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民亂夜襲
守夜的士兵打了個哈欠,卻又被一股微涼的夜風吹醒。
打了個寒顫後,他趕緊向火堆中丟了幾根木柴,然後站起來,蹲著腳,和幾個一起值夜的人聊天。
“沃裏克大哥,咱們都在帝國腹地了,有必要這麽謹慎嗎?”
“蠢貨,你白天的時候沒看到這附近是一副什麽樣的場景嗎?像這種災區,最容易出現強盜和鋌而走險的人了。”
“可我們一百多兄弟全副武裝的走過去,難道還有什麽普通人敢對我們下手?”
沃裏克剛想用他小時候,老家遭災的經驗來教訓這個年輕的士兵時,就突然聽到營地周圍,似乎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聲音。
他扭頭,握劍,將視線投向營地外麵。
隻見黑黝的夜色裏,篷草在隨風晃動,瑪威克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毫無規律的遊蕩著。
“錯覺?”
沃裏克低頭呢喃了一句,便又轉過頭,準備繼續告誡那個懈怠的士兵。
可他剛想開口,
“嗖嗖嗖嗖嗖……”
連續不斷的破空聲從他剛才掃視過的地方響了起來。
“敵襲!”
沃裏克拿起身上支著的盾牌,斜斜舉起,準備走到剛才跟他嘮嗑的士兵身邊。
可剛走幾步,他的手也還沒有探出去,幾根箭矢就從天而降。
少量落在他的鳶盾上,被包裹著鬥氣的盾牌彈開,而更多的則落在了那個士兵的身上。
士兵應聲倒下,手伸出的方向,正是沃裏克趕來的方向。
當沃裏克最後蹲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的眼珠中,充滿著對生的渴望。
畢竟在瑞蒙德地區熬了好幾年,終於能夠回來見見家人,怎料結果竟然是這樣。
敵襲的動靜,守夜士兵的慘叫,立馬將帳篷裏的默爾索給驚醒。
他幹淨拿起身邊的輕甲,撿起劍盾就衝了出去。
一出帳篷,就看到營地裏已經成了亂糟糟的一片,像極了老版三國被火燒的烏巢。
他在人群中立馬就發現了正在維持秩序的沃裏克,噢,他不像淳於瓊。
“沃裏克,來了多少偷襲的敵人?”
“看火把的數量,估計得有上千吧。”
第一波偷襲已經過去,夜襲默爾索他們的敵人也不再偷偷摸摸,紛紛燃起了火把,將營地周圍的照的猶如白天。
“幾千?”
默爾索吃了一驚,這可不是小股災民搞的小混亂,這估計已經算得上暴亂或者民變了吧。
當初他們在瑞蒙德地區見到的,精心籌劃多年的倒教運動,也沒比現在的情況誇張多少。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疑問在每個人的心裏浮現。
尤其是馬恩,當他走出來,看見營地外向他們湧來的人群,他的表情嚴肅且充滿著殺機。
不過,他的殺機不是因為有這麽多人來襲殺他們,而是他想起了在離開比爾魯斯特之前,卡瓦尼追上車隊,對他們囑咐的一席話。
“……告訴你們的是,隸屬真理會的激進派組織,血色天堂島的許多成員,目前就在災區潛伏,他們準備煽動一些底層百姓和奴隸莊園裏的奴隸一起暴動……”
看來,眼前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血色天堂鳥煽動起來的暴動。
因為向他們衝來的人,大部分都是衣衫襤褸的霍因斯旺普災民。
並且,他們大部分身上都沒有鬥氣閃爍,手中拿著的,也都是農具改造的武器,又得沒條件的,甚至拿的就是農具。
士兵們在亂了一陣後,瞬間就恢複了平常心,大家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線。
農夫雖然拿起了武器,但本質上,他們還是農夫。
衝擊到防線上,就像是觸到了一層反彈膜似的,反而被士兵們殺得自亂陣腳。要不是馬恩手下的人隻剩下這一百多人,這些士兵早就乘勝反擊了。
農夫的攻擊,隻是他們的試探性攻擊,真正致命的,其實是潛藏在農夫中間的血色天堂鳥的成員。
他們大部分都是覺醒了魔法或鬥氣的人。
這點從卡瓦尼那群人身上就能看出來。
他們的許多骨幹和頭目甚至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人。
也就是此時,幾道透明的鬥氣向突出的觸手,從鳶盾間的縫隙中穿過,然後刺向持盾者的軟肋。
白光過後,是血與肉的飛濺。
接著,越來越多的透明鬥氣驟然出現,頓時就有十幾個士兵失去了性命。
“大家小心,是刺客!”
遇到這樣的場麵,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馬恩都覺得有些吃驚。
他不是沒見過刺客職業,隻是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刺客。
刺客方向可是所有方向裏最為特殊的存在,它沒像其他職業那樣完成了學校教育的轉變,依舊維持著古老的師承的傳統。
一下出現這麽多刺客,就證明真理會中至少有一位宗師級別的存在。
要知道,整個東部教區,能被稱為宗師的就那麽寥寥數位,每一位都是各大勢力拉攏的對象。
沒想到會有宗師不要榮華富貴,投向了見不得人的真理會。
要是默爾索的能力能夠讀心,他絕對會笑話自己的老爹,人家刺客本來就見不得光好不好?
真理會這種擾亂世界的存在,才是有誌氣的刺客應該投身的組織。
想想前世的縱橫不就是這樣嗎?一個跟著墨家反朝廷,一個自己搞個黑社會組織流沙幹髒活兒。
在殺死了一些士兵後,“暴民”的士氣瞬間就被調動了起來,大家咿咿呀呀踩著逝者的屍體,將默爾索他們的隊伍衝的越來越零散。
馬恩握著拳頭,看著這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農夫們,心中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出手。
畢竟站在他麵前的,都是維斯普西的平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隻是被有心者利用了。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卡瓦尼給過他一封信,說是在關鍵時刻,能夠讓血色天堂鳥的頭目不跟他們產生衝突。
……
在默爾索他們營地幾德裏外的一處地點。
有大群人,正隱匿在夜色裏。
當一陣微風吹過,將天上的雲彩驅散後,白月光才將這些人的麵目顯現出來。
他們,有一部分穿著黑白色的鎧甲,黑白色的袍子,有一部分則穿著黑色輕甲,舉著盾牌,拿著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