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在異世界也臨危不亂
蒙特握著韁繩,單手舞著闊劍,湛藍的鬥氣纏繞在周身吟舞,為身後漆黑鑲金的馬車開辟出通暢的退路。
坐在車上的人們,可以看見噴灑的血液飛濺在車窗上,然後又慢慢滑落到無法透視的車廂外壁。
馬蹄聲,金戈鳴,為廝殺奏響伴樂。
當默爾索最終逃回到宅邸附近時,烏斯懷亞家的侍衛隻剩下十幾二十個了。
馬車駛入大鐵門後,許多手持鳶盾和長槍的士兵便湧了出來,他們在瑪依普大道上列出一條整齊的防線,與未知身份的敵人撞在一起。
默爾索走下馬車,看著周圍的庭院。
置身在熟悉的環境裏,令他立馬舒了口氣,也鬆開緊繃的身體。
雖然宅邸裏不斷有侍衛魚貫而出,院牆外的廝殺也依舊喧嚷,可他卻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因為這裏是他的家。
瑪德萊娜牽著馬鬆,往宅邸的主樓走去。
默爾索則和貝娜並肩走在後麵。
“貝娜,剛才殺人的時候真的太驚險了,我沒想到與人搏殺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特別。”
他假裝露出若有所得的樣子,其實卻偷瞄向貝娜的小臉。
“少爺,我覺得你那樣做事很不妥當的,身為尊貴的伯爵次子,您沒必要親自上場搏殺,這種流血流淚的事情,交給侍衛們就可以了。”
“可……”
“而且,少爺,我剛才在車上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您在車外被敵人圍住,蒙特侍衛長也沒必要在戰鬥的同時分神兼顧你的安危。”
什麽?貝娜小姐姐剛才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蒙特!難道她,她對蒙特有意思?
“默爾索少爺,您應該記住您的身份,有些事並不需要您親自動手。”
“就像這次,明明有侍衛,您還硬要上陣,既讓自己暴露在危險裏,又增加了侍衛們不必要的負擔,更何況,您這樣做了,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人很沒有用?”
“怎麽會,我沒那種意思啊!”
“那我打個比方,當我站在夫人身邊的時候,夫人要喝茶,我不動身,反而讓夫人自己去拿。您會怎麽看?一定會覺得是我的失職吧。”
默爾索這才記起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世界,每個人有都有著自己特殊的角色和職責,自己若還是按照前世的準則來行事,就有可能會在無意之中給別人帶來麻煩,甚至傷害。
明明這個道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從女仆硬要給他穿衣服和洗澡的事情中了解,但今天因為“情”這個字,令他在短促的時間內沒有記起。
“抱歉……”
可他剛起了個頭道歉,就聽到貝娜繼續說道:“何況當時那麽危險,你若是受傷了,那多讓我,不對,讓別人擔心。”
等等,小姐姐剛剛那個瞬間說的是“我”吧!小姐姐說這麽多責備的話,其實是在擔心我?
默爾索趕緊凝視著貝娜,用情緒波動感知的能力觀測對方。
這波動,溫柔,又充滿一絲絲躁亂。難不成是甜蜜的憂心?
想到這兒,默爾索就心裏癢癢的,以往慫包般的性格,竟然在此時也像遇到太陽後消融的積雪。
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讓身體靠得離貝娜越來越近。
貝娜自然也瞥到了默爾索的舉動,這麽多年,說她不知道默爾索的小九九,那一定是假的,以往她總嚴苛的克製著內心,可今天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竟然也鬼使神差的靠了過去。
當兩個人的胳膊靠的越來越近,就快要碰觸在一起的的時候。
宅邸處傳來了此起彼伏哀鳴。
瑪德萊娜倏地回過頭,想看看門口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默爾索和貝娜卻像兩隻偷腥的貓,被主人撞見了似的,觸電般閃開距離,也一同轉身看向大鐵門方向。
隻見烏斯懷亞家的侍衛們舉著盾牌,緩緩的向後退回到庭院裏,敵人如潮水,源源不斷的衝擊著烏斯懷亞家的防線。
“瑪德萊娜,默爾索,快進來。”
“本,叫所有人退回來堵住樓梯!”
馬恩從主樓的大門裏走出,對著院子裏的所有人大聲命令。
……
當灰白與漆黑交替,晝與夜輪轉。
默爾索正枕在貝娜小姐姐的大腿上,麵朝對方的小腹,睡得沉醉。
此時,烏斯懷亞家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棟孤零零的樓房裏。
侍衛們堵在樓梯口,已經擊退了一撥又一撥的敵人,樓房二樓的窗戶已經碎盡,即便是三樓的玻璃,也隻剩下一兩麵是完好的。
為了保險起見,馬恩把大家都集中在一間房間裏。柔軟的床鋪自然歸瑪德萊娜與馬鬆,而身下的人,隻能在沙發或者靠椅上將就。
這一夜,雖然廝殺的聲音一直沒有平息,玻璃和各種名貴的器具破碎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但默爾索睡的很香,因為他睡的“枕頭”是真的很香。
至於他是如何醒來的,默爾索就不太好意思告訴別人了,因為快到黎明時,貝娜終於困得不行,身子前傾,胸口壓在了默爾索的臉上,差點把他弄的窒息。
他悄悄起身,又輕輕的將貝娜平放在沙發上,又扯來毯子給她蓋上。
“默爾索,你醒了。”
他剛做完這一切,就看到父親從一張麵對著破碎窗戶的靠椅上站了起。
“父親大人,您整夜沒睡嗎?”
“就眯了一小會兒,畢竟現在的情況,實在太不妙了。”
說罷,他來到窗邊,隱藏在窗戶一側,往樓底下看去。而默爾索則站在另外一側,也往下窺探。
當太陽的光線逐漸普照大地,默爾索這才看清樓底下圍著的人群。
“CAO!這起碼有八百多人吧!哪兒來的這麽多…….匪盜?還有,他們怎麽進城的,瑞蒙德兵團的人都被他們幹掉了嗎?”
聽到默爾索的話,馬恩發出輕蔑的嗤笑,“他們還需要進城?他們本就在城裏?”
“什麽意思?”
默爾索慌的一批,聽到這句話,他立馬聯想到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難,難道是教會……”
“除了教會,蒙得艾利斯還有哪個勢力能組織起這樣大的手筆?”
馬恩擠出一絲苦笑,默爾索最怕父親露出這種表情了,因為這代表著父親真的束手無策了。
他想想也是,教會在瑞蒙德明麵上的武裝力量也就800人左右,現在一下子湧出這麽多瘋狂的教會士兵,可想而知,這不是教會籌劃一天兩天就能夠做成的事兒。
“默爾索,說不定我們今天會死在這裏。”
馬恩說完這句話,城北高地的梅西大教堂就響起了悠揚的鍾聲。
“六下呀,可蒙得艾利斯卻還是這樣的安靜,默爾索,你說平日裏對我們諂媚奉迎的那些人,是都還沒起床嗎?”
默爾索撇撇嘴,心想怎麽可能,說不定大家跟你一樣整夜都沒睡呢!
不過他可不好打破自己父親的深沉和感悟人生的瞬間,但也不知道怎麽接父親的話才符合他現在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