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手(中)
第十五章 放手(中)
方家小少爺:你能開心起來,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丟啊丟啊丟玉佩:能被你們支持,就已經夠我開心一輩子的了
方家小少爺:不過我想冒昧的提一個請求
丟啊丟啊丟玉佩:你說
方家小少爺:我知道你的畫從來隻送電子稿……但是我非常喜歡這幅畫,我可以將他買下來嗎?
丟啊丟啊丟玉佩:很抱歉,我打算拿去參賽呢,他們要求必須原手稿,所以沒法賣
方家小少爺:是要參加禮頓美術大賽嗎!!
丟啊丟啊丟玉佩:是呀,不知道會不會太不自量力
方家小少爺:你一定可以的!!!
丟啊丟啊丟玉佩:借你吉言:)
方家小少爺:那我不買畫,我可以看一眼原畫嗎?
丟啊丟啊丟玉佩:可以呀,我住在九龍城,你呢?
方家小少爺:我也在!
丟啊丟啊丟玉佩:行,不過畫有點大不好搬,你直接來我畫室吧
方家小少爺: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
丟啊丟啊丟玉佩:沒事的
方家小少爺:你就這麽暴露自己的住址了
丟啊丟啊丟玉佩:你是壞人嗎,要入室搶劫嗎
方家小少爺:……並不
丟啊丟啊丟玉佩:哈哈哈。九龍城舊城區A街道,有個寰宇畫室,你到這來就行
方家小少爺:那我周末過去?
丟啊丟啊丟玉佩:成
就這麽突兀的要跟網友見麵,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不過陳秉玦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方家小少爺不是個壞人,再加上寰宇畫室也是個公共的地方,他又不是什麽有名氣的人,也不至於過來偷他什麽東西。
周末的時候陳秉玦正在教新來的一批孩子們練線條,一輛看起來就很貴看標誌發現果然很貴的車停在了畫室門口。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下了車。他看起來很明顯的商業精英派頭,精致的手表,一絲不苟的發型,版型新穎的大衣,一塵不染的皮鞋。從頭到腳書寫了四個大字:
我很有錢。
陳秉玦最初以為方家小少爺這麽中二的名字,會是一個大學生,倒萬萬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不過驚訝隻是一瞬,他起身迎接對方,兩人同時開口道:
“方家小少爺?”
“玉佩大大?”
兩人相視一笑,陳秉玦伸手,“我叫陳秉玦,叫我阿玦就好。”
方仕一回握住他的手,“方仕一,我估摸著大你幾歲,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方哥。”
方仕一看了看畫室裏的小孩子,“我還以為你的畫室是那種安安靜靜的大屋子,裏麵飄滿各種你畫到一半的畫和顏料。沒想到這麽……”他仔細措辭道,“……接地氣。”
陳秉玦笑道,“這是我大哥的畫室,我過來幫他打工。”
“打工?”方仕一有些不解,“要不你去我那打,工資隨你開。”
方仕一確是存了這個心思的,要他看陳秉玦這種水準的畫家,怎麽也不該留在這裏當一個老師。
陳秉玦拒絕了,“我挺喜歡現在這樣的,放鬆又隨意。”
方仕一見他確實沒有動心,也壓下了這個念頭。
陳秉玦引他進了內室,那副《重生》正安安靜靜的擺在畫架上。
方仕一感歎道,“比圖片更震撼。”
陳秉玦道,“過獎了,我還得謝謝你給了我靈感。”
方仕一搖了搖頭,“是你自己本就有此意,我不過是個引子。”
“沒有引線,如何點燃?”陳秉玦給方仕一倒了杯水,方仕一找了個凳子坐下。
“我感覺我好像在哪聽過你。”方仕一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哦!!你是不是參加過瓦爾頓藝術節!畫《黎明初曉》那個!!”
陳秉玦道,“沒想到這你都能認出我。都過了一年多了”
方仕一笑道,“我可忘不了,當時我還跟朋友說,這畫看的我想談戀愛了。我朋友還以為我瘋了,說一個風景圖怎麽就看得人想談戀愛了。”
陳秉玦有些驚訝,“我當時畫的時候確實是存了這個心思……沒想到你居然能看出來。”
方仕一促狹的朝他眨眨眼睛,“我看了你這麽多年畫,心有靈犀。”
陳秉玦沒忍住笑了,他很久沒笑的這麽開心了,一下子笑過了頭,左手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陳秉玦齜牙咧嘴的捂住左手,方仕一連忙上去,“怎麽了?”
陳秉玦頂著滿頭的冷汗搖搖頭,“之前手受傷了,有時候牽扯一下就會疼。”
方仕一看他這樣有些心疼,“能好嗎?”
陳秉玦道,“我在努力做複健,希望可以好吧,好在是左手不是右手,不然我現在就廢了。”說罷笑道,“老天爺對我還是挺好的。”
“之前那個《黎明初曉》,是給女朋友畫的吧?”方仕一試探著問,“那現在……”
陳秉玦道,“恩,沒能在一起。”隨後解釋道,“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方仕一驚訝道,“還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啊。”
“什麽?”
“看不出來你是gay,其實我也是,但是你看起來挺直的。”
陳秉玦笑道,“直的彎的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順其自然。”
方仕一又同陳秉玦聊了一會,見他精神不太好,便交換了聯係方式後就離開了。
方仕一走後,陳秉玦把那副畫收了起來,從畫架後麵拖出一個大箱子,讓朱寰宇幫忙扔了,朱寰宇看著這一箱都是紙直接扔了有些浪費,開著車又送到了收廢品那。
晚間收廢品的人拆開這一個箱子,放下裏麵一遝一遝的畫紙,都畫著同一個人。
“真是奇怪。”收廢品的人念叨道,“總畫一個人有什麽意思……”
陳秉玦本以為不會再同方仕一有什麽交集,誰料方仕一三天兩頭來畫室找他,還把自己小侄兒送到畫室裏學畫畫,然後更加有借口每日過來畫室打轉,美名其曰監督侄子畫畫,實質上來找陳秉玦聊天。
跟聰明人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當聰明人還同你有一樣的愛好,差不多的審美品位,陳秉玦也很期待這種每隔幾天和方仕一見見麵聊聊天然後一起出去走走看看的日子。
三月份的時候陳秉玦收到了禮頓美術大賽的邀請函,請他以一等獎獲得者的身份來參加禮頓大賽的參賽畫展,並於當天接受獎品。
消息來的時候方仕一比他還興奮,禮頓美術大賽算的上是國際性的繪畫大賽中非常具有知名度的一個了,而且含金量高,陳秉玦獲了這個獎,基本就不用再擔心畫賣不出去了。
方仕一直接把領獎那些天的工作全都推了,陪著陳秉玦去法國領獎。本來陳秉玦不想麻煩他的,結果方仕一一幅“臥槽我崇拜的男人獲獎了你居然不讓我機會一起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你真是太殘忍了”的模樣,讓陳秉玦忍俊不禁的帶著他一起去了。
陳秉玦的英語不錯,但法語一竅不通,兩人趁著畫展還沒開始,在法國玩了一圈,方仕一全程盡職盡責的做了一個翻譯。
畫展第一天頒獎,然後一共展覽七天,第七天以拍賣會的形式拍賣所有獲獎作品,最後陳秉玦那幅《重生》以一百萬美金的價格被人買走,陳秉玦將這些錢全部捐給了立明孤兒院。
本來結束之後就該回國了,方仕一心血來潮又把陳秉玦拐到了意大利玩了一圈,試圖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個人魅力。
等兩人回國的時候半個月已經過去了,方仕一將陳秉玦送回了寰宇畫室。
陳秉玦從車上下來,繞過車子走到方仕一車窗邊衝他揮了揮手。
“我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去。”
方仕一笑道,“你先進去,我馬上就走。”
陳秉玦道,“謝謝你,我玩的很開心。”
方仕一道,“我謝謝你才是,男神陪著我玩了一大圈,我感動還來不及。”
陳秉玦笑了笑,手無意識的撫上了車窗。
方仕一轉頭看著那隻手。
陳秉玦的手是全身上下他最喜歡的地方,修長白皙,指節分明。
“然後,我有句話想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方仕一搶話道,“我知道。”
“你知道?”
方仕一答,“也許……是的……”
陳秉玦抿了抿嘴,“方仕一,我真的很感謝有你這個朋友。”
“我也是。”方仕一道,“如果你願意接受我自然最好,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我可以試著一直追到你接受為止。”
陳秉玦沒有說話。
方仕一深吸了一口氣,“至少給我個機會,好嗎?”
陳秉玦看著他,方仕一不閃不避的回望。
“我不清楚我會不會愛上你,我也不想利用你。”陳秉玦道,“我們可以保持一點距離,像普通朋友一樣就好,你要是不喜歡我了,請隨時記得撤離。”
陳秉玦道,“別傷害自己。”
方仕一望著陳秉玦,那個溫柔的男人眼中充滿著猶豫和不安。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