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設局(上)
第三章 設局(上)
可是無論這邊陳秉玦內心的哈利路亞高唱的多麽響徹運氣,那個眼神鋒利的美人似乎並沒有給他一點餘光的意思,漂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徐一行。
“你費盡心思和我達成條件跑了出來,甚至連你們樂團的人都沒有通知一聲,原來就是跑到這破爛地方來吃這破爛東西了?”他眼神諷刺,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徐一行,你可真丟人。”
徐一行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逼我。”
那男人冷笑道,“我沒逼你啊,我隻是偶遇到你,過來跟你打聲招呼而已。”
徐一行恨道,“我和你沒什麽招呼好打的,你既然打完了就走吧,我還要吃飯。”
那男人這時才給了點關注給陳秉玦,陳秉玦見美人望了過來,下意識挺直了腰板。
可那男人的眼神從他身上刮過,卻跟刀一樣,“徐一行啊,你眼光越來越差了。”
徐一行:“這與你無關。”
那男人冷哼一聲,轉頭便走了。
餐廳裏被男人氣場壓製住的人開始對著兩人指指點點,徐一行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對陳秉玦道,“走吧。”
陳秉玦點了點頭,兩人付了賬離開了飯店。
“我不是很想回去,陪我走走吹吹風吧。”
陳秉玦有些詫異,但同時也有些開心,他迫不及待的期待從徐一行這裏得到一點剛剛那個美人的消息。
徐一行很上道,一開口就聊到了陳秉玦關心的話題,“那個男人姓江,是個……很有錢的人。”
陳秉玦暗道,應該是,看那保鏢開路就知道。
“他父親叫江瀚遠……這麽說你能明白了嗎?”
陳秉玦恍然大悟,世界富豪榜前十中唯一的華人,難怪。
“他全名叫江致黎,是那種別人羨慕不來的天才。出身於那麽好的家庭,天賦還那麽優秀,聽說十三四歲就已經偷偷拿保鏢的名義創公司賺錢了,有人都叫他……小型印鈔機……”
陳秉玦道,“你和他很熟嗎?”
徐一行道,“曾經是。”
“曾經?”
“我曾經是他的鋼琴老師,後來……”
徐一行似乎說到這,有些難以啟齒。
陳秉玦回想了一下飯店裏的狀況,“你得罪他了?”
“算是吧……他向我表白,我拒絕了,然後……”
“然後?”
“他將我困在別墅裏,不讓我出來,我好不容易才求他放了我。”
陳秉玦目瞪口呆,“他這是犯法的!”
徐一行苦笑的搖頭,“就算我去報警,有誰信呢?我身上沒有傷,他也早對外宣稱我是去給他補習鋼琴的,大家都以為我隻是借住他那兒了。更何況……他什麽都沒對我做,除了幽禁我,有誰會相信我的話呢……”
陳秉玦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一行道,“抱歉讓你見笑了……”
陳秉玦道,“沒關係,以後他要是再抓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想盡辦法把你救出來。”
徐一行噗嗤一聲笑了,“他手下保鏢可都是特種部隊出來的,你打得過?”
陳秉玦道,“咱們是智慧人類,可以智取嘛。”
徐一行望了眼陳秉玦,看他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什麽影響,放下心來。
陳秉玦卻突然道,“我覺得那個江致黎,長得真好看。”
徐一行一驚,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仔細看陳秉玦又不像在開玩笑。
陳秉玦道,“你別被我嚇到了,我隻是單從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看,他長得確實很美。”
徐一行沒有接話,陳秉玦也自覺的閉了嘴。
而實際上現在徐一行腦子裏已經開始千回百轉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道,“你對江致黎,一見鍾情了嗎?”
陳秉玦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反正我看見他心跳加速,臉也燥的慌,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我也說上是種什麽感受,就是很想接觸他一下吧。”
徐一行繼續問道,“哪怕他確實像我所說的那麽可怕?”
陳秉玦道,“……這個,還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沒接觸過,我隻能感覺到很心疼他這麽對你,但是如果發生在我身上的話……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囚禁我,我可能會心甘情願吧……”
他本就是開玩笑的,話還沒說完自己就先笑了,徐一行敷衍著笑了笑,看著他,腦中忍不住的冒出一條被他反反複複想起,又因為良心不安反反複複被壓下的念頭。
可是陳秉玦,如果你自己願意的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徐一行這麽想著,腦中最後一點猶豫不決被拋進了大海。
陳秉玦送徐一行回了家,打了個車回了屋子,衝了個熱水澡便睡了。
見到美人並沒有什麽與其他不同的地方,徐一行偶爾會給他發些曖昧不明的話,比如每天早安晚安的,偶爾還會脫口而出來個寶貝,陳秉玦並沒有放在心上。要說他之前可能對徐一行還有點同性向之間的吸引的話,自從見了美人之後,這種吸引強行的down到了最底端。
而事情的轉折點,就在陳秉玦某個出門溜達的黃昏,向來遵紀守法從不惹事的他,在巷子裏,被人敲了悶棍。
對方敲的力道掌握的很好,醒來的陳秉玦覺得自己的脖子簡直要斷了,這種力道要是還不暈,那麽好的身體素質,估計他就不用再每周跑三趟健身房了。
但是醒來的陳秉玦心情不錯,因為當他順著離他半米遠的翹著二郎腿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的人一路望上去,看到那張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臉。
江致黎!
江致黎有很多種方法讓陳秉玦這種大學生乖乖過來,而他選擇了讓人敲了悶棍把人帶過來,不過是嚇嚇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學生,看他是不是跟徐一行前男友趙執風一樣,打一頓拿把玩具槍就能嚇得跪地求饒。
他想過陳秉玦醒來之後的第一反應,驚恐?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迷茫?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假裝從容不迫?百分之三十的概率。
可江致黎萬萬沒有想到,陳秉玦……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是……星星眼?
什麽鬼!?
江致黎按耐住不符合人設的吐槽,高貴冷豔的起身俯視著陳秉玦,“你知道我為什麽抓你過來嗎?”
陳秉玦老實道:“不知道。”
江致黎危險的眯了眯眼,旁邊的保鏢下意識抬頭挺胸,知道這個爺已經處在爆發邊緣了,“你真不知道?”
陳秉玦道,“有話直說嘛,咱們能解決的問題一定好好解決,不要用暴力手段。”
江致黎笑了一下,隻是笑未達眼底,充滿著冷淡,“你和徐一行,是什麽關係?”
陳秉玦道,“普通朋友。”
江致黎嗤笑了一聲,“普通朋友?”
陳秉玦以手指天,“我發誓我對他毫無任何朋友以外的想法,我不喜歡他這一款的。”
江致黎下意識的接話道,“那你說說你喜歡哪一款?”
陳秉玦沒答話,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他。
江致黎默然,他好像懂了。
又問了一些,江致黎發現陳秉玦好像真的對他比對徐一行感興趣的多,覺得有趣又覺得有些不舒服,讓人把陳秉玦打暈又扔了回去。
江致黎剛把陳秉玦送走,徐一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江致黎!你弄走了趙執風還不夠!現在還要害阿玦嗎!”
江致黎道,“你自己想清楚,我看這小子對你,可沒什麽意思。”
徐一行道,“他對我有沒有意思和我沒有關係。”
江致黎道,“沒關係?你不喜歡他?”
徐一行似乎是被噎住了,一下沒開口,江致黎的聲音慢慢變得越來越冷,“徐一行,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徐一行道,“我喜歡他與否不要你管,你隻要知道,我不喜歡你,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江致黎連電話都沒來及掛斷,猛的一扔手機,整個手機在地上四分五裂。
徐一行,徐一行,你不接受我,那我要所以你喜歡的人,也都不喜歡你。
江致黎又叫人把送到一半的陳秉玦叫了回來。
沒有被敲悶棍,沒有被威脅,陳秉玦被幾個黑衣保鏢,客客氣氣的請到了酒店裏。
陳秉玦受寵若驚的坐在椅子上,屁股都不敢完全坐上去,隻挨著個邊。
江致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衝陳秉玦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後來發現難度係數太高,選擇了繼續癱著臉。
“剛剛是我讓手下和你開了個玩笑,希望陳先生不要在意。”
收獲美人的歉意一枚!
陳秉玦覺得剛才被扔來扔去都不算什麽了!
“不在意不在意。”
暈暈乎乎陷在美人計裏的陳秉玦完全沒有在意這裏麵槽多無口的bug,江致黎看著陳秉玦英朗端正的臉上綻放著二愣子一般的傻笑,抿了一口茶道,“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擾陳先生了,要是陳先生有空,下次我可以請陳先生出去吃個飯,也當是我給陳先生的賠罪。”
要約會嗎!兩人世界嗎!美人剛才看我的一眼超級媚!好心情指數MAX!
踩著棉花回到屋子的陳秉玦,想著腦中江致黎那張神采飛揚的臉,按住自己鼓噪不停的心髒,氣勢磅礴的扯了張畫紙,便開始畫圖。
他沒有畫最真實的江致黎,也沒有畫他心中的江致黎;他沒有打草稿,也沒有一絲猶豫,隻遵從這自己的本心,調色,上色,勾勒輪廓……
他不知疲倦的畫著,直至天光乍破。
是黎明。
春天升起的暖陽偷過長條的窗戶照進了屋子裏,投射在了陳秉玦那張半幹未幹的畫上。
那也是一幅黎明,色彩碰撞強烈的畫麵無不展示著畫者內心的澎湃,明明隻是一幅風景圖,卻讓人從畫中感受到了一種心花怒放的欣喜與期待愛人的迫切。
陳秉玦第一次看自己的畫看呆了。
這就是,我自己的感情嗎?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因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再加之聚精會神的通宵太困了,帶著笑意沉沉的睡去了。
下午醒來後他把畫送到了薛立明那,不期然嚇到了薛立明。
“你這小子?談戀愛了?”
陳秉玦羞澀道,“八字還沒一撇了,隻是看上人家了而已。”
薛立明摸摸胡子,“好姑娘要快下手啊,別被別人搶走了。”
陳秉玦沒好意思說對方不是姑娘,隻是順從的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