏集團的總裁陸靜琛先生上台致辭，掌聲響起……”
在所有目光都投向領導台上的陸靜琛時，我卻看到了他身側的人，曾經的陽光溫煦被一種深入骨髓的淡漠冷然所代替。他曾經愛穿暖色係的服飾現在已變成冷色調黑色。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太過於執著放肆，慌忙移開了視線。
台上的致辭，台下的掌聲，所有的聲音都不曾飄入我的耳中，望著眼前的一切，仿若這一切的一切都和我無關，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已來到公寓門口了，那兩名熱心的男生幫我把古箏抬進房間，就回去了。我也沒有做過多的挽留，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敲門聲，我睡眼惺忪的向門口走去，打開門，一個紅色的身影迫不及待的閃了進來。
“畫兒，你幫幫媽媽吧，你告訴我沉毅他在哪兒.……”急切熟悉的聲音像是當頭棒喝瞬間敲醒了迷糊的我，我揉了一下眼睛，厭惡地甩開了何歡蓉的手。
冷冷地盯著麵容憔悴的何歡蓉，譏諷道：“他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連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我又怎麽知道！”
何歡蓉也不生氣，看了一眼四周，訕訕道：“畫兒，沉毅他供你吃穿住，又供你上學讀書，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兒！”
她的這話無疑觸動了埋藏在我心底最敏感脆弱的東西，我像一隻受驚的小獸猛地躥到她的身邊，咬牙切齒道：“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他封沉毅今天在我身上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爸爸的！當年要不是你們……”
“畫兒！”何歡蓉瞪大眼睛，揚起手做出要打我的姿勢，隻是遲遲沒有落在我身上。
我冷哼一聲，一步一步逼近她，“你打啊，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封沉毅不愛你的事實！”
何歡蓉像是受到莫大的刺激，瞳孔猛地放大，臉上露出猙獰可怖的笑意，“誰說他不愛我的？他愛我，他說過的……”
我被何歡蓉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嚇得不知所措，我想她肯定受刺激過度，大腦皮層承受不住，導致這般失常的表現。
何歡蓉捋了一下頭發，臉上浮現一抹幸福的笑意，咯咯一笑，“我告訴你哦，封沉毅說過，他會一直愛我的，他會娶我的，隻要……”
有時看似瘋言瘋語，卻暗藏玄機。
我的心砰砰直跳，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不斷的顫抖，似乎自己離真相也就短短的一步之遙，我甚至可以確信，何歡蓉的瘋話能夠幫我解開封沉毅接近母親，害死父親，困我於魔掌之中的謎團。
“隻要什麽……”聲音很陌生，但確實是我的。
何歡蓉詭異一笑，眸光露出拙劣的狡黠顯而易見，“隻要那個病……”
我瞪著眼睛不錯目地盯著她，屏氣凝息的期待著她嘴裏所吐出來的真相。
“我不告訴你！”何歡蓉一扭頭，嘴一撇，似是很得意。
心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剜掉一塊，空空的，火急火燎的疼。
何歡蓉斜睨了我一眼，掠過我，坐在了沙發上，姿態慵懶的翹著二郎腿，目光恢複了以往的輕佻，“既然你不知道他在哪裏，我想他一定會來找你的，我就在這兒等他！”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除了封沉毅似乎什麽都不在意的何歡蓉，一股股寒氣直往骨頭縫裏鑽。她是在戲弄我，還是精神失常是間歇性的？
我不想和她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如果我拒絕的話，她肯定又要鬧，算了隨便她。
人沒有前後眼，我的一時妥協，竟惹來諸多麻煩。
第二天就接到了物業打來的電話，說有住戶投訴我，擾亂居民正常休息。
我鬱悶的回到家，打開門的一瞬間，我甚至懷疑我走錯了地方，退出房間看了門牌號，確定自己沒走錯，心裏那個氣啊，到處都是衛生紙，水果屑，飲料瓶子，滿室狼藉。
何歡蓉貼著麵膜從洗浴間走了出來，“畫兒，你回來了啊。”說完她還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垃圾。
我才看清楚她腳上穿的是我的拖鞋，我隱忍著怒氣，盡量保持平靜的語調，“你怎麽可以這麽邋遢，你看看這房間都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有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穿別人的鞋子。”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想讓我受不了她，然後就會給封沉毅打電話，她就能如願以償的見到他了。
要是在平時，不用她說，我就會毫不猶豫的給封沉毅打電話，讓他來處理她。但是眼前這個關鍵時期，我不能。也隻好忍著何歡蓉的各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