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第956章 煞-筆
到底擔心紫雲宸,洛清吟踟躕半晌之後,沒有走向第三層,而是轉身下塔,朝大門走去。
門口的冰陣已崩潰,無數冰水正在消融,從冷凝的血跡上淌過,染紅了地面。
屍體躺了一地。
筆掛在劍上,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像個好奇寶寶一般,一路興奮說個不停:「這是什麼地方?那些人躺在地上幹什麼?乘涼嗎?還有好多冰……」
沒有理會它,洛清吟小心翼翼從屍體上掠過,就聽到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孤山西面,火勢衝天,呼喊聲、潑水聲響成一片。
孤山東面,也就是紫雲宸所在的方向,卻是兵器交戈的聲音。
「那是著火了嗎?」筆好奇地問著,忽而語氣一變,「哪裡來的一隻黑不溜秋的小毛猴?」
剛剛躍到洛清吟肩膀的墨猴,目光四下掃了掃,立刻鎖定了劍穗上的新東西,爪子一撈,把筆撈在手裡,嗤笑道:「敢笑爺?爺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成兩……點魂筆?!」
筆一臉疑惑:「點魂筆是什麼?」
「點魂筆,天下獨一無二的點魂筆!」墨猴不理它,一個勁地激動,「笨女人,你從哪兒找來的點魂筆?送給爺玩玩,吱吱。」
洛清吟錯愕道:「點魂筆?」
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她的運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逆天了?
洛清吟奇道:「點魂筆是做什麼用的?」
「當然是點魂。」墨猴圓溜溜的目光轉了轉,想找個能點魂的東西,可四下著實沒有什麼能點,它撓了撓屁股,抱著筆戳洛清吟的胳膊:「走走走,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爺試試點魂筆的能力,吱吱。」
洛清吟點了點頭,朝孤山東面掠去,不忘問道:「孤山西面怎麼著火了?是那群姑娘放的還是有別人進來了?」
墨猴齜牙道:「爺去那邊找寶貝,順便放的。」
洛清吟:「……」
墨猴不忘教訓點魂筆:「煞-筆,你叫什麼?」
點魂筆聞言挺了挺胸:「我不叫煞-筆,我有、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墨痕,好聽吧?」
「聽起來就矯情吧啦的。」墨猴一臉嫌棄,「反正你排第五,爺是老大,爺說了算,以後你只能叫煞-筆。」
點魂筆:「……為什麼我是第五?」
墨猴翹著腿道:「爺是老大不用說,第二是破雪,第三是禿毛狗,第四是臭狐狸,你當然只能排第五。」
點魂筆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是文人,我不要和什麼狗什麼狐狸在一起,我也不要這麼難聽的名字。」
洛清吟:「……」
就在洛清吟帶著墨猴和點魂筆往前飛奔時,宅院里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飛魂子把紫雲宸請到大堂之後,飛魂子的侍衛立刻把宅院團團為了起來,圍得連一隻蒼蠅都逃不出去。
同時,跪在一旁的冰蘭兒無數次用眼神向他求助,甚至給他傳音,他都只當作不知道,氣定神閑地坐著喝茶。
當大堂中走出兩個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看不到面容的人,分別站在飛魂子的身後時,紫雲宸終於抬了抬眼皮。
這兩個人,很強!
而在這段時間裡,飛魂子派出侍衛在周邊明察暗訪一番,終於確定了下來,紫雲宸是一個人來的!
飛魂子的底氣瞬間就足了。
再加上他終於想起到自己的修為已經在紫雲宸之上,脊背都挺直了幾分,唇角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有意思,堂堂睿王殿下竟然唱空城計唱到本尊的地盤上來了。」
紫雲宸白玉般的手指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雲淡風輕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死到臨頭還裝模作樣?果然不愧是昔日的滄雲大陸第一天才。」飛魂子徹底撕開了剛才熱情好客的假象,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和輕蔑,「嘖嘖,可惜,現在的你只能當第二了,萬年老二哈哈哈哈,永遠地被我踩在腳下!」
紫雲宸唇角勾起一抹悠然的弧度,慢慢悠悠地茶杯放回桌上,輕笑道:「本王被你踩下去了?飛魂子,其實你心裡很清楚,你根本踩不了本王,哪怕你現在的修為比本王高那麼一丁半點。」
飛魂子大怒:「你……」
紫雲宸往後靠在椅背上,月光石的光芒映照著他的臉,從髮絲到眉眼,都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清冽,他薄唇微啟,輕輕吐出一句話:「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你的心裡,一直承認,你不如我。」
飛魂子臉色一變,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彷彿一聲令下。
站在飛魂子身後兩個幽靈一般的黑袍人倏地朝紫雲宸抓來。
紫雲宸坐著不動,手一抬一錯,打算一招擋住兩人的攻擊,卻在碰到兩人的手時,直直穿了過去。
不是實體?
紫雲宸神色一凝,椅子平平移開三尺,退出了他們的攻擊範圍。
那兩人的手,呈半透明狀態。
他格擋時,直接穿過了他們的手。
這說明,他們已經不是純粹的人。
他們,應該是半魂體。
紫雲宸心思電轉,臉上有恢復了漫不經心:「這就是魂族的傳承?」
「是又如何?」飛魂子冷笑道,「你不是說本尊不如你嗎?怎麼不敢打了?看來堂堂衍族繼承人,也不過如此!」
紫雲宸笑道:「是又如何?」
飛魂子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本尊怕你是拿不出衍族傳承吧!趙金衍的傳承都比你強一百倍。」
趙金衍算什麼東西?
紫雲宸微哂:「想試試?」
話音落下,身邊的半魂人陡然發作,一隻半透明的手如閃電般探出,五道黑芒從手背上刷地流過,在他出手的瞬間凝聚到指尖,化作一道刺眼的強光,直直射向紫雲宸。
黑芒洶洶,轉眼就要刺入紫雲的胸口!
冰蘭兒幾乎要失聲叫出來。
紫雲宸卻依然不慌不忙,修長如玉的手一翻,伴隨著薄薄的寒氣,冰火雷劍出現在手中。
剔透的劍身,點綴著潔白的雪花,烙印著明紅的火焰,被頭頂的月光石一照,一種侵入骨髓的冰寒蔓延開來,轉瞬之間,大堂就結出了一層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