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總在切換的場景
“尊敬的烏斯懷亞伯爵:”
“請原諒我這麽晚還給您送來了這封信，但鄙人確有事告予。”
“今天下午，貴府的公子默爾索·烏斯懷亞心懷大義與無私，向鄙院裁判員桑徳格、羅斯舉報了瑞蒙德修道院在錄取過程中存在的黑箱操作。”
“且以精妙又極具說服力的言辭使鄙所之人振聾發聵，故經過教會內部商議，於現曆673年2月8日下午2點，將於瑞蒙德裁判所內對此事進行審判與裁決。望默爾索·烏斯懷亞能準時出席。”
“考慮到貴公子年歲尚小，故請貴府派人陪同出席。”
“瑞蒙德地區宗教裁判所所長塞爾吉奧，現曆673年1月31日”
默爾索站在馬恩的房間中，借著父親寶貝的無油燈的光線，閱讀著遞給他的信件。
看過後，他張開雙臂，癱倒在靠椅上。
“父親大人，我當時隻想幫助那幾個疑似真理會的車夫脫險，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沒事，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順其自然就可以了，等真要起義的時候，我就會派人把你和你的母親送回國。”
馬恩似乎並不在意，翻看著手中的小說，連頭也沒有抬起來過。
默爾索這才開始懷疑起一件事兒，那就是當初父親給他設計的人生規劃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了，不然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兩年的時光白費。
……
梅西大教堂主殿。
四處昏暗一片，隻有雕塑的周圍燃著一圈燭火。
一道灰色的身影正站在燭火邊，仰頭凝視著德加裏斯。
“信已經送出去了？”
黑暗裏沒有人回應，隻有極其輕微的空氣振動聲。
“東區來的人，都到齊了嗎？”
依舊無人答應。
“很好，那就明天傍晚出動吧，我想帝國的狗腿子一定想不到我們竟會在2月8日之前動手。”
“主教大人，我想更不會有人想到我們會在信寄出的第二天就動手。”
終於有一道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此時，燭火稍稍擺動，偶然照出了迭戈主教身後的人影。
這人自然就是塞爾吉奧。
今天下午，他本不想理會桑德格這個愣頭青，但當他聽聞事關烏斯懷亞家後，便在心中生出了一條絕妙的計劃。
……
次日的晚上，多雲風輕。
一盞又一盞的燈光熄滅，令蒙得艾利斯漸漸睡去。
城北高地的梅西大教堂卻異常嘈雜，但若你走近，便會發現隻是聲音喧鬧，這裏其實充滿了整齊和秩序。
一隊又一隊的騎士和步兵從教堂的拱門中走出，然後穿過城北的街道，向北郊跑去。
臨街的市民們偷偷將窗戶打開一道罅隙，見街上跑的都是教會的士兵，便又重新回到床上，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
北郊密林，真理會工廠中。
“蒙特羅，你該少喝點酒，雖然教會虛偽，但他們的《高人箴言》裏說的卻很有道理，皆因麥酒下肚得愈多，腦筋就醉得愈動不了。”
“卡瓦尼，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閱讀偽教的書籍了？偽教的書都TMD是騙人的，隻有普羅米修斯才能代表智慧與真理，隻有真理會才能拯救世人於水火，才能打破教會思想的囚籠。”
蒙特羅狠狠地灌下幾大杯麥酒，變得更加醉醺醺，此時他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
“再說，事，事先的準，準備都做完，完了，我醉一晚上又不礙，不礙事兒！”
說罷，蒙特羅還發出瘋癲的笑聲。
“可今天晚上輪到你值夜。”
“嗬，卡瓦尼，原來你小子說，說這麽多廢話，就，就是擔心我，我喝醉了，害，害得你又得，又得值夜，對，對不對？”
卡瓦尼的鼻孔裏喘著粗氣，心想你還知道這事，那你這家夥還故意喝這麽多幹什麽，這不是給其他人添麻煩嗎。
“大爺，不，不用，你替我，替我值夜！大爺今天照，照樣值夜！”
“省省吧，蒙特羅，就你醉成這樣，如果有人說你半夜發酒瘋跑到梅西大教堂門口撒尿我都信，今天還是讓我來吧，你給我安安分分的睡一覺吧。”
他剛想扶著蒙特羅上床，就被對方掙開。
“值，值個屁，有什麽，什麽可，可值的，你沒聽烏斯懷亞家的老，老狐狸派人來，來說嘛，教會過幾天還，還要替他兒子審案呢！這，這幾天，教會才，才不會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就算有，難難不成，還能找的到我，我們的工廠這兒？”
卡瓦尼剛忍不住想再訓斥他幾句，就見到蒙特羅已經爬倒在桌子上，麥酒也灑了一地，酒杯咕嚕咕嚕在桌上轉了半圈。
看著一臉死豬相的同伴，卡瓦尼不禁感歎起偽教的《高人箴言》。原來真的是有蒼鷺在醉漢的頭頂盤旋，偷偷叼走人類的理性與智慧。可笑的是自己剛才竟然試圖同一個醉漢講道理。
將蒙特羅搬回床上，又清掃完狼藉的杯盤，卡瓦尼將墜在額前的一綹長發捋到鬢後，夾在耳朵間，暗歎今夜又是他一個人熬過這漫漫長夜。
推開房門，他來到堆滿機械的車間裏，督促著真理會裏的成員，快點完成今天的調試任務。
可就在這時，整個大地都傳來了隆隆的震響，聽著像是天上的雷霆，又宛如地震時的轟鳴。
“不好啦，不妙啦，教會的騎士和士兵殺過來了！”
“什麽！”
卡瓦尼一個瞬身，來到了那名成員的跟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
教會的突然襲來，遠超過他們的預期。因為根據他們在教會裏的暗樁傳回來的消息，教會隻覺察到異動，並不知道北郊工廠和他們倒教運動的秘密謀劃。
可現實的情況卻是……
不過，現在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了，他趕緊叫人吹響了警報，令所有人裝備上武器，走出工廠，準備與教會來場你死我活的拚殺。
……
而蒙得艾利斯城內。
由於威爾斯神教並沒有掩藏調動教會騎士和護教兵團的行為，誇倫博侯爵、艾斯羅特伯爵和馬恩·烏斯懷亞很快就得到了教會異常調動的消息。
“什麽，你說教會的人已經出城將北郊的工廠給包圍了？”
馬恩裹著睡袍，赤腳踩在鬆軟的毛毯上，震驚的看著氣喘籲籲的屬下。
“沒，沒錯，大人，就連我們在那裏佯裝修建莊園，實際上給真理會打掩護的工匠們也全被屠戮了。”
聽完消息後，馬恩立即叫人喚來了瑪德萊娜和默爾索，向他們說明了情況，並讓他們收拾東西，隨時準備起身回國。
默爾索這才如雷霆轟頂，幡然醒悟道:
怪不得教會這麽隨便就立案了，我TMD還以為是那幾個老狐狸腦抽，原來真正腦抽的是我！我TNND居然那麽輕易就相信了他們！
原來，馬恩派人來叫他的時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間裏踱步，且煞有介事的思考怎樣才能讓自己的證言更加可信。
這對於連《FZ先鋒》都沒看過，隻看過《Lee狗嗨》的毫無法學素養的肖白來說，實在太費腦筋了。