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6.第926章 鑄劍
涅槃之火化作小火鳥躍到萬年玄冰之上,仔細感知萬年玄冰的溫度之後,一改以前隨心所欲的方式,降低溫度變成冷火慢慢煅燒,不但沒有把萬年玄冰燒融,反而把萬年玄冰燒得越來越冷硬。
猶如璞玉般的萬年玄冰變得純粹通透無比,周身流光溢彩,使人生出一種冰天雪地之感。
洛清吟延伸出神識,操縱著涅槃之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煅燒,感應著萬年玄冰越來越鋒銳,越來越冷厲,最後達到峰值時,倏地停下。
煅燒之前的萬年玄冰是古琴形,且又人高,在不斷的煅燒之後,雜質被清除,古琴形的萬年玄冰足足縮小了一圈。
洛清吟指尖輕點,一縷涅槃之火的內焰便悄然沒入萬年玄冰之中。
每一種火,都分為三部分,火種、內焰和外焰。
拿涅槃之火來說,火種就是那隻睡在星辰夜幕中的小火鳥,內焰除非在冰淵這種極冷的地方才會延伸出體外,平時洛清吟煉丹打架用的都是外焰。
一縷神火的內焰,這柄劍鑄造出來之後的威力可想而知!
望著冰中的跳動的火焰,洛清吟立刻感覺到了涅槃之火與萬年玄冰隱隱的排斥。
如果不採取什麼措施,就算劍能鑄成,以後也擁有極大的隱患,也許來不及上戰場殺敵,自己就先碎裂了。
洛清吟自然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換個角度說,早在鑄劍之前,她就已猜到了這個結果。
而她,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這個應對之策的靈感,就來自她用涅槃之火和天外流冰泡的鳳眉春。
抬手在萬年玄冰上布下一個平衡陣法,洛清吟纖秀的手指再次點在萬年玄冰上,凈靈之水猶從指尖噴涌而出,將萬年玄冰團團裹在其中。
凈靈之水不但是最好的平衡之物,也是最好的凈化之物。
所幸,經由涅槃之火煅燒過的萬年玄冰幾乎不存在雜質,凈靈之水不需要再凈化。
合起雙眸,洛清吟的神識從頭到尾,一點一點地將凈靈之水融入萬年玄冰之中,開始沖刷、融合,以及平衡萬年玄冰與涅槃之火。
很快,洛清吟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
她彷彿能看到萬年玄冰中所有不和諧的地方,然後控制著凈靈之水一絲一絲地融合萬年玄冰與涅槃之火的相斥,達到最佳的平衡。
這一點與煉丹的融合過程極其相似。
洛清吟雖然沒有鑄劍的經驗,卻做得順暢無比。
神識大幅度消耗。
玄氣也漸漸被抽光。
洛清吟微微喘了一口氣,分出一縷神識彈開五品猴兒酒的瓶塞,將酒灌入口中,稍稍打坐,便又開始下一步。
下一步,加入天外流冰。
洛清吟暫時還控制不了天外流冰,但她可以使喚涅槃之火。
在涅槃之火與天外流冰再次大戰三百回合時,她讓涅槃之火把它打得碎冰四濺,然後偷偷攝取一片碎冰,放入萬年玄冰之中。
萬年玄冰是天外流冰曾經所住的地方,融合極佳。
然而,天外流冰與涅槃之火在天外流冰中又發生了強烈的排斥,強烈得整個萬年玄冰都劇烈顫動起來,彷彿隨時會分崩離析。
「唉,就知道它們不會這麼溫順……」洛清吟長長嘆了一聲,除了使用凈靈之水,還勾動天地玄氣匯入來幫忙。
冰淵中的冰玄氣雖然雄渾無比,可有有酒仙與紫雲宸在旁突破,玄氣幾乎都被拉扯了過去,她所在的位置,玄氣稀薄得令人無語。
一發狠,洛清吟催動花瓣小舟到了更遠的地方,抬手布下一個掠奪陣。
霎時,漫天玄氣紛涌而來。
洛清吟滿意一笑,打開身體的所有竅穴,讓玄氣自動匯入身體,由三聖三魔鼎吸收后反哺給她,保持身體玄氣不竭,隨後,勾動天地玄氣注入天外玄冰,安撫躁動的天外流冰和萬年玄冰。
一天,兩天,三天……
足足消耗了四天。
洛清吟盤膝坐在花瓣小舟上,如同坐化了一般感受不到任何外部的氣息,唯有萬年玄冰中的天外流冰和涅槃之火在她的安撫之下最終在萬年玄冰中安定了下來。
鑄劍到這一步,還遠遠未結束。
洛清吟餓得飢腸轆轆,摘了數十顆火精棗給她果腹之後,將天外流冰的流冰引出體內。
天外流冰同涅槃之火一般分為三部分。
被涅槃之火壓制到丹田下方的是冰種,把她的身體冰封千里的是內層冰晶,和涅槃之火打架過程中散逸出來的碎冰才是外層流冰。
由於萬年玄冰和它的特殊關係,雖然她喚不動它,卻能把它的碎冰牽引出來,對萬年玄冰進行精鍊。
熱脹冷縮。
越冷,越收縮,也就越精鍊。
洛清吟牽引著天外流冰裹著萬年玄冰,全方位無死角地精鍊,把萬年玄冰精鍊得縮小了一圈又一圈之後,又改為用涅槃之火煅燒。
兩者輪流上陣,竟生生把古琴般大小的萬年玄冰生生精鍊到如手臂般細。
望著依然沒有劍鋒和劍刃的萬年玄冰,洛清吟取出隕星球,使勁捶了下去。
……為了不削不砍而鍛出劍刃,她也是拼了。
紫雲宸積累足夠,再加上冰淵中豐裕的冰玄氣,他的突破順風順水就完成了。
睜開雙眸的第一時間,他下意識地尋找洛清吟的身影,卻見洛清吟遠在百丈遠的冰壁前,掄起手臂正在捶著什麼。
每捶一下,都會發出清而沉的響聲,似乎分量不輕。
紫雲宸揚了揚眉,一雙火焰雙翼從身後張開,雙翼一振,如流光般飛到洛清吟的身邊,看向她的手。
她一邊手握著尚未成劍的萬年玄冰。
冷而通透的萬年玄冰,宛若水光凝聚,波光瀲灧。
她另一邊手拿著隕星球,鎳色的星球,映襯著她從紅色袍袖中伸出的纖纖素手更加嬌柔。
她眸光盈盈,注視著萬年玄冰,手中的隕星球又敲下去。
當!
響聲在冰淵之中久久迴響。
堅硬與柔軟,危險與純善,冷沉和明艷,截然相反的極端,在她身上竟有一種意外的和諧,宛若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