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欲哭無淚
猴兒酒的來歷，洛清吟倒是知道幾分。
猴子採集百果藏在空心樹洞中發酵之後，百果精華逐漸滴答下來，初滴只是百果液，聚集後為百果釀，等到沒有果汁滴下，收集后所有發酵果汁後有了酒味，才能稱得上是猴兒酒。
可越是知道得清楚，她就越明白其中的難度。
更何況九品……
九品猴兒酒意味著，猴子採集的百果全是九品靈果。
九品靈果在滄雲大陸就已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猴子有多大的能耐才能釀出九品猴兒酒？
要真的有，恐怕也成精了。
不過，既然紫雲宸說有，就代表他已經調查過了，也許她能去碰碰運氣。
洛清吟雙手環胸，臉上帶著冷冷的笑，眼眸清而犀利，彷彿看穿了他的一切。
「睿王殿下，想讓我進奇石山脈送死的話，不需要那麼委婉，你直白說就是。」
紫雲宸眸中閃過一抹詫異，「此話怎講？」
洛清吟臉上三分笑，七分嘲，「一則小小的消息就想買一瓶九品猴兒酒，你不覺得開口有點大了嗎？」
紫雲宸劍眉微挑，半認真半開玩笑道：「非也非也，這則消息可不是常人能知道的，本王花了整整一天時間，經過多番詢問、推敲與證實，才確認的，價值連城。」
洛清吟並不知道，何止是經過詢問、推敲和證實，一天之間，他甚至去了一個以前他從不願意接觸的地方，其中的艱難和險阻，根本不是她現在能想象的。
洛清吟睨著他，哂笑道：「我若不買你的賬，它就一文不值。」
紫雲宸大笑，英挺邪魅的臉因為愉悅而顯得更加俊朗迷人：「好一個精明的葉老二！」
洛清吟冷笑，聲音里雲淡風輕：「好一個陰險的男人。」
紫雲宸注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眸中倒映出他眉目舒展的樣子，他不由得微怔。他……多久沒有這麼暢快地笑過了？
「那你說，本王該拿什麼來買這猴兒酒？」
洛清吟玫唇微啟，「三件寶物能在奇石山脈中獲得嗎？」
紫雲宸聞弦知雅意，「有一件寶物是萬年雪參，在奇石山脈中可獲得。」
洛清吟說話向來心直口快，「我幫你拿到猴兒酒，你告訴我另外兩件寶物，並幫我拿到萬年雪參，如何？」
真敢想！
紫雲宸的一雙紫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洛清吟，他天生就有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此時霸氣盡顯，如若草原上的猛虎，冷厲，凜冽。
時間好像一瞬間停了下來。
洛清吟的唇角帶著慣有的清冷弧度，波瀾不驚。
「很好，果然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紫雲宸的嘴角慢慢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帶著一絲邪氣，讓人無法捉摸。
「那麼，成交？」洛清吟伸出潔白如玉的手腕。
「成交。」紫雲宸挑眉，修長晶瑩的手掌伸出，輕輕握住她的柔荑。
「現在可以把另外兩件寶物告訴我了？」洛清吟笑吟吟的開口。
「你……你還真是……」紫雲宸紫色的眼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興味，他還真服了這隻小貓兒，竟然會得寸進尺。
「你叫本王說，本王就說，豈不是很沒面子。」紫雲宸原話奉還。
若是說了，何止是沒面子，她知道了三樣寶物之後，扭頭就毀約，那就更虧了。
紫雲宸眼角微微上挑，平添了三分魅惑，雖然是他辛苦奔波才獲得的消息，他卻突然想試一試這這隻小貓兒的秉性。
如若她秉性有虧，他就算踏遍滄雲大陸，也能將她追殺到底！
如果她的秉性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那麼，以後她休想想逃離他的身邊！
洛清吟偏著頭，眨眨眼道：「看來殿下是不肯說咯？」
紫雲宸似笑非笑道：「給本王一個合理的理由。」
洛清吟直言相告，「奇石山脈意味著機遇，卻也飽含無數危險，若是提前將三樣寶物告訴我，我在去之前收集到兩樣，到時機遇豈不是比風險大一些？」
「夠坦白，我喜歡。」紫雲宸朗朗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另外兩件分別是，靈髓液和神木之心。」
洛清吟微微蹙眉，這兩樣聽起來都不是凡物，估計不好獲得。
紫雲宸紫眸微微一眯，轉瞬之間就洞悉了她的心思。誠然，他在測試她的秉性，心裡知道哪裡有那兩件寶物，卻不會告訴她。
他不說，她便不問。
洛清吟的眉目很快便舒展開來，「多謝告之。」
「三日之後，本王來接你。」紫雲宸身形如玉樹輕搖，人已消失，畫紙被他帶走，作為交換，他留下了一個瑩白的冰玉盒。
盒子中，放著一串鮮嫩的紅色果子，一個個晶瑩剔透，就像一顆顆紫紅色的瑪瑙，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透出淡雅的光芒。
上面滴著的露水，斷梗處新鮮，顯然是新摘不久。
這是給她的？
洛清吟輕輕捻起一顆，放進嘴裡。
味道脆嫩甘甜，香沁入脾，吃進肚子里立即有一股清涼感順著小腹向全身擴散，彷彿久旱逢雨水濕潤，有一種舒爽如骨髓的感覺。
她一顆接一顆地吃，很快就把一串果子吃了一半。她起身修鍊，突然感到肚子有點不舒服，腸胃在蠕動，好像有便意……
啊，不會是要拉肚子吧！
洛清吟有點傻眼，匆匆趕到茅房。
一蹲下，就像黃河決堤，一瀉三千里！
那個該死的男人坑她，竟然拿有毒的果子給她吃！
洛清吟欲哭無淚，真是好想好想，捏死他啊！
嘔——
還反胃了！
上吐下瀉持續中……
一個時辰后，洛清吟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地依靠在玉堂花樹下，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僅此而已，也就罷了。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她還出了一身大汗，汗中排出一層烏黑的泥垢，黏糊糊的，有著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身上臟成這樣，也不知道要打多少水才能洗得乾淨。
洛清吟乾脆躍進庄后的小溪中，任清涼緩慢的溪流幫她沖刷身體。
她的身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洗，很快就又有新的污垢泌出，延綿不絕。她把皮膚都搓紅了，還是沒有洗乾淨。
無名庄平日里無人來，如今那群搗蛋的少年也被她打怕了，不敢來，她倒是不擔心會遇上別人。
「好臟！」
一個熟悉的帶笑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